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假期好短啊，感覺暑假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惫芊贿呎泶蹭佉贿叡г?。
“感覺高一沒念幾天就高二了?！蔽医又f：“你們還能記得高一都干了什么嗎？”
“除了上課、做題，還能干啥?！惫芊又г?。
“我只記得高一開學(xué)軍訓(xùn)，秦木勒假裝中暑暈倒。”我看了阿愚一眼接著說：“拜她所賜，還沒正式上課我就出名了?！?p> “我也沒說非讓你幫忙不可啊。再說了，你也不是從中得到好處了，起碼那天不用軍訓(xùn)了啊?！卑⒂薨岩路焦褡永镛D(zhuǎn)過身來對我說。
“滾。我寧愿軍訓(xùn)也不愿在老班辦公室站著?！蔽易テ鸸芊采系耐媾枷虬⒂奕尤?。
“要說起高一最記憶猶新的事情的話，那非管帆被袁佐抱著去醫(yī)務(wù)室了吧？”阿愚一臉壞笑地看著管帆。
“屁，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們的左立言同學(xué)有了喜歡的對象?！惫芊焖俚陌言掝}轉(zhuǎn)移到了我身上。
“哎，管帆同學(xué)，我可沒招你吧。說你的可是秦木勒。”我一臉你殃及池魚的表情。
“對了，真沒想到，袁佐居然會選擇文科，他理科那么好。”阿愚突然說。
“他文科也很好啊。”管帆接道。
“哎，人家大神級人物，選啥都可以。問題是我這個理科渣，為什么就聽了你們的忽悠選了理科呢?！蔽野β晣@氣。
“快收拾好東西，我們?nèi)ス浣职伞！卑⒂薨阉臇|西收拾好后就開始催我和管帆。
“學(xué)校大門口的宣傳榜你們看了嗎？魏珩果然還是理科第一?！弊≡谖蚁落伒男掏瑢W(xué)推門進來，像是得到了一個天大的新聞一樣。
“經(jīng)過一個假期的風(fēng)化，難為小喬同學(xué)你還能認出誰是魏珩?！惫芊揶淼?。
“那個宣傳榜在上個學(xué)期快期末的時候就貼出來了?！卑⒂迣π陶f，“就在你請了病假的第二天貼出來的?！?p> “對了，那個特厲害的理科女神居然不在榜上?！毙袒腥淮笪蚝笥终f。
“你是說那個姚姍嗎？就是阿愚的偶像？”管帆問小喬。
“對、對，就她?！毙堂偷攸c頭。
“聽說她沒有參加高考，去十中復(fù)讀去了?！卑⒂拚f完朝我們彎了彎嘴角。
“十中不是一所藝術(shù)學(xué)校嗎？她學(xué)習(xí)那么好怎么會去那里復(fù)讀呢？”小喬不解的問。
“聽說是要考BJ的影視學(xué)校。”阿愚回答。
“學(xué)霸們的思想真讓人費解?！毙掏瑢W(xué)感嘆道。
“錯，應(yīng)該是學(xué)霸們的選擇范圍好自由啊，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蔽乙荒樍w慕繼而哀怨道，“不像我，接下來得為了數(shù)理化發(fā)愁?！?p> 二
“阿愚，我的物理卷子又沒有及格。”物理周測后，我的物理成績再一次刷新了新紀(jì)錄，“物理老師剛才在辦公室問我是不是對她有意見。怎么辦啊，阿愚？我課余時間基本上都用來學(xué)物理了，怎么還這樣。”
在我和阿愚抱怨期間阿愚把我的物理卷子改好了遞給我：“好好再背一背公式。”
“有一個當(dāng)物理課代表的朋友就是好啊?！蔽覔е⒂薜募绨蛐ξ卣f。
“下個月就要期中考了，考完還要開家長會，太可怕了。這段時間你們有任何活動都不要叫我，我要好好學(xué)物理。”說完我走回自己的位置把物理書打開開始背公式。
“左立言，我就納悶了，那么長的文言文你看幾遍就能熟背了，怎么這么簡單地物理公式就把你難住了?！惫芊荒槻唤獾恼f。
“我還想知道為什么呢?！蔽沂箘庞梦锢頃昧饲米雷颖г沟?，“煩死了，破物理?！?p> “你當(dāng)初費勁巴拉的進入了播音站，怎么這學(xué)期就辭了呢？”管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問我。
“我說是為了學(xué)物理你們信嗎？”
管帆一臉我信你才有鬼，阿愚則是看著我笑了笑。
最后一節(jié)是物理課，講周測卷子。物理老師在上面講，我的肚子在下面叫。實在不明白她講的是什么，我便從草稿紙上撕了一條開始傳紙條。當(dāng)我正和管帆糾結(jié)于中午去一食堂吃面還是去二食堂吃餅的時候被物理老師抓了個正著。
“左立言，你的物理學(xué)好了嗎？”
“你消化物理知識點的速度能有你消化食物速度的十分之一我就謝天謝地了。”
“左立言，你實在是不想聽就去打掃辦公室吧?！?p> 明明就是我和管帆一起傳的紙條，卻偏偏只叫我一個人打掃辦公室。我邊在心里抱怨邊向辦公室走去。敲了門喊了報告，從門后拿掃帚的時候聽到我們班主任說：“左立言，又被你們物理老師罰值日了？”
