第五章 烽煙起
廳內(nèi)一時焦灼。
忽然,涂傲慌慌張張跑進來,“顏末不見了?!?p> 徐冰清看了一眼蘇行夜。
蘇行夜微點頭。
涂傲焦急道:“前方傳來戰(zhàn)報,北野灝已率兵壓境,顏末會不會被北夷人抓走了?”
孟林皺眉,“她這么晚出去干什么?”
涂傲看向蘇行夜,“要不要派兵去救顏末?”
孟林怒道:“現(xiàn)在重要的是御敵?!?p> 有將領(lǐng)站起,“現(xiàn)下王爺中毒不醒,軍心本就渙散,得有人來主持大局才好?!?p> 其他將領(lǐng)你看我我看你,又都看向軍中從軍最久、軍銜最高的孟林和陸文澤。
孟林道:“可是北境一直都是……”又看向陸文澤,“老陸,你看這如何是好?”
“我先帶兵出去迎戰(zhàn)。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快替王爺解毒?!?p> 孟林猛拍腦袋,“對對對。你看我,終不及你頭腦清楚?!?p> 涂傲忙道:“那我?guī)ш犎笋R潛入北夷大營去救顏末?!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其他人知道顏末和涂傲都是安王姬逸風(fēng)的人,自是不會多說什么。
而作為安王好友又是軍中副將的蘇行夜坐在一邊,卻一直未有言語。
徐冰清悠悠道:“慢著!”
在場的將領(lǐng)紛紛看向徐冰清,不懂她要干什么。對她的出言干預(yù),他們眼眸中的不耐和厭煩顯而易見。
涂傲頓住往外走的腳步,回頭看著她。
“涂傲是吧!你以為就憑你帶幾個人沖進北夷大營就能把人救出來?還有,是你家王爺教你的,以犧牲多數(shù)人的性命去救一個人的性命?”
“若今日是王爺在這,定會派人去救人。”
“是嗎?可惜你不是你家王爺,你沒資格要求那些人為你的愚蠢送命?!?p> “你還沒資格命令我?!?p> “是嗎?”
陸文澤出言阻止:“清兒,別胡鬧了,這里是軍營,我們還要去御敵?!?p> 其他將領(lǐng)聞此,看向徐冰清的眸中更顯不屑。
一個來自京中的世家貴女,根本不懂打仗為何物的小姑娘,卻在這里大放厥詞。
軍中將士大都心高氣傲、不服管教,對于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徐冰清,更是不屑一顧。
孟林知道徐冰清不是在故意搗亂,只是他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徐小姐還是別賣關(guān)子了。”坐在一邊的蘇行夜突然道。
徐冰清走到廳中,“那好,就聽陸叔叔的,各營主將回去御敵。”
說著,將領(lǐng)們已迫不及待站起身朝外走。
“陸叔叔就留下陪我喝杯茶吧!”
此言一出,眾將領(lǐng)又都是一頓,驚訝地看著她。
這位徐姑娘到底在搞哪一出???
徐冰清從袖袋拿出一塊墜著金黃色絲帶的龍形玉佩,玉佩潤白光滑,栩栩如生。而上面鏤空的地方形成一個隱隱的“宸”字,這是陛下姬御宸自出生起便隨身佩戴的玉佩。
東皇國皇子自出生之日起,便有一枚自幼陪伴終身的玉佩,代表著自己的身份,可以說是身份的象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北妼⑹恳灰姶宋?,立即磕頭跪拜。
他們這時才明白,為何蘇行夜對她如此禮遇,還讓她出入議事廳,原來她手握大權(quán)。
徐冰清手執(zhí)玉佩,“眾將士可還有異議?”
