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伯納德被修一倫和言念禾用擔架抬著回到家里,一路上都有人來圍觀,看笑話一樣嘻嘻哈哈的。伯納德平躺著,看著天空中的藍天白云,不停的嘆息。
“唉!”
修一倫瞟了他一眼,故意不搭腔。
“唉~”這一聲拖著長長的尾巴,明顯很刻意。
“你要干嘛?”言念禾看著他,不知道是真不明白還是在配合他演戲。
伯納德一下了來了精神,坐起來:“你們不是在搞那個什么魔獸秘錄嗎?快告訴我,有什么魔獸是可以幫助我飛起來的?”
言念禾和修一倫都選擇不說話,默默前進。伯納德看了看他們,又開始嘆氣:“唉~你們都說我這紅魔蟻厲害,又不能飛,又不能跳,我這都吃了多少虧了?二哥,三哥,是不是兄弟了?你們難道還想看我被人嘲笑嗎?”
言念禾大概是最受不了伯納德死纏爛打的,不想在被他煩著的言念禾回答:“你的紅魔蟻帶有毒性,凡是和他共體的魔獸,大多都會死于非命?!?p> “那我不要這紅魔蟻了?!辈{德一臉認真地說,“反正這眼睛厲害了,還要被某人威脅,于我簡直沒有一點好處嘛!”
“被誰威脅?”修一倫好奇的回過頭問道,語氣中略帶著幾分調(diào)侃,“你伯納德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伯納德看了看言念禾,撇了撇嘴:“哎呀,我不管,我一定要想辦法搞到會飛的魔獸?!?p> 伯納德話一說完,就看見西子夜和鎮(zhèn)長迎面走過來。那西子夜好像在央求鎮(zhèn)長什么,一個勁纏著鎮(zhèn)長,又是懇求,又是撒嬌的。鎮(zhèn)長穿戴整齊,面容煥發(fā),批了一件黑色的長袍。長袍雖然舊了,但上面繡著的“七羽”兩個人顯得格外威嚴,看的他們?nèi)齻€都有些傻眼了。
“鎮(zhèn)長爺爺,你就帶我去嘛。我保證聽話,不給你搗亂。”西子夜跟著鎮(zhèn)長的腳步,在他左右不停的懇求著?!鞍萃心懔耍 ?p> “不行!”鎮(zhèn)長雖然享受被西子夜這么尊敬著,但還是殘忍拒絕了,“這次是世界大會,人多眼雜,你要是丟了,伯卡羅還不得要了我老命?更何況,你這丫頭現(xiàn)在還是七羽鎮(zhèn)的幸運星,大家都把你捧著,少了一根頭發(fā),我這鎮(zhèn)長都別想當了。”
西子夜還想再說什么,鎮(zhèn)長故意找借口溜走:“初伏,快幫我準備下,我要去帝城開會?!?p> 大白胡子的初伏,鎮(zhèn)長的兒子立馬反應過來:“老爹,安伯的飛行船就在鎮(zhèn)口。”
“你給我待在鎮(zhèn)子里,好好研究下那湖怎么回事?!辨?zhèn)長伸出手指,戳了戳西子夜的額頭,又是嚴厲又是寵溺。
西子夜焦急的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是因為有一只魔獸,它被困在那里,這湖水是用來鎮(zhèn)住它的……現(xiàn)在這魔獸已經(jīng)被我解出來了,那水自然就不會有了……”
“你這話說得我頭暈,你還是留在這里等我回來?!辨?zhèn)長對西子夜施了定身術,然后飛快逃離,催促著那飛船趕緊離開,模樣實在有幾分可愛。
西子夜身上的魔術很快就解開了,她有些不甘心的沖回家里。
“老大!”伯納德在身后喊她,西子夜也沒有聽見,直接奔上樓去了?!八@么想去帝城,是不是有什么事?”
伯納德可以單純沒腦子,但修一倫不一樣,他早就知道西子夜和戈府有脫不開的關系。已經(jīng)猜到了十有八九,這西子夜就是當年離家出走的戈家大小姐。他回頭一看,言念禾臉上沒有什么疑惑,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淡然又從容。
他們兩個駕著伯納德來到二樓的時候,西子夜已經(jīng)換了一身黑色的套裝,帶了一個墨鏡,和大大的口罩。
“哇!”伯納德率先叫出來,“老大,你這是要去搶劫嗎?”
西子夜有些遲疑,摘下口罩,趁著這時間,修一倫伸手摘下她的眼鏡,安慰道:“你別著急,有什么事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你不要一個人去冒險?!?p> 西子夜看著修一倫,眼睛里冒出點點淚花,她攤開手掌心,立馬躺著滄海給她的那條項鏈:“滄海告訴我,這是戈夫人給我的。如果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去找她,她會告訴我一切?!?p> “戈夫人是誰?”伯納德傻乎乎的還游離在這之外。
西子夜收好項鏈,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們:“有很多事我都想問清楚,不然心里覺得很害怕。來這里的日子,我失去太多了,我不想有一天你們也無緣由的消失不見?!?p> “我們怎么會不見呢?”伯納德笑哈哈的拍著胸脯,“老大你放心,你在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正好我還可以去看下安西里內(nèi)學校變成什么樣子了,我們都一年多沒去上學了。對不對?”伯納德伸胳膊碰了碰一旁的兩個人。
修一倫笑了笑,說:“對??!所以,你不要害怕?!?p> 這個時候,偏偏言念禾臉色不太對,有些猶豫的問西子夜:“一定要弄清楚嗎?”
