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將宛舟提著自己的葫蘆離開了藏書樓,走出院門的時候,他回頭小聲的喊了一句:“我走了~~”。
未曾聽到應(yīng)和,卻有了風(fēng)聲。
過了廣場,出了山門,穿過一道密林便是騎牛村。
村頭上早已經(jīng)站了一位紫紗少女,將宛舟興奮的揮揮手,箜篌律卻已經(jīng)背對著他走遠。
將宛舟邊跑邊氣喘吁吁說道:“我就知道是你!”
“能替醉武神的弟子做一路護道人,箜篌,榮幸之至!”
箜篌律言此而意它,語氣中帶著稍稍的不屑。
將宛舟聽出了話里有話,于是問到:“是不是有人威脅你?樓主還是老酒鬼?”
箜篌律回頭,伸出了兩根手指,隨即便聽到了一聲長鳴。
尋聲而去,天空中盤旋著兩只大雕。
一雄一雌兩只過山雕落于箜篌律身側(cè),箜篌律示意將宛舟上去。
一曲高亢的箜篌過后,過山雕扶搖直上,二人坐于雕背之上,轉(zhuǎn)瞬之間便來到了云端。
“哇,好高??!箜篌姐姐,你是如何讓這些畜生都聽你的話?”
聽到“畜生”二字,雄雕急急下墜,將宛舟沒穩(wěn)住身形,直接跌落到空中。
將宛舟催動真氣,一式“傻狍子蹬”如那竄天猴,一只手才抓住了雕爪。
“哎~~~箜篌姐姐,你先讓它停一停!”
將宛舟身形在空中搖擺若飄葉,開口說話時腮幫已經(jīng)鼓成了氣球。
箜篌律嘴角一絲上揚,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六級靈獸過山雕最是孤傲,蒼穹之主,惹怒了它我也沒什么辦法。”
將宛舟就這樣被掛了兩個時辰,若不是有山巖屏障護體,怕已經(jīng)被罡風(fēng)刮的滿身是傷。
終于在一處湖泊處,過山雕停下補充水源,將宛舟才如蒙大赦。
“箜篌姐姐,照此速度我們多久能夠到達火焰州?”
“十日!”
十日!將宛舟雙眼閃過一絲亮光,那豈不是耽誤不了諸脈會武。
隨即他又說道:“這十日,能不能教教我如何控制靈獸?”
箜篌律喝了一口水,清冽的湖水順著她的嘴角滑過脖頸落于胸口之間,將宛舟看著這一幕咽了口口水,居然整個人癡傻在此間。
箜篌拍拍手掌說道:“男人都好色,掌握了這個心理就能控制天下的男人,馴獸也不過如此!”
將宛舟打了一個機靈,深知自己此時失態(tài),但是這話倒是很在理。
可是我這位雕兄好什么呢?
“你可聽說過熬鷹?”
熬鷹?晚晴的時候四九城的紈绔子弟都喜歡玩鷹,只要是能把一只幼鷹熬到服軟,終其一生這只鷹都會陪伴左右。
將宛舟恍然大悟,過山雕好斗!
再次爬上雕背之時,將宛舟吹了一個口哨,這過山雕看來,這無疑是挑釁。
于是乎,過山雕垂直向上,將宛舟雙腿夾緊雕腹,控制著身形喊道:“給老子低頭!”
過山雕再次俯沖而下,將宛舟用上吃奶的力氣抱住鷹脖子死不撒手。
來回幾次,將宛舟終于被甩到了空中,他便再踏九步追鷹,還是抓住了鷹爪。
然而此時,剛好碰到了一處山峰,過山雕貼著山脊盤旋而上,將宛舟一身新衣服便飄散在空中,露出了寬闊的胸膛。
一人一雕對峙了一日,將宛舟披頭散發(fā)活像一個乞丐。
天空中回蕩著箜篌律銀鈴般的笑聲。
入夜。
箜篌律捕獲了幾只野味燒烤,發(fā)現(xiàn)將宛舟與雄雕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先眨眼。
箜篌撕了一根兔子腿遞給將宛舟,將宛舟剛欲接過來,誰曾想雄雕一聲長鳴,將宛舟立馬縮回右手。
雄雕半撐著翅膀站立,兩顆眼珠子似是一顆玻璃球。
將宛舟盤坐著雙腿,兩手撐于膝蓋處,嘴角向下,黑黑的眼眶像極了熊貓。
一夜之間,一人一雕誰都沒有合眼。
第二日將宛舟“翻身上馬”,再次迎接那“動人”的罡風(fēng)。
今日雄雕的包袱更加猛烈,將宛舟還拿著柳葉笛吹了一曲戰(zhàn)場上的奮進曲,血脈噴張的雄雕在空中盤旋打轉(zhuǎn),將宛舟差點被山刃旋去了腦袋。
箜篌律微微皺眉,照這樣下去她的這對愛雕怕要被磨死了。
休息停頓的時候,將宛舟已經(jīng)有些意識模糊,雄雕更慘,居然有奄奄一息狀,雌雕捕了一條魚喂到雄雕嘴邊。
倔強的雄雕高昂著頭顱,打死都不先吃飯。
雌雕眼神中抹過一絲哀怨,隨即也怒瞪將宛舟,亦不進食!
箜篌律拍了拍將宛舟的腦瓜說道:“在這么下去,你們不是在比誰跟強,而是在看誰先死!你死了不要緊,我心疼我這兩只過山雕?!?p> 將宛舟遲鈍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怎么成兩只了?”
“雄雕死了,雌雕也不會獨活!”
“那怎么辦?放棄?”
“此時你是騎虎難下,放棄了之后你就再也爬不上雕背了?!?p> 將宛舟眼神迷茫。
箜篌律戳了戳將宛舟的腦袋:“用策略!”
策略?將宛舟還未能想出任何策略,便聞到了烤魚的香氣,“吃!”
將宛舟此時已經(jīng)是饑困難耐,本能的聽從箜篌律的指令大口咀嚼起來。見了此般模樣,雄雕也吃下了那條生魚。
休息過后,二人二雕繼續(xù)出發(fā),將宛舟依然在空中與雄雕纏斗,卻因為體力不支昏迷墜落,再也踢不出九步追鷹。
箜篌律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卻聽到雌雕一聲哀鳴。
雄雕好似將宛舟聽從了箜篌律吃魚的指令一樣,按照雌雕的意思又將將宛舟背起。
將宛舟半睜著雙眼意識模糊不清,緊緊的趴在雄雕的背山。
策略,當(dāng)男人放不下面子的時候就需要借助女人的力量。
第二日夜,將宛舟依舊與雄雕盤坐對峙,此次將宛舟沒有再拒絕箜篌烤的兔子肉,雄雕也吞下了一只山雞。
將宛舟的雙眼皮已經(jīng)在不停的打架,雄雕身形也搖搖欲墜。
箜篌律急在心里,熬鷹是一個人的事情,她幫不上什么忙。
恢復(fù)了幾分氣力的將宛舟再次拿出柳葉笛,吹出了一個寧靜優(yōu)美的旋律。
箜篌律瞪大了雙眼,這是......搖籃曲!
一人一雕在曲中同時入了夢鄉(xiāng)!
聽著此起彼伏的鼾聲,箜篌律心底生出一絲欣慰,當(dāng)初她熬的還是兩只剛睜眼的幼雕。話說回來,成年的過山雕有被人馴服的前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