無人應(yīng)答,也無人離開。
自古以來,從軍者心高氣傲,從不輕易服輸。
姬逸風(fēng)能統(tǒng)領(lǐng)全軍,除了他王爺?shù)纳矸?,還有他自身的能力。
徐冰清淡淡笑著,對于此況,她早就料到了。
涂傲開口道:“徐小姐雖手握陛下玉佩,卻也無權(quán)干涉軍中大事。我去救顏末,是因軍中手足之情。徐小姐久居侯門富貴之地,自是不懂得軍中將士之間的情義?!?p> 其他將領(lǐng)也在同時間議論紛紛。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然妄圖干涉軍中之事,實在荒唐可笑。
眾將領(lǐng)不免對她心生不滿。
蘇行夜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他也很好奇徐冰清究竟會如何做。
徐冰清笑看眾人,走至涂傲面前。
“屢次三番頂撞于我,真的是為手足之情?”說著,手中的匕首刺向涂傲。
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完全不知道徐冰清手中的匕首從何處而來。
涂傲自己也是一驚,反手執(zhí)劍遮擋。
徐冰清知道自己武功低微,不是涂傲的對手,所以她打算……
當(dāng)涂傲舉劍刺向徐冰清時,她不閃不避,匕首徑直向前。
“涂傲!”蘇行夜大驚,立即站起。
說時遲,那時快。
涂傲手中的長劍已刺入徐冰清肩膀處,鮮血瞬間染透衣袖。
而此時,徐冰清的匕首也來到了涂傲的脖頸,她看也不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仿佛被刺傷的那個人不是她。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語氣淡淡,眼神凌厲,嘴角的笑意一直未變。
涂傲驚愣當(dāng)場,只因徐冰清眼眸中的肅殺之意讓他驚恐。
蘇行夜輕嘆口氣,如此境況,他也不知該如何做了,只得眼神示意門口的士兵去請軍醫(yī)來。
陸文澤看著她,“清兒,你這是作何?”
孟林皺眉,“你這丫頭,快去包扎一下傷口?!?p> 徐冰清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也不在意,收了匕首,徑直走回首座,坐了下來。
“這次北境之行,陛下賜我此玉佩,說是見玉佩如見陛下親臨。如今看來,倒是沒什么用處。”
這話讓廳中眾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會兒,素英走了進來,拿著藥瓶和布巾幫徐冰清包扎傷口。
徐冰清眼眸不眨地審視著廳中的眾將士。
素英默不作聲地幫徐冰清包扎好傷口,又自覺地去廳外守著。
徐冰清又道:“好吧!陛下的玉佩,眾將士可以當(dāng)做看不見。我理解,畢竟天高皇帝遠(yuǎn)嘛!”
孟林忙道:“丫頭,你這話可誅心了?!?p> 徐冰清幾句話都透露著營中將士在忤逆圣意,這可是抄家滅族之罪,即使再天高皇帝遠(yuǎn),這么明目張膽的,誰也不敢??!
徐冰清從隨身的繡包又掏出一枚龍形玉佩,只不過這枚玉佩鏤空的地方卻是一個“風(fēng)”字。
不言而喻,這是誰的所有物。
“這個玉佩,相信不用我多說,各位一定認(rèn)得吧!王爺可就在這寧州大營呢。”
有將士站起,“軍中之事豈可兒戲?本將絕不聽你號令。”
“拉出去,仗責(zé)三十大板再嚴(yán)刑關(guān)押,日后交由王爺處置。”徐冰清淡淡道。
“你……”那位將士氣憤地指著她。
蘇行夜開口道:“擾亂軍心者,可誅!”
眾將皆是詫異。
那將士臉色頓時煞白。
“比起性命之喪,想來將軍更容易接受我的處置了。來人,帶下去吧!”
接著,門口便有士兵進來押著那將士去執(zhí)行命令。
徐冰清雖也見過太多丑陋的東西,但也不愿冤殺好人,畢竟她確實不是軍中之人,平白無故讓人憑空相信她,也實在不可能。
“我以為,即使王爺在,這一場場戰(zhàn)役也不需要王爺親臨吧!怎么?離了王爺,眾將士就不知道這仗該如何打了?難道還要我來教諸位將軍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安撫軍心?如何抵御外敵?”
“孟林領(lǐng)命?!闭f著離開議事廳。
有了蘇行夜的威嚇,又有老將孟林的先行領(lǐng)命,很快地,將士們一個個紛紛領(lǐng)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