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三個人看來,這事最佳的也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將鹽鐵司置于戶部之下,由戶部左侍郎魏吉甫來掌鹽鐵司事。這樣一來直接就避免了勛戚和勛貴伸手的可能,同時也能將鹽鐵司掌控在自己這些人的手里面。
可是事情往往并不向著你想的方向發(fā)展,這里面除了勛貴勛戚的人在鼓動之外,很多人也想從這里面分一杯羹。
結(jié)果就是差一點被勛貴給搞過去了,王鏊提出來的策略看起來是折中之策,兩全其美,可是精明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和稀泥,同時給了陛下一個臺階下。王鏊給出這個辦法的行為其實很耐人尋味,他想做什么呢?
只不過這個恐怕只有王鏊自己知道了,別人想知道也不可能了,王鏊估計誰都不會說。
三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后開口說道:“希望別鬧出什么太大的亂子吧!”
張鶴齡進宮了,但是卻沒有去乾清宮,也沒去坤寧宮,而是直接來到了朱厚照的咸陽宮。前兩次到這里來,張鶴齡都被朱厚照給敲打了一頓,這一次來張鶴齡心里面也是忐忑不以,自己這個太子外甥不會責(zé)怪自己辦事不利吧?
只不過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張鶴齡怎么也要來一趟的,通傳之后,張鶴齡就被人引領(lǐng)著走進了咸陽宮。
在咸陽宮等了半晌,張鶴齡才見到自己的這位太子外甥,此時朱厚照一身的便服,輕松自在的走了進來。下了早朝之后朱厚照就去換衣服了,早朝的那一身穿著太不舒服了,東西多,束縛也多,現(xiàn)在這身正好。
“臣見過太子殿下!”壽寧侯不敢怠慢,連忙說道。
看了一眼壽寧侯,朱厚照笑著說道:“坐吧!”說著對身邊伺候的劉瑾說道:“去看著點,別人讓人給偷聽了!”等到劉瑾走出去,朱厚照這才苦笑著說道:“本宮的咸陽宮就像是四面漏風(fēng)的破房子,稍稍有點風(fēng)吹草動就能吹出去?!?p> 張鶴齡沒接這個話,別說朱厚照的咸陽宮了,即便是自己皇帝姐夫的乾清宮也一樣到處都是眼線。
雖然說外朝不得結(jié)交內(nèi)侍,可是這玩意也就說說,聽聽,真的這么干的沒幾個。
朱厚照也沒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么,直接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下面該做點正事了?!?p> 張鶴齡頓時一愣,做正事?這難道還不是正事?
“有一句話叫做上下其手,上面基本沒問題了,那就要從下面開始著手了。”朱厚照看著張鶴齡,然后開口說道:“光是鹽鐵司握在我們手里面是不行的,還要將鹽場也握在我們的手里面,這樣才是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朱厚照,張鶴齡有些不明所以,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自己聽不明白這位太子外甥在說什么呢?
朱厚照看了一眼張鶴齡,輕嘆了一口氣,覺得心累,估計歷史上皇帝想找個奸臣佞臣也挺難的,像張鶴齡這樣的,根本干不了奸臣佞臣,頂多算是一個蠢臣。朱厚照覺得自己身邊要是有一個和珅一樣的人物,那自己肯定得重用。
張鶴齡這種家伙,你想讓他當(dāng)奸臣都沒這個潛質(zhì),不過暫時沒什么好選擇,先將就吧!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雖然沒成,但是掌鹽鐵司的官員基本上定下來了,對了,那個戚尤靠得住吧?”朱厚照還是直接把話說明了,免得張鶴齡聽不懂在搞出一點其他的事情來。
張鶴齡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要用戚尤,聽了朱厚照的話,張鶴齡倆忙點頭:“靠得??!”
“那就行了!”朱厚照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戚尤掌鹽鐵司,加戶部侍郎銜,你回去告訴他一聲,但是記住絕對不可聲張。等一些日子,內(nèi)閣推舉的人上來了,戚尤基本也就可以走馬上任了?!?p> 張鶴齡一聽這個結(jié)果,心里面的頓時去了一塊心病,放心了不少,不是定國公,戚尤也可以,而且好像更好一些。
朱厚照見張鶴齡明白了,然后開口說道:“朝中的事情說完了,咱們說一說鹽場的事情。你馬上派人去江淮鹽場,東廠那邊也會有人跟著你一起去,去查一查兩淮鹽場的官員,查他們的貪污受賄?!?p> “到時候找人彈劾他們,這個應(yīng)該不難做吧?”說著朱厚照看向了張鶴齡。
張鶴齡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說道:“殿下放心,不難,一點都不難?!?p> 朱厚照點了點頭:“彈劾上來之后,錦衣衛(wèi)那邊會去查,到時候牽扯幾個大鹽商進來,那個葉家就別放過?!?p> “可是如果找不到證據(jù)怎么辦?”張鶴齡看著朱厚照,有些遲疑的說道。
朱厚照看著張鶴齡,無奈的嘆氣,怪不得歷史上你姐姐那么護著你,你家權(quán)勢熏天的,你居然什么都沒做成,這也太草包了。想了想,朱厚照沒好氣的說道:“先掃聽一下風(fēng)評,看看他貪不貪,貪來的話就找人給他送錢,然后在站出來指證他?!?p> “或者找一個給他送錢的人家,威逼利誘,讓他出來指證他,這也要我教你?”
張鶴齡連忙道:“殿下放心,殿下放心,這事一定辦好!”說完就準備轉(zhuǎn)身走了。
朱厚照看著張鶴齡,開口說道:“哪里去?去乾清宮那邊挨罵,讓父皇罵你一頓然后你再出去?!?p> 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等到張鶴齡出去之后,朱厚照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扔出去,茶杯摔得粉碎,朱厚照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向著后面而去,弄氣沖沖。
回到后面之后,朱厚照將一個人找到了身邊,這個人就是楊蓮,那個東廠廠公楊鵬的干兒子。
“來到咸陽宮有些日子了吧?”朱厚照看著楊鵬,笑著問道。
“回殿下,是有些日子了!”楊鵬連忙答應(yīng)道。
朱厚照點了點頭:“給你個差事,不過可能要受點委屈,愿不愿意干?”
這么問自然不是讓你拒絕的,楊蓮也不傻,連忙跪倒在地道:“奴婢命都是殿下的,何況為殿下辦事,怎樣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