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七羽鎮(zhèn)的人,這一天都在忙著給小鎮(zhèn)來個全方面的清掃,布置街道,還特意在鎮(zhèn)子口的小草坪上劃出一個活動場地。花環(huán)編織的圓形拱門,長條的枝葉做點綴,地上被鎮(zhèn)長撒滿了花種子,催動魔力讓他們很快生長起來。
伯卡羅皺著眉頭在接到四處游走,小孩子們嘻嘻哈哈將摘來的花草送到大人手里;男人們搭架子,搬木頭;女人們做花環(huán),縫紉衣物。整個小鎮(zhèn)一派和氣,生機勃勃,鳥語花香,一點也不像之前外界傳聞的“兇惡之地”。伯卡羅被鎮(zhèn)長在身后抓住,他皺著眉頭,臉上不悅。
“你小子還偷懶,快去幫忙清理垃圾?!辨?zhèn)長發(fā)話,其他人都停下手上的東西,看著伯卡羅。
只見伯卡羅悶聲悶氣說了一句:“老子找不到事做,哪里是偷懶!”
“廢話不少!”鎮(zhèn)長扯著伯卡羅的領(lǐng)子就往鎮(zhèn)口走,其他人紛紛笑出聲來。大家都明了,如果伯卡羅反抗,鎮(zhèn)長這把老骨頭造就散架了。他們也開始了對伯卡羅新的認識,放下之前的成見,試著和他相處。
麗可和四個女人在西子夜的房間里,幫她量體裁衣、化妝做頭發(fā)。西子夜完全被指揮著,坐下,站著,轉(zhuǎn)身,想一個木頭人。
伯納德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縮在門口偷看他們。
“你怎么來了?”西子夜看見門口的伯納德,向他發(fā)出了求救信號。但伯納德不敢得罪麗可,只好認慫。
“樓下需不需要我?guī)兔??”西子夜試圖找借口逃掉,哪知道伯納德完全不領(lǐng)會她的意思,聳聳肩。
“老二老三在樓下,忙得過來,我都沒事干。”
“沒事干正好?!丙惪勺哌^來,將伯納德拖進房間,安排他坐在一邊的角落里,“來用你男生的眼光,參謀參謀。”
伯納德端著瓜子磕的來勁,悠閑地坐在那里,看著他們幾個圍著西子夜團團轉(zhuǎn)。他本來以為自己只需要看著就行,誰知道一直被提問,呆頭鵝的他簡直覺得是煎熬。回答的不好還會被鄙視,被麗可她們?nèi)訓(xùn)|西。
“那個顏色好看?”臉上有燙傷的女人手里拿著一塊淺紫色的紗,有三道鞭疤的女人手里舉著翠綠色的一塊布,缺了門牙的女人又拿出一塊燙金星星的白紗,另一個額頭有烙印的女人都出一塊雪白的綢緞來,質(zhì)感之高級。
伯納德手指在他們之間不停猶豫,最好停在那塊雪白的綢緞上面:“這個好像很貴……”
一瞬間,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朝他砸過來,慌得他手里的瓜子灑了一地,用那個盤子來護住自己的臉。
“滾出去,盡添亂!”伯納德被轟了出去,委屈巴巴的樣子讓西子夜大笑不止。
“又不是我要進來的……”伯納德被推出門外,傻乎乎的摸著腦袋,“女人太可怕了?!?p> 等他下去樓下,修一倫和言念禾各自在忙碌著,搬東西,刷油漆,還有人在幫忙裝飾窗戶和房頂。這兩個人都怪怪的,互相不交流,各忙各的,碰到一起了都禮貌性的讓開。伯納德坐在樓梯間,看著他們只見怪異的磁場。
言念禾要去拿椅子,被修一倫搶先抓住了椅子,兩個人僵在那里有些尷尬。
“給你吧?!毙抟粋愋χf道,“我換一個?!?p> “不用。”言念禾冷著一張臉,轉(zhuǎn)身走開了。
伯納德皺著眉頭,十分的不解:“這兩個人是怎么了?”