我抬頭便看見了顧晞，他的目光也正在看向我，確切的說是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我。
“左立言，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其他科目都不錯，怎么就不愛學(xué)物理呢？”班主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是學(xué)不會，不是不學(xué)?！蔽抑桓以谛睦锓瘩g，然后就拿著掃帚開始掃地。從開學(xué)去播音站知道顧晞辭了播音站的職務(wù)之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我一直幻想著再見他的時候，我是辯論賽上所向披靡的辯手，是學(xué)校某個晚會的主持人……總之應(yīng)該是一個金光閃閃的存在。
在下課鈴響之前我一直不敢抬頭，我怕看見顧晞更怕看見他看過來的目光。我恨不得我手上的掃帚是一個可以消除別人記憶的神器，同時在心里問候了物理老師的祖宗十八代。
“左立言，今天下午大課間的時候過來一趟。”物理老師看了我一眼，無奈地說，“行了，先去吃飯吧。”
阿愚在教室門口等我，說管帆先去一食堂打飯去了。
“左立言，你是和面條有仇嗎？你使那么大勁戳它干嘛?！惫芊珜χ痛撩鏃l的我說。
“我不想學(xué)物理了?！蔽姨ь^看了一眼她倆，低頭說。
“不是吧，左立言。你之前從物理辦公室出來可都是精神抖擻、生龍活虎，發(fā)誓要翻越物理大山的?！惫芊⒅艺f。
“我真的要放棄了。”我抬頭，一臉堅決。
“那你下午大課間敢不去找物理老師嗎？”阿愚問。
“不敢?！蔽宜查g蔫兒了。
雖然我百般不愿，但大課間我還是去了物理辦公室。
“左立言，以后上課要好好聽講。這是我和你上一屆師哥要的物理筆記，你拿去好好看一看?！?p> “謝謝老師?！蔽医舆^筆記本后道謝。
“你這個師哥的物理筆記做的特別詳細，你拿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笨次锢砝蠋煹谋砬?，一副恨不得這個學(xué)生是她的的模樣，“人家高一的時候就拿了全國中學(xué)生物理競賽的三等獎?！?p> “老李，今年顧晞應(yīng)該能得一等獎吧？”物理老師轉(zhuǎn)過身向右后方的一位老師問道。
“那小子說差不多吧?！蹦莻€老師笑瞇瞇地，臉上掛著驕傲，好像寫著快來夸我的學(xué)生。
“行了，回去好好看吧?！蔽锢砝蠋煹哪樕厦黠@的潛臺詞就是，你快看看人家。
三
拿了顧晞的物理筆記之后我更加的努力學(xué)物理。期間管帆幾次揶揄我說，你不是不學(xué)物理了么，怎么言而無信呢。期中考試，物理成績?nèi)耘f沒有起色，此后我頹廢了好一陣子，在心里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你和物理沒緣分和顧晞也沒緣分。
我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不由得唉聲嘆氣。管帆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背，跟我說：“差不多行了，你還來勁了。量變引起質(zhì)變，堅持下去，期末肯定可以考好?！?p> 我坐直后嘆了口氣問管帆阿愚呢。管帆說剛剛看她從后門出去了。
“下節(jié)體育課，我們先找她然后一起去體育館吧。”我站起來向后門走去。
“嗯?！?p> 我們是在男衛(wèi)生間拐角處找到阿愚的。她正在把一個娃娃臉的男生堵在墻角說著什么。管帆示意我不要喊阿愚，然后壞笑地跟我說：“咱們?nèi)ネ德??！蔽尹c頭說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只聽阿愚問道。
“蔣安陽。”那個男生明顯一臉驚魂未定的感覺。
“哦，哪個班的？”阿愚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高三九班?！蹦猩烙嫳话⒂迯姶蟮臍鈭鲦?zhèn)住了，有問必答而且答的特別誠懇。
“好了，你走吧?！卑⒂廾畎愕目跉狻?p> “哦、哦”男孩一副不知所云的狀態(tài)，看了眼阿愚臉上掛著不解的神情，走了。
“嘿嘿，秦木勒，我說一下課就不見你人影了，原來在這里調(diào)戲美男呢。”管帆走上前揶揄阿愚。
“看把人家那小可愛嚇得，小心人家回去告媽媽?！蔽乙部粗⒂扌χf。
在我說完，阿愚一臉疑惑地盯著我看。
“看我干嘛？是你調(diào)戲人家又不是我?！蔽倚χf，“別指望我們替你背黑鍋啊。”
“你不認識他？”阿愚試探性的問我。
“我應(yīng)該認識他嗎?”我被阿愚問的一臉懵。
“哦，沒事?！卑⒂迣ξ倚α诵φf，“走吧，上課去。”
