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擺了擺手,“很簡單,我可以幫助你過濾信息,但是你得給我十萬兩銀子。”
黑衣人聞言冷笑:“姑娘好大的口氣,十萬兩銀子,在下實在拿不出來。”
“你拿不出來,但你的主人一定拿的出來,好歹是一方主人,區(qū)區(qū)十萬兩,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p> 黑衣人心驚:這姑娘莫非真的知道主人是誰?那她又是誰?京城何時有了這樣一號人物?
“誒誒誒,我的耐心不多,想清楚了沒有?”
黑衣人咬了咬牙,誤傳消息的責任他付不起,既然這姑娘是為了銀子,那再簡單不過。
黑衣人伸手掏出一張紙,紙上全是方才偷聽得來的消息,晏傾快速掃過,神色不變,這更讓黑衣人相信心中的判斷。
可是——
“你!”
黑衣人脖間一疼,猛地倒了下去。晏傾一邊在他身上摸索,一邊笑道:“現(xiàn)在收集情報的人都這么單純么?說什么話你也能信,要是你主子手底下全是你這樣的,我看還是趁早歇了心思,你們太廢物了?!?p> 晏傾從他腰間摸到了一個骨哨,她先是吹了一口骨哨,隨即將紙張疊好,不久后,一只信鴿飛了過來,將她手中的信紙帶走。
“這還真是闖到鬼了。”
晏傾伸手彈了彈空酒壺,笑道:“都怪你,害我知道了這么多不該知道的?!?p> “既然是不該知道的,那就請晏姑娘留步?!?p> 晏傾腳下步子一頓,臉蛋被輕紅遮住,看不出神色,只是眼中有懊惱情緒。晏傾轉身,腦子已經(jīng)快速運轉起來。
容昭立于墻頭,身姿纖長俊秀,相貌絕美,他正看著下方的姑娘,臉上帶著些許淺淡笑意。
晏傾端詳著他的臉,嘻嘻笑道:“恕晏傾直言,整個陵枝找不到比殿下更好看的人了?!?p> 的確是直言。容昭驚艷出塵,眾人皆知,但卻從未有人敢當著他的面直說,這些上位者、掌權者哪一個喜歡被人盯著相貌瞧?又不是女子。
容昭不氣不惱,甚至還好心情地與她玩笑:“那晏姑娘覺得是本王最好看,還是你自己最好看?”
這個問題可難著晏傾了,她順勢坐在一邊的街邊矮石上,認認真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回答:“各分秋色?!?p> “呵~”
容昭輕笑一聲,他聲線清越卻也帶著男子獨有的磁性,比干凈純真的少年聲線多了幾分內斂深沉,卻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歷經(jīng)風霜,他依舊是個少年郎。
“殿下來了多久?”
“比晏小姐晚到幾步?!?p> 晏傾聞言轉了轉眼睛,坦然道:“既然殿下什么都聽見了,那您要如何?”
“不如何,有些問題想請教?!?p> 容昭垂眸,不含半點情緒的眼神掃過暈死過去的黑衣人,再落到晏傾身上時,帶了些探究和深意。
“晏姑娘知道他的主子是誰?”
“唔,也不能說萬分確定,總歸不是京城人?!?p> “可否再具體些?”
“約莫是西南邊陲之地?!?p> “從何處得來?”
“味道。他身上帶著玄澤花的味道,很淡,但是我聞見了?!?p> 玄澤花是西南邊陲之地才能生出來的花,它長在山野小地,飽經(jīng)風霜磨難,也能長得繁茂艷盛,生命力極其頑強。
“可他萬一不是呢?”
晏傾聳了聳肩,滿不在意,“不是就不是唄!我又不是非得到這個消息不可,完全是美酒害人,好奇心作祟。不過我經(jīng)過這一番試探,他還真是西南來的。”
“他對你起初十分警惕,你刻意道出十萬兩銀子,讓他誤以為你是為了銀子才想助他,畢竟在他眼里,十萬兩銀子不是小數(shù)目。你看起來不像是附屬于誰的下人,更不像是精于算計的客卿,他對你的警惕心愈來愈小?!?p> 容昭身影一晃,立在了晏傾面前。一坐一站,一高一矮,晏傾面前一黑,眼前的月光被他遮了個完全。
“這其實不能說他蠢,只能說晏姑娘頂著一張絕色的臉,心中的算盤卻打得十分精明,他敵不過你而已?!?p> 晏傾聞言抽了抽嘴角,這話是在說她靠臉騙人?胡說八道!她靠的明明是縝密的思維和淡定的做派,哪里是純粹靠臉?
“所以,殿下您問完了嗎?問完了我就得回家去了?!?p> 晏傾起身欲走,卻被容昭伸手攔住,晏傾見狀蹙眉,冷靜道:“殿下您放心,今兒個晏傾醉了,明日一早起來就什么都忘了,絕對不會耽誤朝廷的大事兒?!?p> 容昭聞言輕笑:“晏姑娘是國公府的小姐,晏國公的親女,本王自然相信你不會泄露出去,但是本王來,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p> “為了我?”
晏傾心肝一顫:難道是來警告我的?還是說是想了一段時間還是放不下心,過來殺人滅口來了?要不要這么嚇人!
容昭一直看著她,見她眼中亮晶晶的,不由好笑:“晏小姐還有一壇神夢釀在本王府中,本王苦等幾日,還是沒能等到晏小姐,只得親自來請了。”
晏傾聞言松了口氣,干笑道:“王爺客氣了,這種事情怎么能煩勞您親自走一遭呢?晏傾明日就派人去拿,如何?”
“先不說這樁事情,本王看你醉的不輕,也不敢放你獨自一人回府,本王府中客房無數(shù),隨意挑一間給姑娘便是,如何?”
“???這這這不太好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這這這……這傳去不好聽的?!?p> 晏傾故作羞赧,緋紅的臉頰格外討人喜歡,容昭笑了一聲:“不用怕,反正晏姑娘的名聲也不太好聽?!?p> 晏傾聞言黑臉,可不是嘛!京城里多得是人說她囂張狂妄,仗著身后是國公府就欺負別人,聽說朝堂之上也有人這么說。
“唔,殿下說的在理,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殿下收留。”
晏傾又不是傻子,容昭都明面上提出來了,就沒有她拒絕的份兒,要是一直拒絕,惹惱了他,萬一他抹她脖子怎么辦?容昭身份尊貴,應該不是那種人,就當是出去住了一晚客棧,沒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