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姜柟,奧盛的事情我會看著處理,有些事情,親眼見了未必能順了自己的心意,我不想你為了我而牽扯到不必要的爭端里?!?p> “等法國的事情處理完,我會讓你繼續(xù)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彼麚嵘纤拿骖a,輕輕地蹭了兩下。
當(dāng)初一心只想要讓姜柟來到自己的身邊,并為深思考慮過是否是姜柟想要,她不喜商場,后來不曾再接觸談判的領(lǐng)域,改行涉入外交,他不是不知道。
但他還是為了滿足自己小小的私欲,誠邀她回到國內(nèi)幫襯自己,也僅僅只是尋的一個想見她的借口罷了。
他想見她,沒有名正言順,就只能出此下策。
可縱使如此,知道姜柟愛她,他就覺得值得。
“我知道是我考慮欠缺了,沒有遵循你的意見,就擅自做了決定?!?p> “我會糾正過來,所以別想著離開我?!彼p手一拉,把姜柟拉到自己的視線下,緊緊擁住。
“也別躲我?!彼嶂l(fā)間的香味,輕聲說道,帶著請求。
姜柟躲他,拒他,更想著和他結(jié)束,他不是無欲無求的神,他自然也會害怕。
他一生總是在順應(yīng),順應(yīng)安排,順應(yīng)實勢,從未忤逆過什么。
可是姜柟是他所愛,兩年前那個小小的姑娘,就像是他心口殘存的一絲倔強(qiáng),讓他重新在迷失中尋到了自我。
他沒有的,姜柟都有,他才會如此執(zhí)著于一個她。
“婚約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p> “但是我想讓你明白的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愛你。”
“我無法承受你離開我,而從今往后,也只想是你?!?p> 姜柟被蔣吾舟緊在懷中,略微僵硬,她輕淺地靠在他的胸口呼吸,想要推開的手抬了起來,又垂了下去。
蔣吾舟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她最后的防線,一點就破。
她從來都不曾想過,愛一個人,如此艱難。
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就算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一眼,都覺得此生值得。
他不曾找過她,剝剮完她的失誤,又給一顆甜棗,或許對于蔣吾舟來說,不過只是合作幫襯的關(guān)系,可她卻擅自逾越了。
她沉念于他的溫柔,有時候想緊緊拉住,卻又覺遙遠(yuǎn)。
可是蔣吾舟,這樣愛你的姜柟,過于卑微,以至于她再也找不到繼續(xù)愛你的勇氣了。
“對不起?!彼崎_他,保持最后的一絲理智。
吾舟,對不起,我還是無法做到毫無顧忌的去繼續(xù)愛你。
整整兩年,從來都只有你眼前的這個姜柟對于只有一面之緣的你念念不忘許久。
她多怕至始至終,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傾盡所有的在愛你。
她抬了抬眸,意外堅定。
所有的顧慮都像是一道過不去的心墻,令她不堪承受。
就連回國,她都是不帶一絲猶豫的拋下所有就來見他,只為她兩年里的一點執(zhí)念。
她總以為只要足夠優(yōu)秀,終有一天會讓蔣吾舟有正眼看她的一天。
而那一天,她等了多久,又花了多少的努力,只有她自己明白。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畢生的溫柔,而所有的愛意都在那一眼以后,全部悉數(shù)奉上。
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更優(yōu)秀的男子。
就如萬般柔情皆是你,此生惟愿亦是你。
“吾舟,我已經(jīng)做不到繼續(xù)愛你?!彼退鋈ィ谧詈笠幻?,砰地關(guān)上門。
如果結(jié)束,是最好的結(jié)局,她寧愿果斷地先行退出。
她捂住心口,前所未有地刺痛感刺了進(jìn)去。
有的愛,只有小心翼翼的呵護(hù),不被擺出,才是最好。
就像她對蔣吾舟的愛,拿上臺面,就只剩下不堪一擊。
宋愿來的時候,姜柟還在接觸奧盛的案子。
她揉了揉眉心,看著滿滿一桌的破綻,想到當(dāng)初自己去見黃澤淺所帶的條件,其實不足畏懼。
她想用利益換取交易,可是奈何不了有些人他把踐踏一個人的尊嚴(yán)看的更甚,比如他就想看蔣吾舟挫敗無能的模樣,如此一來才能滿足自己的獲得感。
“阿愿,我不會再進(jìn)談判的圈子了?!彼崎_滿桌的數(shù)據(jù),撲了下去,說道。
“這個世界,可能天賦是一回事,但適合也很重要?!?p> “而我,可能真的不適合這樣的生活,我總覺把人性看的太過透徹,就不再是我想要的美好了?!?p> “想明白了?”宋愿撐著頭,翻著書頁,悶聲說道。
“可能聞教授的選擇一直都是對的。”她苦笑一聲,點頭。