“嗯!”西子夜很開心大家都這么支持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言念禾的異樣?!爸挥羞@樣,我才會變強大,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也保護好七羽鎮(zhèn)。”
“既然你要去帝城,我們就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毖阅詈痰拈_口說,“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而且,你這身裝扮……太引人注意了……”
修一倫和伯納德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弄得西子夜臉一紅嗎,扯著自己的口罩:“我還以為這樣會比較隱蔽……”
“你先換一身素凈的衣服,我們幫阿德恢復身體。半個小時后樓下碰面。”言念禾坐起決斷的時候,真的成熟到爆炸,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地點頭認可。好像他就是一個小家長,而他們受他照顧的小孩子。
西子夜回房間換了一身素凈的衣服,言念禾和修一倫運用魔力幫伯納德治療腿上。言念禾掏出一顆玻璃球一樣的珠子給伯納德:“把這個吃下去,你的身體就會立馬治愈。”
“這個不會有副作用吧?”伯納德咽了咽口水,但還是選擇相信言念禾,一口吞掉那珠子。
這是言念禾才慢悠悠說道:“有?!?p> “什么鬼?”伯納德身體已經(jīng)恢復過來,從床上蹦了起來,伸手去摳嘴巴,試圖把珠子嘔吐出來。修一倫發(fā)現(xiàn)言念禾笑得有些詭異,好像是故意而為。
“別擔心,這珠子頂多就是會暫時封閉你眼睛的能力,隔天拉出來就好了?!?p> “你這話說的輕巧,我現(xiàn)在也就眼睛有點作用……”伯納德原本還氣呼呼的,立馬想明白了,得意的笑起來,“哦,老二,你最近一直都在研究這個東西對不對?不就是怕我的眼睛透視到老大的……”
“我好了!”西子夜恰當好處的出現(xiàn)在門口,阻止了這一場有些尷尬的談話。伯納德朝言念禾擠了一下眼睛,他們很快回應了一聲,跟這西子夜出門。修一倫走在最后邊,不用說,伯納德剛才那一番話,他是放在了心里。
路上,西子夜的海兔子載著她和伯納德,言念禾不憑借任何魔獸或者磨具在空中飛行,修一倫的九尾白狐在高中之中跳躍著。他看著前方的西子夜,心事滿滿的的樣子。
戈府大殿上,戈長老坐在正上方,兩旁坐著來自世界各地有頭有臉的長老們。有一些來自各鎮(zhèn)的代表,只能站立在大廳之上。
左手邊為首的是一個身形臃腫的大漢,黑色的八字胡,綠豆大小的眼睛,坐在那里不停的冒汗。從大漢往下走,依次是用白色紗巾蒙住臉,只露出一雙貓兒般眼睛的女子。第三個男人穿著鐵片鎧甲,身旁豎著一把彎刀。第四個是十歲左右的小孩子,白凈的臉上長著小雀斑,紅色的短發(fā)豎起來。右邊為首的是一個和尚打扮的男人,不住地用手掌在頭頂盤來盤去,好像在思考什么。第二個就是安西里內(nèi)的朱校長,喝著侍女們剛送上來的冰飲。第三個是周身被藤條纏繞的老太太,手里的法杖也是一根古藤制作而成,上面立著一只烏鴉。最末的是一個雙眼異瞳的年輕男子,左眼為灰色,右眼為琥珀色。頭上戴著白色海軍帽,穿著白色的制服,胸口是月亮的徽章。
戈離洛從外面進來,身后帶著一群受傷的護法。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英姿勃發(fā)的年紀,狂傲不羈的眼神,人群自動避讓。
戈離洛站立在大殿正中央,右手放在左心房,微微彎曲身子,不卑不亢地向眾長老行禮。
“各位,這是小女離洛,現(xiàn)在是護法隊隊長。”戈長老一開口,眾人立馬點頭贊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戈離洛點頭,伸出右手,手指一點,后面的護法抬上幾個氣息奄奄的人來。眾人的目光匯聚到那些躺著的人身上,只見這幾個人,臉色蒼白,身上象征魔力的紋身全然不見了。在座的人紛紛皺眉,好似遇上了什么大困難。站著的各個小鎮(zhèn)代表們,一個個更是面色惶恐,。有人失聲叫出來:“這是被人抽去了魔力??!”