接到外面,有一群小孩子高高舉著七彩的紙風車,嘻嘻哈哈奔跑著,大聲唱著:“七羽鎮(zhèn),魔靈水,太陽出來,女帝歸?!?p> 家家戶戶聽著這首童謠,都露出欣慰的笑意,手上的活做起來也更努力了。
“阿倫,你看誰來了。”安伯激動地出現(xiàn)在伯納德家,往旁邊一站,身后出現(xiàn)修度和他的保鏢們。
“爸?!毙抟粋愑行@喜,放下手中的刷子,從椅子上跳下去,走到修度面前。
修度看著自己兒子,一年沒見,變得更加成熟了,身體也比之前強健了。
“叔叔,快坐?!辈{德連忙起身迎接,擦了擦桌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們在打掃,家里比較亂。”
“不礙事。”修度將家里四處打量了一下,面色從容的說,“我來這里是有事跟阿倫說,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雖說言語之間是客客氣氣,說話也周到?jīng)]有紕漏。但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再加上他西裝革履,精致的發(fā)型和從容的眼神,給人一種劃清界限的疏離感。
伯納德不再說話,言念禾沒有現(xiàn)身,只是在角落里假裝忙碌著。
修一倫跟著修度離開,安伯在桌子邊坐下,嘆著氣:“哎?!?p> “安伯,怎么了?”伯納德看著安伯,那愁容不展的樣子,好像有什么困難。
安伯看著外面,慢悠悠地說:“這阿倫,像極了我那死掉的兒子?!?p> “安小城?”伯納德思考了一會,“不像……”
“安小城是你兒子?”言念禾沖出來,站在安伯面前,一副震驚的樣子。
安伯和伯納德都被他嚇住了:“這難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嗎?”
“安小城?是那個為了被希思莉吃掉的人嗎?”言念禾眼中露出強烈希望得到回應(yīng)的神色,一反常態(tài)的激動?!笆菃??”
安伯點點頭,臉上略顯滄桑:“是。被女帝的坐騎希思莉吃掉,此生魂飛魄散,不再輪回?!?p> “太好了?!毖阅詈檀丝虆s是與眾人態(tài)度相反的興奮,“這樣,通過安伯就可以找到希思莉的蹤跡了。”
伯納德顧念安伯的心情,切安小城當年是為了救人犧牲,有些不滿的說:“老二,你注意點措辭。這安小城是安伯唯一的兒子,安伯一個人孤苦伶仃生活著,你還在這里興奮,豈不是在老人家傷口上撒鹽?”
此刻,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言念禾愧疚的低下頭,對安伯道歉:“不好意思,安伯。我……”
安伯故作輕松的說:“沒事沒事。小城一直都是個樂觀的孩子,我想他也希望自己被人提起來也是充滿歡樂的。”
話雖如此,但安伯借口“去看看大家布置得怎么樣”離開時,他的難過是那么的顯而易見。言念禾呆在那里,看著伯納德鄙夷自己的眼神,只好轉(zhuǎn)身繼續(xù)埋頭于工作。
修度和修一倫走到比較僻靜的黑五峰山腳下,修一倫看著修度的背影,張口問:“爸,你怎么會過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毙薅绒D(zhuǎn)過身,看著修一倫。
修一倫躲避開修度探尋的目光,有些倔強的說:“我會比之前更厲害的?!?p> “阿倫,別那么逞強。”修度上前一步,將手搭在修一倫的肩頭,話中有話,“有時候,走走捷徑,不一定是壞事?!?p> 修一倫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商業(yè)成功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反駁他的話。
“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就是因為出身高貴,一直無法被超越?!毙薅仍谛抟粋惿磉咍庵阶樱χf,“難道我們其他人,真的比她差嗎?阿倫,你不用太刻板,該爭取的就爭取,該拿的就拿。相信你老爸,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你擁有了,變強了,才有資格要求公平?!?p> 修一倫站在那里,覺得渾身發(fā)軟。這一席話,修度之前哪里和他說過?現(xiàn)在說這些,明顯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一無是處,不能作為他的驕傲,也不能幫家族爭光。
“阿倫,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修度注意到修一倫的臉色不對,放緩語氣,“爸爸只是想告訴你,你肩頭的責任還很大。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一切機會?!?p> “爸,我明白的?!毙抟粋惖纳碜咏┯?,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
修度從衣服內(nèi)側(cè)掏出一個四角星形狀的胸針,遞到修一倫手上:“雀城的城主,曾經(jīng)和我是結(jié)拜兄弟,以后你在那里遇到什么困難,他應(yīng)該會看在我的面子上幫你一把。”
“四角星?”修一倫看著手里的胸針,從一張費解的眼神看著修度,“這是四大護法的四角星?”
“不錯。女帝的四大護法,以戈長老的太陽徽章,雀城城主的四角星,還有伯卡羅的火焰徽章,以及海市蜃樓的月亮徽章,分布在世界各地。凡是每個人領(lǐng)導(dǎo)下的部署,在魔力達到一定級別之后,都會以獲得這樣的徽章。”修度說道。
修一倫觀察著那四角星,渾身金黃,琺瑯做主題,四個角上有一個螺旋的符文。
“這東西你收好?!毙薅葘⑿抟粋愇罩照碌氖志砥饋恚J真的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p> “所以,我們家族是四角星的部署?”修一倫看著修度,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好像心臟一下子被誰抓緊了,想要發(fā)泄又無可奈何。“你是雀城的間諜嗎?”
