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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闈秘錄

第三十六章

燕云闈秘錄 吉桃吉李 3060 2019-08-24 17:02:00

  “二皇女,這…這都是誤會,我也是急了,沒看清是玩兒,也都不追究了。這過年的,今晚參加‘家宴’還得見面呢,別惹的都不開心,讓皇帝動了怒,對吧?”

  月玦故作沉思了一會兒道:“也是,今天是喜慶的日子。”

  “對呀,二皇女。”爾柳君強(qiáng)顏歡笑道。

  “你們剛才執(zhí)意要小六道歉,既然她做錯了事,那也是我和我父君沒管教好,我代小六給五妹陪個不是好了?!?p>  誰敢接受二皇女道歉?爾柳君驚魂不定的連忙拒絕,“不用不用,誰都沒錯!都是誤會了。”

  “小六沒錯嗎?”

  “沒錯沒錯。”

  “那我可以帶她走吧?”

  “可以可以?!?p>  “那月玦祝各位男君身體健康?!痹芦i朝他們行了一個禮,便讓裴懷帶著月掩走了。

  月掩牽著裴懷的手恢復(fù)了冷靜,也只是安安靜靜的跟著裴懷和月玦走進(jìn)了靈軒宮。

  進(jìn)了屋,月玦便對著她板起了臉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月掩放開裴懷的手,離著月玦最遠(yuǎn)的位置坐下。

  “站著!不準(zhǔn)坐!”

  月掩站起來。

  “你知不知道皇姐要是再晚點(diǎn)找你,他們就能拿板子來罰你了?!?p>  “你也想罰我!”

  月玦看了她一會兒,緩下了聲音,“我不罰你?!?p>  月玦向她招手,“你站過來?!?p>  月掩垂著頭過來,月玦拉著她的手臂,“皇姐是最疼你的,出事也是我第一個護(hù)著你的對不對?”

  “嗯?!痹卵诿蛄嗣虼?,輕聲道:“謝謝皇姐?!?p>  “好?!痹芦i摸了摸她的臉,把她凌亂的頭發(fā)撫順,“你告訴我,干嘛去招惹五妹?”

  “我沒招惹她!”月掩不滿地低吼道。

  “你干嘛這么大火氣?沒招惹她說出來便好了,皇姐又不是不相信你?”月玦微微皺了皺眉。

  “我生氣,很生氣!我只恨自己怎么不早點(diǎn)出手打她!”

  “你打了她就要磕頭道歉了!皇姐再怎么大的面子都救不了你!”

  “道個歉就能打她,也太劃算了?!?p>  “月掩!”月玦發(fā)怒的扯著她的胳膊,“你不能這樣任性妄為!已經(jīng)好幾次了,你沒有反思的嗎?你越來越不乖了?!?p>  月掩被她扯的疼,倔強(qiáng)的咬著牙關(guān),“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是!”

  “那你可以不用管我呀,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你怎么照顧的了?有誰能護(hù)著你?也只有我!你也只能依賴我!現(xiàn)在也是!長大也是!”月玦被她“不用管我”這幾個字氣的心血直流。

  “你不講理!”

  “你沒有資格跟我講理!月掩,你給我聽好了,不管是五妹還是三妹四妹,被罵了被打了被欺負(fù)了,你也得給我忍著、避著、逃著,回來告訴我,我?guī)湍愠鰵?。?p>  月掩瞬間沒了氣,縮著身子,哀著眼看她,“我像個‘懦婦’!他們在罵我的父君,我要無動于衷嗎?”

  “掩兒,你還沒有能力保護(hù)自己。”月玦的心跟著她一樣哀傷的,“所以…你更沒有能力保護(hù)你的父君?!?p>  “哦——”月掩顫著聲音應(yīng)道。

  “掩兒,你想哭就哭吧?!痹芦i摟著她。

  “我不會哭的。”父君不喜歡她哭。

  月玦順著她的背,沒說話。

  站在旁邊一直沒開口的裴懷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月玦,月玦會了意,裴懷便出去了。

  月玦打開盒子里面又是一個盒子,巴掌那么大小的紫檀八寶盒,做工非常精致華美。月玦把它放到月掩的手里,道:“送你過年的禮物?!?p>  月掩垂眼看了看,沒有任何歡喜道:“謝謝皇姐?!?p>  月玦沒在意她的態(tài)度,笑了笑,“你可能要費(fèi)點(diǎn)功夫才能打開它,要是打不開你就喊我?!?p>  “好?!?p>  “你休息一下,餓了就叫裴懷,太廟祭祀,我可能晚點(diǎn)回來?!痹芦i摸著月掩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

  月掩只是低聲的應(yīng)了一句,“嗯?!?p>  月玦走了以后,月掩看著手中的紫檀小盒,把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在這個盒子里,一揮手,把盒子砸向了墻,從墻落在地上,發(fā)出了破碎的聲音,是盒子里的東西碎了。

  月掩心里有些“滿足”,氣消了,她便累了。她看了看受傷的手掌,都是一條條摩擦出來的血線,嚴(yán)重一點(diǎn)的地方?jīng)]了一塊皮,露出紅通通的肉,沒流血。不碰它便不疼,月掩也就沒理了,躺在床上,一閉眼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聽見有侍仆在外面喊著:“下雪了?!保卵诒犻_眼睛,天還是亮著,她應(yīng)該是錯過了午膳了,起身吃著桌子上擺放的糕點(diǎn)果仁,隨便充一下饑,就聽見有人輕輕地敲門。

  “誰?”

