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玻璃教學(xué)樓里。
小筆眸光落在窗外，臉上沒什么表情。
云字時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玻璃外。
除了豆大的雨點，泥濘的路，空無一人。
“這么多人一起闖進來，是第二次發(fā)生呢?！毙」P呢喃道。
班主任似乎有些驚訝：“第二次嗎？我是第一次見呢?！?p> 小筆的目光依舊落在窗外：“上一次，是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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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五年？”
小筆的話音剛落，班主任眼里的驚訝還未褪去，身后突然有人幽幽輕嘆道。
班主任猛地回頭。
朝夕在他們身后站著，手中拿著一個厚厚的畫本。
不知她是什么時候悄聲站到了他們背后。
她換了一身紅色的裙子，黑色的長發(fā)落在背上，大紅色的口紅涂了出來，白色的臉紅色的口紅，紅白交錯，像她那雙白鞋——白色上滴落著紅色的液體。
看上去十分不詳。
班主任似乎不太適應(yīng)她這個樣子，嚇得一哆嗦，差點癱在燕歸身上。
燕歸避開人，輕哂一聲：“班主任啊，扶穩(wěn)站好啊。”
班主任：“……”
云字時輕眨雙眼，看著朝夕，視線不自覺落在她手中的畫本上。
“你們怎么出來了？”朝夕察覺她的視線，收起了畫本，皺著眉問。
班主任有些慫，只敢從鼻腔里哼哼出聲：“是……小筆要出來呢?！?p> 朝夕瞇著眼看向小筆。
小筆像個來看風(fēng)景的，一雙漂亮的眼睛始終望向玻璃樓外，看上去像無端闖入的旅人，只關(guān)注景色。
——雖然外面的景色不怎么樣。
朝夕眉頭皺的更甚，輕嗤：“小筆？”
她對著小筆警告道：“我勸你安分一點?！?p> 小筆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轉(zhuǎn)眼看向云字時。
“姐姐，我們走吧?！?p> 眼見著小筆完全無視她，朝夕的表情冷了下來：“走？走去哪？”
她看上去十分生氣，臉都?xì)饩G了。
班主任個沒用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聰明的閉嘴了。
云字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突然說：“只是四處逛逛?！?p> 朝夕轉(zhuǎn)頭看向云字時：“四處逛逛？”
或許是紅衣服映襯的，她的眼底一片通紅，臉上看上去有些不妙。
云字時十分平靜：“班主任，請問老師下課后的私人時間屬于誰？”
班主任瞪圓了眼，生怕火燒到自己，斟酌了很久，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屬于自己。”
云字時點點頭，問的很隨意：“那學(xué)生呢？”
“……”班主任說，“也……也屬于自己？”
“那朝夕同學(xué)認(rèn)為下課后自己的時間屬于自己嗎？”云字時淺色的瞳孔直視朝夕。
云字時的五官長得很精致，但更為出色的是骨相，笑起來時帶著幾分可愛，不笑時又過于清冷矜貴，尤其是一雙眼，看得人心中恐慌。
朝夕被看的不舒服，陰著臉：“當(dāng)然?！?p> 云字時：“所以，我們現(xiàn)在想四處逛逛。”
班主任：“……”
云字時瞇著眼笑，一副好學(xué)生的姿態(tài)：“朝夕同學(xué)，逃課不好。你看你，逃課太久，都不知道已經(jīng)下課了?！?p> .
空氣一片寂靜，生冷的感覺似乎化為實質(zhì)，冰冷至及。
班主任臉色慘白，抖著唇似乎想說些。
但他腦子不夠用了，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什什么么好話。
小筆，云字時和燕歸三個人，依舊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只有朝夕——這個制造冷空氣的源頭，似乎自己都快自燃了。
“下課了？”朝夕面無表情的看向班主任，“班主任，我們班下課了？”
“是……是下課了?！卑嘀魅卧秸f越慫，聲音越輕，說到最后不敢說了，“那個，五分鐘前，剛……”
朝夕眼睛通紅，紅血絲爬滿眼白，皮膚上突起青筋，白皙的皮膚變得青紫，猶如厲鬼。
班主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清醒了五年，對朝夕也算小有了解。
看她這種表情，多半是心里憋著火。
還是不小的那種。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裝死為妙。
他是真怕朝夕一個不開心把他們?nèi)闼馈?p> 畢竟……這可是能面不改色吃掉上百個惡鬼的主啊。
班主任悄悄瞥向小筆，也就只有這位敢跟朝夕對上。
看了兩眼，也不知小筆是不是察覺到班主任那期待的眼神，看著窗外發(fā)呆的小筆突然動了動。
“聽到了嗎？”他說。
外面的天陰了一個度，從玻璃樓向外看去，地面積起了水。
呲呲。
呲呲——
是一種類似紙張撕開的聲音。
“……”
班主任內(nèi)心莫名涌出一陣恐慌：“是什么？”
沒人回答。
小筆濕漉漉的眼看向云字時：“姐姐，我突然有點事，姐姐先自己逛逛，等我回來，可以嗎？”
雨水越積越多，似乎是起了狂風(fēng)，水在地面上急速流動。
班主任有些不安。
“筆。”朝夕卻皺著眉，滿臉著急的拉住了小筆，“快跟我走。”
她手拉著小筆的胳膊，向前邁了兩步，用力到青筋暴起，也沒拉動小筆。
小筆固執(zhí)的看著云字時。
云字時眼神一頓。
她沉默的看著小筆好一會兒，點頭道：“好?！?p> 小筆跟著朝夕離開了，班主任像個小動物，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死死地扒著朝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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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水流也越來越急。
呲呲——
呲——呲——
聲音好像是從頭頂傳來的，一種天空被撕開的感覺緩慢彌漫，云字時和燕歸幾乎同時抬頭。
天空的一部分變得透明，有些部分卻透明中透著黑。
呲呲——
咯吱——
頭頂?shù)穆曇粼巾懺酱螅踔劣谙袷枪窊蠅Φ穆曇簟?p> 但很快。
天空恢復(fù)了原樣，雨也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