“不管我們是誰的部署,阿倫你記住,大家都是為了這個世界好。”修度站在那里,看著七羽鎮(zhèn)那些人忙里忙外的樣子,一個個樂此不疲,好一派和氣的景象。他冷笑了一下,說,“這戈家的丫頭,倒是有一種特殊能力?!?p> 修一倫自然知道他是在說西子夜,很自然的附和著:“她的確是很特別,可以讓那些人放下怨念,齊心協(xié)力做一件事?!?p> 修度看著修一倫,提到西子夜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充滿了希望,整個人也變得緩和下來。
修度離開后,修一倫在黑五峰山腳下站了很久。微風吹動他的碎發(fā),揚起他的衣角,少年的身形越發(fā)顯得淡薄和落魄了。他將手掌的徽章握得越發(fā)緊了,那尖銳的角刺痛掌心,鮮血順著掌紋流下去。修一倫站在那里,好似麻木了一樣,無動于衷。
“子夜姑娘,你可快去看看,那魔靈湖又出幺蛾子了?!辨?zhèn)上一個男子跑到伯納德家里,又是激動又是著急,看那樣子也說不清楚個原委來。西子夜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麗可他們?yōu)樗可矶ㄗ龅男《Y服,黑色長發(fā)散開,乳白色的吊帶小裙子,后背有個小V領(lǐng),后腰上是一個挺闊的大蝴蝶結(jié)。那絲綢的質(zhì)感十分的高級,腰間有線條流暢的褶皺感,裙子拖地半米長,自然垂下。
“我去看看!”西子夜雙手提起裙子就往外跑,麗可幾個在后面追著,喊道:“你這衣服還沒完成呢!哎呀,祖宗呢!”
西子夜早已經(jīng)憋壞了,原來被人家改造也是一個煎熬的過程。好不容易可以找理由逃開,她肯定是馬不停蹄的。
“借過,借過!”少女笑嘻嘻的下了樓,后面的拖尾裙擺在地板上的油漆上掃過,麗可一群人在后面驚恐地大叫起來。
言念禾和伯納德看見西子夜從樓上下來,那陣仗,好似一個落跑的新娘,哪里是生日晚會啊?
“喂,子夜,你這是要去哪里參加婚禮?”伯納德取笑道,在一邊樂呵,被麗可一個糖炒栗子爆在頭上。
“這么好看的小禮服,你懂個屁!”麗可嚇唬著伯納德,又繼續(xù)追上去。
伯納德一邊退開,給他們讓路,一邊又欠揍的拉著言念禾說:“你說子夜這會要出去干嘛?是不是找阿倫去了?”
言念禾立馬冷臉,看伯納德眼神怪怪的,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
“你去哪兒???”言念禾放下手上的東西,也走了出去。他白色的T恤上面還殘留著彩色油漆的斑點,略微有點清瘦的身子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動蕩著?!暗鹊任野?!”
伯納德跟出去,被言念禾警示的眼神連連逼退。他只好隔著一米遠跟著言念禾,一邊覺得好玩。
西子夜來到魔靈湖變,那里只有寥寥幾個小孩子在圍著湖邊跑圈圈。帶她過來那個男的急急忙忙招呼小朋友回來,自己卻一點不敢靠近湖邊。
西子夜看著那湖,藤蔓長得更加粗壯了,高聳入云,將湖泊緊緊包裹住。有清泉從那藤蔓中間流出來,在地面上蜿蜒前行,形成一條小溪流。
西子夜靠在枯藤邊,透過縫隙向湖里看去,只見那一汪碧水,水波蕩漾著。湖水清涼舒適,清澈見底,與以前無異。
西子夜沒注意到,她左手手腕上的震霧霓冒出了腦袋,學(xué)著她的樣子趴在藤蔓上往里面看。西子夜一回頭,看見那雙圓鼓鼓的大眼睛,驚了一下。
“嚇死我了?!蔽髯右古闹馗?,樣子有些呆,“你怎么出來了?”
震霧霓站在藤蔓上,雙手叉腰,用小奶音說:“我想出來就出來,你不許管我!”
