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家殿下很詭異 (5)
寒風是西楚月在一個奴隸斗場買來的,奴隸斗場嘛,除了一群亡命之徒就是一群喜歡刺激的紈绔子弟。
奴隸斗場血腥暴力,自然少不了內(nèi)心陰暗嗜血的西楚月咯,她可是那里的常客。
奴隸斗場沒有倫理道德,沒有任何規(guī)則,只要你能出得起錢,就能看到你想看的表演:人和人,人和獸。
西楚月遇到寒風的時候是他第七場表演,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打敗了兩只獅子兩只老虎一只豹子和奴隸斗場的二把手。
這一場是他與斗場的第一人的決斗,就算他之前打敗了獸和二把手,和斗場第一人絕奎卻還是有些差距的。
奴隸斗場里的人不是被賣的就是一群罪惡滔天的亡命之徒,絕奎能成為第一可想而知他的能力自是不差。寒風想從他的手下活著,幾乎不可能。
西楚月剛開始也以為他必死無疑,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場中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轉(zhuǎn)頭一看就見不被人看好的寒風居然贏了絕奎,但他也斷了一只手。
血腥的場面,倔強挺立的身影,手上滴答滴答地滴著血,就像血池之中堅韌不倒的小草。凌亂的額發(fā)下的眼睛深邃黑沉,有著對一切事物的涼薄和嘲諷。
只這一幕,就讓本欲離去的西楚月止住了腳步,嘴角勾起的嗜血笑容足以看出她對這個人來了興趣。
這個人,很對她胃口。
她想看看他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想看寒風繼續(xù)血戰(zhàn)的人不止西楚月一個,她還沒有開口就有人押錢叫負責人帶了兩頭餓了三天的狼上了場。
經(jīng)歷過一場苦戰(zhàn)早就傷痕累累的人再對上兩頭把他看作飽腹之餐的餓狼,誰輸誰贏,似乎已經(jīng)一目了然。
奴隸斗場沒有休息時間可言,只要客人有要求,哪怕你已經(jīng)連續(xù)上過好幾場,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喘著,你就必須要上場。
早就精疲力盡的寒風面對兩頭兇狠的餓狼自然是有心無力疲于奔命。在狠戰(zhàn)十幾回合之后也只是沒有淪為餓狼的腹中餐,但要打敗餓狼保住性命,那就顯得蒼白無力了。
戰(zhàn)至最后一直強撐的他最終是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單膝跪地,手撐于地,哪怕是面對餓狼向他撕咬而來他也沒有絲毫的慌張,眼中流露出的只有看透生死的漠涼。
就在看臺的人以為他肯定必死無疑,他自己也不抱任何希望時候,向他攻擊而來的兩頭餓狼卻是身體突然僵直,同時慘叫一聲,雙雙倒地。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在場之人驚疑不定,現(xiàn)場一陣騷動。
在斗場負責人準備下去檢查一番的時候不遠處的貴賓包間突然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這人我要了,不知貴場有什么條件?”
聽到這話的人腦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又是哪個不要命的來找茬了?
奴隸斗場雖然對所以人開放,只要你有錢,想做什么都行,但這是建立在你不違反規(guī)矩的前提下。
奴隸斗場的規(guī)矩很簡單:不鬧事;不妄想買下斗場的任何一個奴隸。
曾經(jīng)有一個四品官員的小公子看上了斗場的一個奴隸,用自己的身份想要買下那個奴隸,結(jié)果卻是被斗場的人架著扔了出去。
那小公子還放狠話說一定要斗場不好過,結(jié)果不好過的卻是自己。
在第二天就傳出來那小公子被斷了一條腿嚇瘋的事情,有人覺得斗場的背后之人怕是不簡單,有人卻覺得這只是一個巧合。
無獨有偶,有人不信再次來挑釁,結(jié)果更慘,直接曝尸荒野,至此,再也沒人敢在提買斗場奴隸的事。
令人驚懼不已的話題如今又被提起,聽聲音還是一個女人,在場之人都想看看這位愚昧無知勇氣可嘉的好漢是誰,一個個往樓上包間望去,人沒見到,反倒是看見了一個人人都不想看見的東西。
黑色的、兇猛的、可怕的,不是殘暴公主西楚月的黑豹珍珠還能是什么?
在場之人誰不知道她的威名,一個個轉(zhuǎn)頭想看看負責人會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打破斗場自己立的規(guī)矩。
在他們看來,就算負責人同意破了規(guī)矩兩方也必定口舌一番??烧l想,聽到這話的負責人想都不想,立馬笑道:“公主殿下既看上了他那是他的福氣,殿下快把他帶走吧?!?p> 話里的語氣好像下面給斗場帶來不少收益的寒風是什么賠錢貨恨不得馬上丟掉似的,和之前二話不說直接扔人的話哪里能用不同來形容。
眾人皆向負責人投去一個嫌棄的白眼,負責人不理會,心里反而笑呵呵的:這位祖宗終于有興趣了,太子殿下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
是的,他人口中背景強大神秘不已的奴隸斗場背后的主人就是深受百姓愛戴的寵妹狂魔——太子西楚錦翼。
西楚錦翼知道西楚月的殘忍怪癖以后不僅一點不嫌棄,反而專門為她建了一個供她觀賞的絕佳建筑——奴隸斗場。
只為了讓西楚月開心西楚錦翼可謂是用盡了心思,而回報也很好,西楚月經(jīng)常光顧斗場,幾乎是五天一次。
以西楚月高興為目的的西楚錦翼所立的規(guī)矩自然也是為了她,所以說,只要她想,區(qū)區(qū)一個人,整個斗場都是她的。
外人不知道其中的事,只道負責人是怕了她的身份,連西楚月也只以為是斗場懼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沒有多加言語。如此,寒風便被她帶回了公主府。
只覺他有趣把他看作一個玩具的西楚月沒有看到場下寒風看向她的眼睛里充滿了嫌惡。
從小被母親教育長大要成為有志之士的寒風對她這般買賣的行徑自然是覺得侮辱,對他而言,他寧愿死在野獸嘴下也不會愿意被人當作一個有趣的玩具一般折辱。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呢?
權(quán),向來是令人厭棄鄙夷又滿心向往的東西。
寒風對西楚月不喜,哪怕是她給他治了傷,給了她貼身侍衛(wèi)這一高職也沒有消磨一點。
西楚月自然知道他對她的情緒,她就喜歡看他厭惡她卻又必須伺候她的樣子。
只要被她納為自己的東西,就算是死,也得經(jīng)過她的同意。
寒風自是知道她的脾氣,也沒有想著不自量力地去忤逆她。她吩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心里的屈辱厭惡卻是不減半分。
西楚月對自己人向來是好的,這點他不得不承認,但這絲毫沒有讓他對她改觀。
日子一天天過去,以為自己厭惡西楚月到死的寒風卻是覺得她也并沒有那么不堪。
他看到了她的陰暗嗜血,可那是她體內(nèi)的毒素使然;他看到了她的嬌縱囂張,但那是她父皇母后的寵慣使然;他也看到了她的殘暴不仁,但是她沒有主動去招惹……她的一切不和常理的舉動都是有原因的。
他之前也聽說過一些她的事跡,對她是不喜的??墒撬H眼看到的,卻是讓他推翻了之前的認知。
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因為先天缺陷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可悲,可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他在看到荼月懲罰李瀟的時候會露出那種厭惡、憐憫和同情交雜在一起的復雜神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