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看著,不安慰,不阻止,只是面帶微笑,眼眸中透著耐心和理解,靜靜得等著她。
終于。
廖清歡,哭泣停止。
這一刻,子歸看了一下時間,墨墨的記在心里。
“我……”
廖清歡開口,第一個字。
子歸再看一眼時間,默默記住。
“我很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那是一種極度的厭煩??墒俏覜]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看什么都不順眼,覺得什么都是錯的……尤其…是…”
說道這里,廖清歡猶豫了,她看了一眼子歸,又快速的將視線移開:“我……”
子歸猜到她要說的話,應該是關于小桐。
只是,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兒,由廖清歡親口說出來是另一回事兒。
她很明白,此時自己是廖清歡的傾聽者,而非是站在小桐身后的維護者。
“我,尤其是看到小桐后,我的心就平靜不下來。
那怕本來就很平靜的心,也會瞬間變得急躁煩亂,我無法做到,面對他心平氣和,好言好語。
即使,我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無法做到。
尤其是,他不說一句話,也不肯看我,哪里是把我當做媽媽,明明就是陌生人。
還有,張東耀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小桐,從他來到我家,我老公的眼里就再也沒有我了。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得了?”
子歸一直在等著她開口詢問:“既然,不能接受,就不接受?!?p> “……”廖清歡沒有想到,子歸會這樣回答自己:“不接受?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不接受,能嗎?”
“能!”子歸肯定。
“能……?”廖清歡想了想久:“不能!”
“我們不要強迫自己的心?!弊託w說道:“更不要去為了討好誰,而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的心?!?p> 廖清歡疑惑。
子歸微笑繼續(xù)說道:“你讀過村上春樹嗎?”
“是一本書嗎?”廖清歡搖頭,眼眸中帶著期待的看著子歸。
“他是一位日本的作家。他說過,死并非是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弊託w
直視著廖清歡的眼睛,上身微微前傾:“所以,不接受也并非意味著要抗拒,我們,還可以放下?!?p> “放下?”
“對!放下,釋然。那些你所有不理解的事情。”子歸輕輕握住廖清歡的手。
“放下所有的戒心,所有的懷疑,所有不好的情緒。只是把小桐當做一個被人遺棄在孤兒院中可憐的孩子。
相信,你當初收養(yǎng)小桐,一定是因為心疼這個孩子。”
“是啊,當初在我第一眼看到小桐的時候,我就被他的小心翼翼不言不語給刺痛了?!绷吻鍤g的唇畔眼角劃過一絲無奈和嘲諷。
子歸看的清楚。
她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廖清歡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
廖清歡便接著說道:“如今,想來,當初張東耀帶著我去見小桐,應該都是他預謀好的吧?!?p> 原來是因為想到了欺騙,子歸輕輕開口:“那,你能告訴我,他為什么要預謀著件事情嗎?”
“……是,當然是擔心我不同意了收養(yǎng)小桐了?!?p> “還有呢?”
“小桐是他的兒子,他希望把小桐養(yǎng)在身邊。
他想到的全是他的兒子,我已經(jīng)不再是他心里那個最重要的人。
以前他在下班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陪著我,無論是吃飯,還是散步,又或者是一起看電視,即便我晚上去廁所他都會陪著我。
當我餓了他會不論時間的起來給我做飯……可,可自從小桐存在,所有應給陪著我的時間,他都給了小桐。
我…期盼,期盼,期盼他能察覺到我,我的渴望。
但,他沒有一次看到過,當我提出要求的時候,他總是說,先去看看小桐,很多次,我等他,等到了天涼他都沒有回到我的房間。
一直陪著小桐到了天亮,甚至到了上班的時間他會直接離開…都,都沒有告訴我一聲?!?p> 子歸看著廖清歡的眼淚簌簌落下,讓她把心里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當她說出來,哭夠了。
等她提出問題。
“是他不愛我了,對不對?”
“不愛嗎?”子歸反問,又似考慮:“我不是你,我不知道。”
“那……”
子歸沒有讓廖清歡繼續(xù)說下去:“想知道答案嗎?給我紙和筆?!?p> 很快子歸寫好:“請嚴格按照上面所寫的內容執(zhí)行,一個月的時間。
在這一個月內不要再聯(lián)系我,如果做不到也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p> “這樣我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廖清歡皺著眉頭,看著之上的內容,顯然是持懷疑態(tài)度。
“一定要做到。”子歸站起身來,將一旁的錄音筆收起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是那么的美麗,優(yōu)雅。這是你開門時給我的第一印象。
接著就是你對我的指責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可是絲毫沒有影響了你在我心里的美麗優(yōu)雅,只不過瞬間讓我覺得這個人很愚蠢,是個笑話?!?p> “……”廖清歡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后來接觸你,才知道,其實比我看到的還要美麗,優(yōu)雅,更不愚蠢,相反還很聰明。
我聽說,你在工作上很出色,這證明你很能干。
所以,你那么的棒,你的自信呢?”
“我,我怎么不明白?!?p> “嚴格按照我寫的來,一個月,一個月的的時間你一定能找到答案。”子歸肯定。
“好。”
車上。
子歸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駛出市區(qū)。
子恒開口:“你的心情受到了影響。”
子歸唇畔露出笑意,轉眼看向子恒:“為什么這樣說?”
“從她家里出來,你一句話都沒有,而且你沒有去見小桐。”子恒說的篤定。
子歸皺眉想了想,卻意外到什么也沒有說。
子恒越加的肯定,子歸此時的心情不好。
方向盤一個轉,車子立刻掉頭朝著市區(qū)而去。
“哥,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子歸意外:“再晚,我就來不及給伯父拜年了。”
“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弊雍阈Φ溃骸爸灰隳苋ィ野职志烷_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