這句話一出,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戈長老起身,其他人見狀也跟著站起來,隨著戈長老走到那幾個人面前。
“身上確實沒有任何的魔力感應了。”身形臃腫的大漢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傷者,說道,“除了魔力消失,并沒有任何其他的傷?!?p> “冷手,你來看!”大漢動作比較愚鈍,起身略顯困難。他對著那個蒙著白紗的女子說,“這個是不是蛇?。俊?p> 一聽到蛇印,在場的眼前一驚,神色慌張。
冷手蹲下身子,查看大漢指出的傷者后頸的兩個紅點。女子將兩根手指放在紅點上,只見拿手指迅速變成了紫黑色,冒出黑色的煙霧。冷手緊接著在其余幾個人身上也找到了這種紅點,分別在手腕、胸口、耳垂、腳踝處。無一例外不是這種反應。
冷手緩緩起身,遲疑著回頭對戈長老說:“是蛇族的手法。”
“蛇族還有后人嗎?”說這句話的是周身纏著藤條的老婆婆,她倒是不以為意,“會不會出差???”
冷手看了一眼老婆婆,禮貌的點頭示意:“魂婆婆,我們千手一族生來與蛇族相克,還請您相信我?!?p> “這倒是,魂老婆子。”大和尚右手摸著頭,左手捻著胸前那一串巨大的鐵珠子,“這千手一族最能感應蛇族的能力了,你活了這么些年紀,不會把這個也忘記了吧?”
“呸!”魂婆婆啐了一口大和尚,但眼神還是在冷手身上掃來掃去,憤憤不平說道,“臭和尚就知道說好聽的,可別忘了,女帝二世投胎,這千手一族可是出了一個大叛徒。”
“這……”大和尚語塞,雙頰一紅,干脆轉過身去避開這場爭執(zhí)。要說最為難得還是這冷手姑娘,被眾人的視線包裹住,只留一雙眼睛楚楚可憐模樣。
“魂婆婆,當年的事誰也說不清?!崩涫掷^續(xù)說道,“我們現(xiàn)在應該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戈長老召集我們各族長老過來,也不希望看到我們起內(nèi)訌?!?p> 戈長老站在那里,一直聽著大家的所言,唯獨這個冷手的話讓他覺得此人不可小瞧?,F(xiàn)實將叛徒一事做了澄清,接著搬出自己來壓制魂婆婆的地位,再做了小威脅,讓眾人都不好再質(zhì)問她。戈長老笑起來,轉身看著他們,說:“冷手姑娘大家風范,小女應該跟你多學習一下。”魂婆婆此時已經(jīng)不再說話,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把臉轉向一邊。
戈長老回到自己的位置,戈離洛讓人將傷者抬走,自己跟著站到戈長老身旁去。七月的人緊隨其后,該坐的坐下,該站的站好。
“大家遠道而來,也辛苦了。也是給我戈某人面子,所以也煩請各位先把之前的恩怨情仇放一邊,我們把眼下最重要的事解決了?!备觊L老言辭是客套,姿態(tài)卻是命令不容反駁,他高高在上,好像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一般?!氨娝苤?,女帝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但是我們沒有人知道她在哪里。這蛇族卻是還有一個后人,叫滄海。不過一年前,此人也消失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傀儡族的后人,何歡喜?!?p> “傀儡族也還有后人在?”魂婆婆心里暗想,“如果這兩大家族的后人還在,女帝回歸就指日可待了?!?p> 戈長老接著又說:“其實一年前開始,帝城就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魔獸傷人,以及諸多類似今天魔力族被抽取魔力的事情?,F(xiàn)在可以明確地說,幕后兇手就是蛇族的滄海和傀儡族的何歡喜?!?p> 戈長老的話一出,下面的人紛紛不解,有膽大的人率先質(zhì)疑起來。
“長老,這蛇族和傀儡族德高望重,一直都是女帝最親近的家族,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
戈長老目光冷下來,直勾勾的看著那個人,把那人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魂婆婆這時開口說道:“既然女帝重回魔圣結界,蛇族和傀儡族就應該陪在身邊。他們怎么會傷及無辜?”
“魂婆婆,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意思嗎?”戈長老轉頭看著魂婆婆,凌冽直逼魂婆婆,“我代女帝掌管魔圣結界一千多年,做什么不是為了大家好?現(xiàn)在千手一族后人也證明傷人的確實是蛇族,你們還要逃避到什么時候?”
魂婆婆眼神對上戈長老,眼中的憤慨顯而易見,但是戈長老現(xiàn)在一呼萬應,地位更是不容置疑,她一個老太婆拿什么做抗衡?
“戈長老的意思是?”魂婆婆將目光收回來,笑著問道。
戈長老雙手放在膝蓋上,對著所有人宣布:“全世界通緝滄海何歡喜,不能讓他們繼續(xù)禍害世間。另外,對外公布,愛女西子夜就是女帝轉世。將愛女的畫像分散全世界,凡是有線索提供者,大賞!”
在站立的人群中,來自七羽鎮(zhèn)的鎮(zhèn)長,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在打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褂子,上面紋著“七羽”的字樣,皺巴巴的臉上看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