“子夜姑娘,這水……”男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
西子夜回頭,看著趕上來的麗可一眾人,禮貌的回答:“沒事,湖水又蓄滿了?!?p> “太好了!”來的人跟著歡呼起來。
“以后不用擔心魔力消失了?!?p> 震霧霓小聲說道:“這些人笨得很,這魔靈水可不一般?!?p> “你這么聰明,怎么還是被這魔靈湖困住了?”西子夜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家伙柔軟的身子。震霧霓的小身子隨著西子夜的手指凹陷下去,很快就回彈,恢復(fù)了原樣。
“哼!我是土系魔獸,與這水系自然不合?!毙〖一镞€十分得意,翻轉(zhuǎn)身子,腦袋縮進身子里,身子變得圓乎乎的,長出七八個小尖角來,在藤蔓上四處攀爬。西子夜看著他一下就爬上最頂端,變得看不見了。
“這水好像是流行村子里的。”伯納德沿著水流走了一段路,看著那小溪流好像有靈性一般,沿著十字路,在低洼處形成一個小小的河溝。水流不急也不緩,好似人為的工程一般。
“你……可以接觸這湖了?”言念禾狐疑的看著伯納德,他現(xiàn)在靠近水流居然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yīng),這實在很奇怪。
伯納德也很納悶,索性靠近湖邊更近一步,竟然真的沒有一絲的反抗了。
“過去看看?!毖阅詈套咴谇懊?,朝著西子夜的方向加快步伐。
西子夜正繞著那藤蔓繞圈子,四處張望震霧霓的身影。
“子夜,著湖水……”
伯納德話還沒說完,頭頂一股流水注下,不偏不倚落在他們身上。言念禾反應(yīng)比較快,轉(zhuǎn)身過去將西子夜擋在身前,但這水是從頭兜下,哪里能完全幸免。
“我去!這誰呀!”伯納德全身濕透,頭發(fā)貼在臉上,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搞笑。
“是我!”軟萌的小奶音,從天而降的泥土色身影,“吧唧”一下砸在了地面上。“嗷~痛痛痛!”
西子夜慌張跑過去,以后震霧霓受傷了,結(jié)果一看,這家伙此時此刻真的好似一灘稀泥,糊在了地面上。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想笑又怕震霧霓覺得生氣。
震霧霓鼓鼓身子,動來動去幾下,身子又恢復(fù)了原貌,踩著西子夜的裙擺,像個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的順著小禮服爬了上去。只不過,那像貓爪子一樣的腳印落在了奶白色的禮服上面,尤其醒目。
“我的天!”
“不!”
麗可他們在一邊歇斯底里的想要阻止這個小家伙,但又不敢擅自靠近,只好氣得抓頭發(fā)了。
震霧霓倒是不在乎,在西子夜的衣服上滑滑梯,開心得腳指頭都翹起來了。
“這是什么東西?。俊辈{德落魄的看著震霧霓,想打又想罵。
西子夜攤開雙手,看著言念禾:“你知道嗎?”
言念禾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
“呼!”小家伙一躍,跳上了西子夜的手背,生氣得說,“愚蠢的人類,居然不認得我,我要殺了你們!”
“嘿!我這自尊心不允許??!”伯納德伸手要靠近震霧霓,結(jié)果全身一麻,身體不聽使喚,大家眼睜睜看著他生生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你不要胡鬧?!蔽髯右股焓执亮舜琳痨F霓的腦袋,一戳又是一個大窟窿。小家伙賭氣的坐下來,雙手握拳碰在一起。
“快告訴我,這魔靈湖怎么回事?”西子夜又好聲好氣哄著,生怕他發(fā)個大脾氣來不好收場。
“這魔靈湖水本來就是為了封印我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解出封印了,這水自然就對人類沒有排斥力?!毙〖一镞€十分自豪的樣子,翹起雙腳晃蕩著。
“那……這水的魔力也沒有了?”
震霧霓點點頭,一臉的天真。
“所以,這就是普通的湖水了?”伯納德神色凝重,壓低聲音,生怕被旁人聽見,“怎么辦?這湖水是村民的所有希望,如果讓他們知道這湖水沒有任何作用了,他們……”
“先別說。”言念禾看著伯納德,又看了看西子夜,“這件事暫時不能說?!?p> 西子夜看了看站在遠處的那些群人,還不知道真相的大家,不論大人還是小孩,至少都是滿足和開心的。
“這樣一來,找到女帝就成了必須完成的事情了?!辈{德沒有嘻嘻哈哈的說笑,而是十分認真的樣子,“我爸說了,女帝的魔力一日不回復(fù),這個世界的人遲早都會死?!?p> “不是有太陽了嗎?”西子夜不能理解,從暗無天日冰天雪地,到現(xiàn)在這幅景象,為什么大家還會走向死亡。
言念禾緊閉著雙唇,眼眸中盡是看不透的神色。伯納德此刻心情十分的沉重,也笑不出來。
“不是還有其他世界嗎?我們不可以搬家嗎?”西子夜試圖安慰伯納德,自以為這是個好的解決辦法。
震霧霓一邊爬起來鉆進西子夜的皮膚里,一邊慢吞吞的說:“魔獸可以自由往來,人的話,離開自己的命格世界,就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