  “六皇女,奴才是東懷?!?p>  “怎么了?”

  “元柏君請您過去一下?!?p>  “好?!?p>  月掩被東懷帶到元柏君的屋里,屋里有許多侍仆,手里有捧熏香爐、有捧發(fā)冠、有捧華服衣帶、有捧金盆溫水…

  美人嬉戲圖屏風(fēng)后有幾個身影透了出來,月掩連忙低下了頭,東懷走進(jìn)屏風(fēng)里,也去幫著主子更換著衣物。

  “主子,人來了?!?p>  “嗯?!痹鼐苯訌钠溜L(fēng)里走了出來,他也就只有腰帶還沒系上了,侍仆們跟著他出來給他整理最后的裝扮。

  元柏君為了今晚的“家宴”便穿的隆重了一些,一身子的華貴雍容,他看了看低著頭的月掩,“掩兒?”

  “元…柏君?!痹卵谙蛩I?。

  “我好久沒見你了,走近點(diǎn),讓我瞧瞧?!?p>  月掩也就上前了兩步,不敢靠太近,抬起頭對上了元柏君的眼睛。

  元柏君笑了笑,坐在梳妝臺前,給他穿衣的侍仆退到一邊,就東懷上前給他梳發(fā)。

  “我還擔(dān)心你瘦了,看樣子挺好的?!?p>  月掩不知道元柏君是不是要責(zé)問她今早的事,不敢輕易說話,小聲道:“勞元柏君操心了。”

  元柏君對著鏡子看自己的妝容,慢條斯理問道:“你二皇姐這段時間對你好吧?”

  “二姐對我很好?!?p>  元柏君輕笑了一下,月掩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東懷,梳上一點(diǎn),這樣好看?!?p>  “是,主子。”

  月掩垂著眼睛,只覺得這屋子的空氣吸的很難受,身子僵的不敢亂動。

  “掩兒,我聽說你早上做了一件‘好事’?”

  “對不起,元柏君?!痹卵诔林曇舻狼浮?p>  “你二姐給你解圍了,是吧?”

  “是…”月掩聲音一緊。

  元柏君又笑了,“別緊張,搞得我會罵你打你似的?!?p>  “我……”她不知道說什么。

  “要是今早我有去孟長君的‘召集’,被我看見了他們竟敢欺負(fù)你一個孩子的,我定饒不了他們?!痹鼐袅艘粋€金鑲玉龍紋簪子遞給了身后的東懷,讓他綰在頭發(fā)上。

  “…你也別怕,該玩玩,該鬧鬧,你也只是個孩子,你母皇說了不準(zhǔn)你死了!你有‘保命金牌’,誰敢有那個膽子‘害’你?別人還得應(yīng)該‘讓’著你、‘討著你’咧!”元柏君轉(zhuǎn)了轉(zhuǎn)美目,笑吟吟的。

  “…所以別怕什么爾柳君、月?lián)岬?,又不是皇夫皇太女的,在意什么?guī)矩?你愛跟月?lián)嵋黄稹妗?,你就找她,他們還能不讓你跟她玩嗎?只是你千萬別讓你二姐‘插手’,她是個‘死性子’,免得護(hù)不了你反而還害了你,你說是不是?”

  “是…”

  “你也是我的女兒,我能護(hù)你的自然是護(hù)著你的,我除了比不了一個孟長君,其他人還是能給我一點(diǎn)‘面子’的??伞悴荒茉傧窠裉爝@樣了,生氣了不要擺在明面上,會被人抓到把柄的,慢慢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沒人能責(zé)怪你了?!?p>  月掩看著地上的瓷磚,聞了聞屋子里的味道,也不是很難聞,“掩兒…明白了?!?p>  “你明白了?”

  “明白。”

  元柏君半信半疑,明不明白倒也沒關(guān)系,也不是很“重要”,“本來你這事是沒有人告訴我的,你二姐藏得很‘實(shí)’,她就是大驚小怪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這樣嗎?”

  東懷舉著鏡子在元柏君的后腦勺照著,鏡子反射在前面的銅鏡上,元柏君側(cè)著身子,看著反射出來自己后面發(fā)梳的模樣,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元柏君站了起來,憂嘆了一聲,“可就是有人喜歡小題大做的,剛孟長君專程過來就跟我說這件事,嘴里說著是孩子們鬧著玩,爾柳君想要向我道歉,讓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哼!爾柳君哪會跟我道歉呀?蛇鼠一窩的,不安好心,不就是想著等會‘家宴’的時候塞我的嘴,不要亂講話,再暗諷我管教無方,現(xiàn)在他們都在取笑我不會管孩子了?!?p>  “元柏君,掩兒請求您罰我吧?!痹卵谶B忙跪在地上。

  元柏君走過來摸了摸月掩的腦袋,“你也別怪我,外邊這么多人看著的?!?p>  “掩兒明白,不會怪元柏君?!?p>  “我也心疼你,絕不會打板子傷著你的。我這兒有個小佛堂,時不時就會過去拜拜燒燒香,保保平安的。這段時間忙,倒是沒有去敬菩薩了,也不知道菩薩有沒有生氣的,你就替我敬幾天,問問他有沒有生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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