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被邀戰(zhàn)
宴會還在進(jìn)行。
不一會兒,趙星兒與宇文麗一起回到御花園。
“咦?”若水驚訝的一聲低喊。
徐冰清轉(zhuǎn)頭就想問她怎么了,而后就看到身旁的夢汐柳眉緊蹙。
不過,夢汐皺眉不是因?yàn)槿羲牡秃簦锹詭Р粣偟乜粗呦蜃坏娜恕?p> 徐冰清回頭,并順著兩人的視線看向目標(biāo)人物。
一襲紅衣,鮮艷奪目;纖腰束袖,風(fēng)姿卓越。
正是更衣歸來的趙星兒。
與當(dāng)初身著一襲紅衣、英姿颯爽的百里芳華相比,更多了一抹明媚靈動。
“美則美矣,卻只得其形,未得其魂。”夢汐淡然地移開視線,執(zhí)帕為若水擦去嘴角的糕點(diǎn)碎屑。
當(dāng)然,與夢汐同樣感受的還有秦雪萱,只見她嘴角噙著一抹譏諷,冷然看了一眼紅衣女子,而后又怡然自得地吃喝。
“娘親,她……”年幼的若水所知的詞匯略有匱乏,還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好美啊!”
“不過爾爾?!眽粝馈?p> 徐冰清執(zhí)杯喝茶,“看來這些年,你倒是見過不少美人。”略有調(diào)侃之意。
夢汐看了一眼徐冰清,見她并未在意趙星兒的穿著,“你不覺得她……”頓了一下,隨即輕笑,“是我想多了,竟拿一個孩子與之相比,殊不知這本身就是錯的?!巍嘉磳W(xué)會貫通,更遑論其‘魂’,明明就是天壤之別,誰輸誰贏,高低早現(xiàn)?!?p> “什么?”徐冰清聽愣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看到這襲紅衣便想到了你?!?p> 徐冰清驚奇,沒想到夢汐會從趙星兒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原來適才她口中的“孩子”指的是自己。
“我可從未如此穿著過?!鼻疫€是濃艷的紅衣。
“你忘了?曾經(jīng)有一次,我們?nèi)吮仍嚿浼龝r,你輸了,然后被迫換上不喜歡的衣裳,當(dāng)時就是這樣的一襲紅衣?!?p> 夢汐所言之事是徐冰清、夢汐和拓跋宏在北境的日常樂趣,三人經(jīng)常一起比試耍玩,那段時日可以說是徐冰清這輩子最無憂無慮、瀟灑肆意的時光。
“一襲紅衣而已,就讓你這般失常?”徐冰清不能理解。
“也不盡是如此?!眽粝难凵裼行┟噪x,仿若看到了過去的情景,口中低喃:“六年前的你一直是這般穿著,只不過多為青色衣裳?!?p> 此言一出,徐冰清震驚了,六年前!也就是九歲之前。
徐冰清回憶了一下過往,又看了一眼趙星兒,這般比較起來,確實(shí)有些相像。
那時的自己穿衣全憑自己喜好,她自幼便喜歡顏色素雅、款式簡單輕便的衣裳,尤其喜愛竹子和與竹子相近顏色的青色。
“皇后娘娘。”趙星兒走到場中。
一時間,歌舞盡停。
“公主有話請講?!?p> “星兒此次來東皇,雖是與皇兄一起來領(lǐng)略東皇國的風(fēng)土人情的,可也……另有他念。”
秦雪卿聞言,眼眸微睜,瞄了一眼徐冰清,臉上仍是端莊的笑意,心中卻十分不悅,因?yàn)樗蟾挪碌节w星兒接下來的舉動,可那并不是自己想要見到的。
“不知公主何意?可是本宮招待不周?”