他老人家從一開始就知道姜柟不適合繼續(xù)進(jìn)談判的圈子,執(zhí)意的希望她避開,就連放棄他所安排的工作要回國,他也是十分不看好。
現(xiàn)在想想,如果,當(dāng)時不那么的一意孤行,可能也不會向如今這般狼狽。
“姜柟,你回來是因為華宗的那位蔣先生吧?”宋愿一語道破,抬了抬眸。
“你騙不了我,我和你在一起這么多年,你當(dāng)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藏著的那份心思嗎?”她繼續(xù)說。
“是因為他,對嗎?”她不容她逃避。
姜柟的眼捷動了動,有種心思被拆穿的心慌。
迎上宋愿肯定的眸子,她再也隱瞞不了。
她沉默了,緊閉的唇張了張,說了一句是。
“姜柟,你太傻了?!彼卧竾@了口氣,明顯感到失望。
沒有人能夠接受自己視為目標(biāo),視為對手的人,竟然活的如此的不明白。
“他是有婚約的人,你只要稍微動手查一查,就能知道,蔣家的聯(lián)姻對象和你完全無法媲比,別人能給的,你就是花一輩子的心血都給不了?!?p> “像這樣有著家族的重任的男人永遠(yuǎn)都不可能愚蠢到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整個家族的前程?!?p> “你天真了?!彼卧负仙蠒荆桨l(fā)的令人發(fā)悶。
“你今天為了他放棄你自己的前程,可來日他若為了前程負(fù)了你,你就什么都沒有了?!?p> 宋愿作為旁觀者,又是在商界待久了的女人,怎么不知這些最基本的現(xiàn)實。
沒有誰會愚蠢到在女人和利益中做選擇,尤其是像蔣吾舟這樣的商人。
“阿愿,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他。”
她搖了搖頭,沒有人會知道,姜柟愛了蔣吾舟兩年,兩年里就算是不聞不問,她對他的愛意也從未減過。
因為他是那樣值得,以至于覺得渺無希望,也期待那一點微小的可能。
“我可以默默無聞在背后愛他兩年,哪怕就是讓我永遠(yuǎn)不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遠(yuǎn)遠(yuǎn)觀望,我都會覺得值得?!?p> “阿愿,你根本不懂?!彼龘嵘厦骖a,越來越壓抑的結(jié)果,是止不住的難過。
“傻子?!彼卧敢娏耍能浵聛?,到了嘴邊的責(zé)備再也落不出口。
她走到她的身邊,攬她入懷。
愛一個人,總是卑微的不堪一擊,哪怕一個微小的細(xì)節(jié)就能擊潰一個人筑建的所有防備。
宋愿雖然不懂,可是姜柟她在哭,就一定比她想象更要難過。
“阿愿,我想結(jié)束?!彼煅实馈?p> “這樣的愛戀痛苦萬分,我不要了,阿愿,我不想要了?!?p> 蔣吾舟,我曾經(jīng)以為,兩個人若是真心實意,什么困難都不值一提,我愿意給你無限寬容,只因我很愛你,所以想搏一次。
可是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我的愛如此卑微脆弱,它承受不了任何碰撞,可能只是小小的一刀就會變得破碎不堪。
我從來都奈何不了現(xiàn)實,總是覺得自己在行一個無法回轉(zhuǎn)的錯誤,我害怕了,很害怕,我很怕走到最后,我還是那個獨自一人的姜柟,換不了你的一份愛。
“好,我們不要了,不要了?!彼卧傅拿碱^鎖住,輕輕安撫。
落坐在偌大的會議室內(nèi),蔣吾舟的神色凝重。
“蔣總,項目我提議極力終止。法國那邊給予的損失巨大,再繼續(xù)只會兩敗俱傷?!?p> “我贊成?!?p> “我也贊成?!?p> “歐洲的項目本來就是今年集團(tuán)的重中之重,若是這點困難都做不到,只能說我們給出的條件不夠合意?!?p> “集團(tuán)的重心近幾年都在國內(nèi),國外合資給集團(tuán)帶來的效益有多大,在座的各位不會不明白?!笔Y吾舟終止了在座的發(fā)言,厲聲說道。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彼従徠鹕怼?p> “各位長輩若是信晚輩,晚輩定當(dāng)不會讓各位失望?!彼仙弦还?,以表誠意。
會議的結(jié)束,以幾位老人反對無效告終,zero立在一旁整理最后的文件,他始終還是放心不下蔣吾舟,執(zhí)意留一段時間幫他度過眼下關(guān)頭再說。
“我讓你替我預(yù)約的那位先生你預(yù)約到了嗎?”他撐起眼瞼,低壓的問道。
“預(yù)約到了,在這周日晚。但看去也不是個好伺候的主,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我知道了,我晚上要回趟老宅,剩下的事你看著辦吧。”他向后靠去,十分疲憊,集團(tuán)和姜柟,一樣的令他棘手。
他需要沉穩(wěn)冷靜下來,找到瓶頸的突破口,項目不能棄,姜柟他更是不會讓她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