與此同時，那個娃娃臉男孩快速的跑到高三一班找到顧晞。
“小晞，我今天被一個女生堵了?！蹦猩鷼獯跤酢?p> “哦?！鳖檿勔桓笨春脩虻谋砬?。
“事情是這樣的。這幾天呢，我發(fā)現(xiàn)高二有個姑娘居然拿著你的物理筆記，就那本我要了好幾回你都不給我的那本。于是我就悄悄去打聽了一下那姑娘是誰。結(jié)果就被她朋友堵了。那小姑娘盛氣凌人的，查戶口似的問了我好些問題?！蹦猩枥锱纠舱f了一大堆才發(fā)現(xiàn)重要的問題沒有問，眼看上課鈴要響急忙說：“那姑娘是誰？你怎么會把筆記本給她？”
“哦，筆記本是老李和我要的?！鳖檿?wù)f完，上課鈴響了。
體育課上，在我去測長跑的時候阿愚和管帆說：“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每天上午下了第三節(jié)課路過咱們班的那個男生嗎？”
“你是說，左左暗戀的對象？”管帆問。
“最近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這個男生路過咱們班的時候會悄悄看一眼左左，而且左左這段時間很明顯的心不在焉?！?p> “所以你就去堵人了？”
“嗯。但我發(fā)現(xiàn)左左并不認識這個男生?！卑⒂尥Ａ艘幌陆又f，“算了。這段時間咱倆就幫左左調(diào)好心態(tài)吧。畢竟高二也是很重要的?！?p> 四
也不知道是顧晞的筆記起了作用還是因為阿愚給的習(xí)題，總之高二上學(xué)期期末我的物理成績終于有了起色。
“假期你們都準(zhǔn)備干什么？”小喬同學(xué)問。
“家里蹲。”管帆。
“回老家。”阿愚。
“報了物理補習(xí)班?！蔽?。
假期過得很無聊，補習(xí)班、家，吃飯、睡覺、看書、做題，偶爾被允許看會電視。期間就春節(jié)的時候和阿愚、管帆互發(fā)信息，祝新年快樂。然后開學(xué)，迎來高二下學(xué)期。
高二下學(xué)期一開始班里的氣氛就特別緊張，就連平時最不用功的同學(xué)也開始看書了。因為物理有了起色，我也不用再去打掃物理辦公室了。高三估計更加緊張，因為我很久都沒有在校園里看見過顧晞的身影了。
四月學(xué)校組織了一次頒獎典禮，那天是四月里最熱的一天，讓人恍惚間以為到了最為熾熱的七月。
“啊，還不結(jié)束，熱死了。”站在我旁邊的管帆不住的抱怨。
“快了、快了?！蔽以诎矒峁芊苍诎矒嶙约?。
那天典禮結(jié)束，我見到了顧晞，是在醫(yī)務(wù)室。后來的一段時間，我?guī)缀趺刻於寄芤姷筋檿劊驗槊刻祛檿劧紩?zhǔn)時來背阿愚上下學(xué)。
“顧晞好帥啊。”
“聽說顧晞學(xué)習(xí)特別好?！?p> “高三不是很忙嗎，怎么他每天都能來照顧秦木勒？”
“人家早就保送清華了?！?p> “顧晞是在和秦木勒談戀愛嗎？”
“學(xué)霸和學(xué)霸?！?p> “郎才女貌?！?p> 后面的女生們在嘰嘰喳喳談?wù)撝檿労桶⒂蕖Ｎ視系淖中D(zhuǎn)排列，橫豎都是顧晞背著阿愚的畫面。
“左左，一起吃飯?！惫芊拔摇?p> “走呀。左左?！卑⒂尴蛭艺惺?。
“不了，你們先吃。我把這道物理題做完?！笨戳艘谎壅驹陂T口的顧晞我拒絕道。
高二下學(xué)期的期中，我的成績下滑的厲害，物理更是跌到了谷底，然后被各科老師叫去談話。就在物理老師恨鐵不成鋼、滔滔不絕的時候，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班主任說我壓力太大，我被放了一周假。
周末阿愚和管帆來看我。管帆問我：“怎么樣？沒事吧左左?！?p> “嗯，估計那幾天學(xué)太狠了?！蔽铱聪虬⒂蓿鞍⒂?，你腿沒事了？”
“嗯，沒事了。你也快好，這樣我們就又能一起學(xué)習(xí)了?！?p> 我看了看阿愚，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再去學(xué)校的時候，我決定轉(zhuǎn)去文科了。和阿愚、管帆解釋的理由是，我越用功成績就越差，我不是學(xué)理科的料。在我到文科班的第二天，管帆來找我遞給我一本筆記，正是顧晞的物理筆記。我以用不到的理由沒有接。后來管帆把筆記給了阿愚說，左左沒要。
那本物理筆記是我故意掉到阿愚的床上的。我想，這些東西終究是屬于阿愚的。
因為是半途轉(zhuǎn)到文科班，所以落下了不少東西，每個晚自習(xí)我都會學(xué)到很晚。那天晚自習(xí)結(jié)束很久教室快要熄燈的時候，袁佐走過來遞給我一本筆記：“你轉(zhuǎn)來之前的知識點?！?p> “當(dāng)初你的文科成績要比理科成績好很多?！彼终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