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三朝回門,牧府給足了徐元霜面子,帶回徐府的禮品中,那些珍稀藥材數(shù)不勝數(shù)。
實際上,徐元霜怎么可能想回去,若不是徐府里李媽媽還在那,她真的想要裝病不回去了。
然而無論她腦中想到多少種辦法,也于事無補。
這三朝回門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不能怠慢。
巧芯作為她的陪嫁丫鬟,又是進過自己的一番考察后,徐元霜好不容易第一個相信的丫鬟。
回門的東西一一裝上了馬車,一裝就是滿滿的兩輛馬車。
有一大部分是牧曜瑞親手準備的,為此徐元霜怎么勸說不需要那么多東西,他都不愿將那些東西撤下。
“娘子,你這樣會被外人笑話的,才剛嫁過來三日,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眮碜阅陵兹鸬恼{(diào)笑,徐元霜氣鼓鼓的不愿理會他。
對于她來說,徐府不算她的家。
這平常人家的孩子,都有爹疼有娘愛的,而她不僅沒有這兩樣。
就連唯一的親哥哥,都不知道她這個妹妹的存在。
她是有多不被待見,打小就明白了。
知道徐元霜在徐府是被這樣對待的巧芯,默默的站在一旁,心里犯嘀咕。
巧芯可是等這牧大少爺開口問關(guān)于她們小姐的事情,可這一等,把三朝回門都等來了。
令她犯難的還有一點,這三日里,牧曜瑞從未冷落過徐元霜,整日陪她出去街上,四處閑逛。
陪著她去茶樓聽書,而且她們家小姐嫁過來后,牧曜瑞的臉色從蒼白無血色,到如今和正常一樣的面色,實在讓人想不通啊。
難道...這些都只是牧曜瑞的一點偽裝?那他為何要如此?
抵達霍幸鎮(zhèn)時,天色已晚,不過回門宴已經(jīng)準備妥當(dāng)了,就差兩位主角。
不出徐元霜所料,她的哥哥徐元明不在,這去皇城還挺久的。
這個回門宴自然是由李媽媽一手料理的,徐銳只是下命令的人,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什么需要忌口的食物,更別說其他的了。
“這位是李媽媽,是將我?guī)Т蟮哪棠铩!毙煸姷嚼顙寢?,那激動的模樣徐銳看不得。
一看就會想到那個至今下落不明的女人,所以他是在場唯一一個將頭偏向一邊的人。
回門宴和徐元霜的及笄禮,一模一樣,就只是多了一桌菜罷了。
中途李媽媽去廚房催促一下最后一道湯,牧曜瑞則是以也想去廚房看看為借口。
實則是和李媽媽打聽關(guān)于徐元霜從小到大的事情。
被來找他的巧芯,目睹了全過程,這下巧芯心中的疑慮可以放下一點點了。
原來牧大少爺不是假意關(guān)心她們小姐,而是他看出來了,整個徐府最了解小姐的人,只有李媽媽。
得知了徐元霜所有事情的牧曜瑞,臉色有些不好的回到了她身側(cè)坐下。
“相公怎么了,臉色為何變得如此?”剛才出去的時候,還不錯的樣子,怎么去了一趟廚房就好似換了一張臉。
“無事,廚房沒有你愛吃的那幾樣菜,本來還想為娘子做一道菜的。”讓人以為,他臉色不好只是一件如此小事。
這樣的一個小小舉動,卻讓徐元霜的心淪陷了...
很少受到關(guān)懷的她,其實只需一個小小的舉動,便能輕而易舉的拿下。
什么勾心斗角,徐元霜都從未經(jīng)歷過,自然是看不出有些人的面部表情代表著什么意思。
或是一個人的眼底里,那稍縱即逝的一絲情緒。
后院被收拾的很干凈,荒廢的沁心院在徐元霜出嫁那天徹底翻修,只用了短短兩天半時間,這里便煥然一新。
聽說是徐銳準備娶妻了,自從他的第一任妻子和人私奔以后,他一心只放在該如何提升徐家捉妖的本事上,其他的事情一律不過問。
只見過娘親畫像的徐元霜,心里慶幸自己有保留下那幅畫,不然徐元霜再也不可能見到關(guān)于娘親的任何物品。
牧曜瑞被徐銳喊去下棋,這大半夜還下棋,誰不知道他們會談?wù)撌裁础?p> “小姐,您在牧府過得可好?”李媽媽最先問了巧芯,有關(guān)于徐元霜在牧府的生活。
巧芯事無巨細的全部都告訴了李媽媽,就連心里對牧曜瑞充滿疑惑的點,也都說了出來。
“牧府的人對我都很好,尤其是相公...”徐元霜心里也明白,光憑三天就覺得一個好,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還是李媽媽教給她的,在她十歲那年的夏天,李媽媽很有耐心的說著一個又一個的裝滿大道理的故事。
“小姐,看人要看心,看表面是看不出一個人的好壞的,還請小姐在牧大少爺身上,多放一個心眼?!崩顙寢尵团卵矍笆裁炊疾惶男煸?,一下子就被人欺騙了該如何是好。
所以李媽媽不僅僅叮囑了徐元霜,還讓巧芯往后要多注意點牧曜瑞。
“小姐,這世上最誅心的便是愛上一個人,您要切記啊!”不等徐元霜回答她的話,李媽媽雙眼濕潤的盯著她。
兩個人的談話,被轉(zhuǎn)角站著的牧曜瑞全部聽了進去,他眼底有一絲不屑的情緒,一閃即逝。
巧芯一直站在不遠處,見牧曜瑞走來,趕緊告知李媽媽和徐元霜。
李媽媽擦了擦眼淚,為徐元霜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亂的鬢角,便離開了后院,留下巧芯在這里,方便徐元霜隨時傳喚。
牧曜瑞從進來,就沒有開口說話,就只坐在了徐元霜對面,靜靜的看著她。
“相公,這般看著妾身是為何?”被他盯著不好意思的徐元霜,微微低下了頭。
“霜兒,為夫覺得這三日過得很不真實...尤其是來到徐府后,心里更加害怕你...會離開我...”明明答應(yīng)過她,他死后,她就能得到自由。
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了,徐元霜一時間不太明白牧曜瑞想表達什么。
她選擇了沉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十指。
“唉...霜兒,來日方長...我卻沒有那個命能陪在你身邊,那日我應(yīng)該放你離開的?!彼@是陷入了自我矛盾了。
一方面貪戀她帶給他的溫暖,一方面卻想著,她應(yīng)該是自由的,不該被捆綁在他一個將死之人身邊。
兔子十三妹
這個九月也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