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侯,張延齡的爵位,朱厚照的二舅,張鶴齡的弟弟,這一次的事情朱厚照不可能交給張鶴齡一個人辦。反正朱厚照是準備讓這兄弟二人沖鋒陷陣的,說白了一句話,想拿錢不做事怎么行,這事要是成了,好處多了。
首先就是解決了鹽政的問題,其次是把勛貴勛戚和官商切割開,你們穿一條褲子,這怎么行。
張鶴齡沒想到朱厚照要找自己的弟弟,不過還是趕忙派去去找了,他沒法說朱厚照什么,照辦才是最重要的。
張延齡來的一點都不慢,尤其是聽說朱厚照在這里,速度非???。等到人齊了,朱厚照看了一眼身后的劉瑾,然后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在門口看著點,別讓人靠近,有些話要和兩位舅舅說,明白嗎?”
“殿下放心,奴婢明白!”劉瑾答應了一聲就躬身退出了出去,從外面把門給關上了。
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三個人了,朱厚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這才開口說道:“兩位都是我的舅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壽寧侯前些日子進宮了,為的是鹽引的事情,說是鹽商乞求,說起來這也算不得什么?!?p> “不過是一些鹽課罷了!”說著朱厚照轉(zhuǎn)頭看向了張鶴齡,朱厚照笑著說道:“可是壽寧侯知道我為什么那么生氣嗎?”
張鶴齡一愣,這也是他心里面不解的,連忙起身說道:“回殿下,臣不知!”
“行了,坐下說!”朱厚照擺了擺手說道:“這里就咱們?nèi)齻€人,別整這些虛的了?!闭f著朱厚照的態(tài)度也嚴肅了起來:“你不知道那我就和你說道說道,我問你,那些鹽商可是你的門下?他們一年往府里面交多少銀子?”
這話一出口,張鶴齡和張延齡全都愣住了,隨后就是尷尬,非常的尷尬。
“這,這!”張鶴齡見朱厚照看著自己,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來。
朱厚照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壽寧侯不說我也知道,這些人不是你的門下,最多也就是托庇在你的門下,每年送點禮,托請辦事的時候在多給一點。比如這一次鹽引的事情,肯定沒少了送銀子,你不說我也知道?!?p> 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更尷尬了,畢竟這事不光彩,尤其是當著朱厚照這位大明太子的面。
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是朱厚照卻是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這就是我是生氣的地方,他們把你們當什么了?有錢的時候扔點,讓他辦事的時候給點,這是什么?這是在養(yǎng)獵狗嗎?平常喂點,抓獵物的時候給吃點好的?!?p> 朱厚照這話一出,兄弟兩個人頓時就漲紅了臉,羞憤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可是朱厚照這話卻讓兄弟二人更尷尬了,因為他們仔細一想,奶奶的,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
“你們是什么人?大明國舅,當今皇后的兄弟,當今太子的舅舅,他們怎么敢這么對你們?”朱厚照怒聲道:“他們這是在打皇家的臉,在打父皇的臉,在打母后的臉,也是在打我這個太子的臉!”
張鶴齡其實挺想告訴朱厚照的,那個太子外甥,我們其實沒那么生氣。
可是這話兩個人誰都不敢說,因為太子為你生氣,為你出頭,你說你沒生氣?你不需要?作死也不是這么作的。
“我這是怒其不爭!”朱厚照指著兩個人說道:“堂堂大明國舅,為了一點銀子做這樣的事情,悲哀,真悲哀!”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間也覺得挺悲哀,自己可是大明國舅,天下最尊貴的一撥人里面,肯定有自己兄弟二人吧?可是就是為了一點銀子,自己這都做成什么了?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這個想法了,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朱厚照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舅舅,知道忽悠的差不多了,可以入正題了。
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朱厚照開口說道:“這大明是咱們家的,這天下是咱們家的,讓自己家的親戚過好點,這沒什么,誰家有錢了還不照顧照顧窮親戚,父皇和母后也是這么想的,可是有些事情要講究方式和方法?!?p> 兄弟二人又是一愣,隨后就反應了過來,難道自己的姐姐出手幫忙了?頓時兩個人就興奮了起來,期待的看著朱厚照。
“咱們就說這個鹽,大明的鹽商一年賺多少錢?這個不用我說,兩位舅舅應該心里有數(shù),這些錢與其讓那些鹽商賺去,為什么不是咱們自家人賺?”朱厚照壓低了聲音,語氣之中全都是蠱惑的說道。
聽了這話,張鶴齡心里面發(fā)苦,苦笑著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鹽商都是成團的,外人很難插手進去的?!?p>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插手進去呢?”朱厚照臉上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容:“不過這事咱們私下里說,這事要是成了,多了不要,每年我要兩成利,當然了,這是給我的,父皇和母后那里,那就看你們的心情了。”
張鶴齡和張延齡對視了一眼,心中直打鼓,原來自己家的這位殿下看上鹽商的生意了。
“不過丑話說在前面,這話我只和舅舅說,其他人那里我是萬萬不會承認的,如果消息傳出去,別說我饒不了你們,父皇和母后那里也饒不了你們?!敝旌裾斩⒅鴥蓚€人,面容嚴肅的說道。
至于他們給不給,或者說其他的勛戚和勛貴給不給,朱厚照一點都不擔心。
這都是私下里面的,花錢結(jié)交太子,美不死你,對外宣傳,傻子才會這么做。
“殿下放心,如果真的行,宮里面每年拿五成,殿下兩成,皇后那里給三成?!睆堹Q齡在一邊咬了咬牙說道,說這話的時候,張鶴齡直接將朱佑樘這個皇帝給撇出去了,兄長給姐姐錢花,別說是皇后了,誰都說不出毛病了。
朱厚照看了一眼兩個人,不禁有些詫異,還挺舍得花錢,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這就不是他們的錢,他們有什么舍不得的。
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二人眼珠子都紅了,太子殿下都能看得上,這得是多大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