“娘娘誤會了。自星兒來到東皇,就一直蒙受娘娘盛情,星兒對此更是不勝感激。只不過……今日星兒想向娘娘要一個恩典……”
聽及此,秦雪卿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想必定是與徐冰清有關(guān),但這也正是她所擔(dān)心的。
果不其然,趙星兒看向徐冰清,“我想要與寧安郡主一較輸贏?!?p> 徐冰清低首斂眉,嘴角含笑,靜坐不語。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當(dāng)然,看熱鬧者甚多,但擔(dān)憂者也不少。
比如憂心忡忡、恨不得上前理論的蘇婉茹,比如似笑非笑、滿眼不屑的秦雪萱……
秦雪卿借執(zhí)杯喝茶之機(jī)暗自思索對策。
夢汐一派安然地坐在那照顧著若水吃東西,在她心里,這不過是一場比試而已,她并不認(rèn)為徐冰清不敢應(yīng)戰(zhàn),更不認(rèn)為徐冰清會輸,所以她并不擔(dān)心。
但夢汐并不知,徐冰清在她們分開的這短短的幾年時間里,她的爭強(qiáng)好勝,她的飛揚(yáng)灑脫,包括她的武藝,甚至她的驕傲任性,全都消失在這看似短暫實(shí)則漫長的光陰里。
“寧安郡主莫不是怕了?”宇文麗柔聲道。
只可惜一向矯揉造作、喜歡找徐冰清麻煩的宋若情今日竟然沒來,所以沒有人跟宇文麗在這共唱“雙簧”,場面反倒顯得冷清。
素日里處處針對徐冰清的徐玉凝冷眼看著這一切,既不添油加醋,也不雪中送炭,雖然她很想知道徐冰清會如何應(yīng)對,最后又會是什么結(jié)局,但不論如何,這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了,她現(xiàn)在就只是賢王世子妃,她也只想安分地坐好賢王世子妃這個位置。
眾人或不動聲色、或明目張膽地看向徐冰清,想看她會如何應(yīng)對。
眾人皆知,前兩日,安王與這位南黎公主在賢王府同處一室且衣衫不整;接著,京中傳出安王要與南黎公主結(jié)親的消息;甚至有人說安王與南黎公主之間也有一樁婚約。
不管是哪一則傳言,都對徐冰清不利。畢竟人家是南黎公主,若有不和,那可是東皇國與南黎國的大事。再加之,前段時日,南黎公主一直住在安王府,恐怕與安王早已心意相屬、兩情相悅了。
這般說來,寧安郡主這個安王未婚妻的身份可就尷尬了。
眾人皆在暗自猜測安王與寧安郡主的婚約最終又會如何。
秦雪萱笑著道:“公主遠(yuǎn)來是客,客人所提要求,我東皇自是盡力滿足,更何況是公主這樣的‘貴客’。”言詞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秦小姐此言就是贊同公主的提議了?”宇文麗嬌聲道。
秦雪萱視她如無物,緊盯著趙星兒,“只不過,今夜宮宴,原本就是圖個‘樂’字。比來比去,豈不是‘不美’哉?”
宇文麗俏臉羞紅,幾次三番被人無視,縱使再厚的臉皮也經(jīng)不起這樣的對待,終是閉了口。
“賓主盡歡方才為‘宴’,你說呢,秦小姐?”趙星兒無懼地看向秦雪萱,頗有幾分誓不罷休的意味。
“哦!依公主的意思,是在責(zé)怪皇后娘娘招待不周嗎?”
“秦小姐冤枉本公主了……”
“我還未說完。公主的意思,公主是客,而我東皇國是主,所以就要討好公主的喜樂,而為了公主的‘樂’,我東皇國眾人就要想法設(shè)法地滿足,是嗎?”
秦雪萱言辭犀利,步步緊逼。
趙星兒無力招架,只得向皇后娘娘請罪,“皇后娘娘,星兒并無此意。若有言錯之處,還請娘娘恕罪?!?p> “公主嚴(yán)重了?!鼻匮┣淇聪蚯匮┹妫拜鎯?,不得對南黎公主無禮!”
“是,臣女遵命?!?p> 趙星兒知道秦雪萱故意針對她,是因?yàn)樗切毂宓暮糜?;皇后娘娘遲遲不應(yīng),也是因?yàn)樾毂?。若要與徐冰清比試,最終還是得看徐冰清的態(tài)度,所以她決定主動出擊,直面徐冰清。
趙星兒徑自走到徐冰清面前,“郡主以為呢?”
若不是趙星兒的眼神太過炙熱強(qiáng)烈,態(tài)度太過強(qiáng)硬,徐冰清真不想理會她,這種小女兒間的小打小鬧,她是真的不感興趣,亦不想自己成為他人眼中的笑料,更不想成為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公主想要比什么?”
“我見識過寧安郡主的畫作,的確堪稱‘一絕’。琴、棋、書、畫、禮、樂、射、御、數(shù),寧安郡主可任意挑選。”
宇文麗站起身行禮,“啟稟娘娘,臣女有話講。”
“講!”秦雪卿雖有意偏袒徐冰清,可自己身份擺在那,有些事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郡主之才,眾所周知。公主之才,想必風(fēng)月樓里這幾日的比試排名,在座的各位也略有耳聞??ぶ骱凸鹘允窃佇踔牛率且粫r之間很難分出勝負(fù)?!?p> “那依你之見呢?”
“回娘娘,寧安郡主出身將門,南黎公主亦是巾幗不讓須眉,依臣女拙見,不如就比武吧!點(diǎn)到為止即可。”
此言一出,秦雪萱、蘇婉茹,還有秦雪卿都柳眉緊蹙,她們都知道這幾年徐冰清武藝荒廢,武功平平,而趙星兒自幼練武,且武藝不俗,徐冰清恐怕不是趙星兒的對手。
“不知公主和郡主意下如何?”宇文麗好像終于找到可以揚(yáng)眉吐氣的機(jī)會,溫和地笑看著徐冰清,可眸中的冷嘲卻分外清晰。
“我無異議?!?p> 徐冰清薄唇輕啟:“我認(rèn)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