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不好意思!”
往生有些尷尬的往后退了幾步,一抬眼就見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擺,抬腳就走,往生哪里肯輕易的放過他,眼疾手快的就抓上了他的衣擺,那速度可不比夜帆差......
閻君眉頭一皺,看著身后那只緊緊拽著自己衣擺的爪子,不解的看她:
“?”
往生動了動嘴唇,雖是有點(diǎn)難以啟齒,可還是耐不住誘惑,舔著一張臉說道:
“我要,要喝你的血!”
閻君毫不留情的將衣擺從往生手里扯出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鬼,你自己說的,喝血就成怪物了!”
語罷,便頭也不回的走在了前頭。
往生一路飄著追上他,爬在他的耳邊嘟囔道:
“怪物就怪物唄,你那么厲害,喝了你的血一定能長壽!我做人沒做多久,做鬼一定要做到天荒地老!”
“閉嘴!”
閻君被她煩的有些郁悶。
往生硬生生的將就要說出口的話盡數(shù)憋回了自己的肚子里,滿臉不悅的向上翻著白眼。
這花樓早已經(jīng)是破敗不堪,鮮有人至,又因?yàn)榫貌灰婈柟?,里面陰氣郁結(jié),鬼氣森森。
閻君抬手將那歪歪斜斜的門推開,一時間便傳來人群熙攘的聲音,抬眼望去,街上仍舊是人聲鼎沸,人們絡(luò)繹不絕,上元節(jié)的熱鬧之氣,久久不散,還在人群中肆意彌漫。
天空之中,陽光明媚,冬日暖陽,好不愜意。
往生看著這一幕,不由的覺得有些恍惚,好似剛才經(jīng)歷的那些,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回頭看著身后這座花樓,一瞬間就是好多感慨。
花樓里的男男女女,一時歡好,又一時厭棄,在一場場的逢場作戲中,各自歡愉。男人懷里姑娘的臉龐換了又換,女子一點(diǎn)朱唇,何止是萬人嘗。
他們只顧著整日歡好,夜夜不休,她們只顧著明日生計,茍且偷生,卻忘了那些不足月的孩童,他們何其無辜?
想著想著,往生便是難受的緊,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生活從來都是讓人精疲力竭又無可奈何。
往生眼前突然一陣黑暗,腦海中猛然就是一片混沌,一番頭暈?zāi)垦V?,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瞬間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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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那間客棧里,她拉著他非要去街上逛一逛。
“走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也不趕時間,就陪我出去逛一逛嘛!”
往生一個勁兒的扯著閻君的衣袖,想要將他從床榻之上拽起來。
閻君臉色變了又變,一直在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這小鬼從睜開眼睛的第一秒,便開始吵著嚷著要出去逛,果然,小孩子還是小孩子。
“好?!?p> 極是無奈的睜開半瞇的眸子,利落的起身下榻,推門出了客棧。
往生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東瞅瞅西瞧瞧,顯然是昨晚上,還沒瞧夠。
“喂喂喂,那邊好多人!”
往生急急忙忙的扯著閻君的衣擺就往前跑,也不管此刻閻君的臉色有多么的難看。
“松開!”
閻君已不復(fù)昨日晚間的溫柔,擰眉看著往生拽皺的衣擺。
往生沖到人群堆里,便松開了他,很是不放心的回頭喊了一嗓子:
“跟緊點(diǎn)兒,別丟了!”
說著,七拐八拐的就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閻君站在人群外圍,無奈的嘆息一聲:本君,這是造的什么孽?
“好!”
往生看著場地中間正在舞劍的一個女孩,興奮的拍起了手,嘴里止不住的歡呼喝彩,只見那小女孩身法極其的利索矯捷,鋒利的劍在她手中好似一個柔美的手帕,或是精美的繡花球一般,在不停的變換著姿勢,一會兒在空中揮舞,一會兒在地上翻滾,剛中帶柔,柔中帶剛,腳下更是步法輕快,一點(diǎn)都不拖泥帶水,可想這定然是經(jīng)年累月,吃了不少苦才練出來的。
一舞作罷,那女孩躬身行禮,耳邊響起的是陣陣的歡呼喝彩聲,一旁稍年長的一位公子走上前來,手里拿著羅盤,站在那小女孩身邊,感激的說著:
“謝謝各位鄉(xiāng)親父老的捧場,小妹拙技,望各位莫要嫌棄?!?p> 語罷,帶著那小妹行了個大禮,換上了一副悲切的神情:
“各位鄉(xiāng)親父老,我和小妹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幼也是生活幸福,家庭和睦,怎料世事無常,家中老母病重,無錢醫(yī)治,所以才想出這個法子,給家中病重老母,賺上些藥錢,好讓老母挺過這一關(guān),我和小妹在這里謝謝各位鄉(xiāng)親父老了,下輩子,我和小妹定當(dāng)牛做馬,報答各位!”
說著,牽著那小妹的手,走到人們面前,舉起了手里的羅盤,人們個個都面容悲戚,從自己的腰包中掏出些銅板,放到那羅盤里。
“謝謝,謝謝,謝謝阿嬸,謝謝這位公子,謝謝!”
那小哥和小妹不停的道著謝,眼看他們二人就要走到往生的面前了。
往生偷偷的抹了抹眼淚,嘴里直嘀咕:
“當(dāng)真是好孝順的一對兄妹,若是我的娘親還在......”
想到此處,往生的淚便是嘩嘩的往下掉,轉(zhuǎn)頭往身后去看,就想找閻君要點(diǎn)錢,可是身后除了人,還是人,根本就沒有他的身影。
掛著一臉淚珠的她從人群中鉆出來,就見他遠(yuǎn)遠(yuǎn)的站起一處屋檐下,跟那只尸鳩玩兒的正歡!
往生一甩袖子,快速的飄到了他的面前:
“喂,給我點(diǎn)兒銀子!”
閻君跟他肩頭的尸鳩同時抬了眸子望了眼往生,又神同步的低下頭去,繼續(xù)一鬼一鳥的游戲。
往生見他們都不理自己,氣鼓鼓的說著:
“閻王,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閻君輕輕皺起了眉,尸鳩斜眼瞄了一眼往生,撲閃著翅膀,飛上了半空。
“我沒錢!”
閻君正色道。
往生哪里肯信,看著閻君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可置信以及些許的瞧不起:
“小氣鬼,你怎么可能沒錢,你不是閻王嘛,昨日晚上不還吃的肉嘛?”
閻君睨她一眼:
“對啊,銀子都給你吃肉了!我哪里還會有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