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澤一直待在石門邊等著他們出來。
聽到動靜,它馬上開啟了開關,便看見一只巨大的金龍馱著他家主人出來了。
兆澤關掉所有機關陣,白蹊一路平安的飛出了三階洞。
兆澤被木珀拉進司空的腰帶里,六個小琉璃振奮的看著龍身,觀察著金色的龍鱗,眼睛擠成了波浪狀。
司空抿著唇的坐在她的背上,漫天銀絲在他腦后飛舞,這個冷酷的男人,隔著一身傷,眼神半瞇著,溫柔的要膩出水,皺著眉頭,眼睜睜看見她飛進了五階洞高處的山谷。
白蹊恢復人身,一手扶住司空,一手暈開藤蔓,慢慢挪了進去,讓他躺在冰床上。
她俯身:“不許動。我去找藥。”
待她直身要走,身后被一只手拽住,狠狠一拉,她輕呼一聲,靈敏的支著身體,瞪著幽亮的眼睛看他。
他嘴唇動了動,銀色的眼睛極沉,極柔,似乎要灼痛她的心。
她耳朵湊近才聽見他說:“陪我。”
她的心忍不住瘋狂悸動著,她強忍住再次直起身,柔聲道:“我去找藥,等我?!?p> 她閃身來到二階洞,把所有的珍稀藥草連土移植到她的空間手鐲里。
反正,三個月后,藥草會重新長出來的。
看到趴在草地上的傷痕累累的白虎,她走到它旁邊。
傷的不輕,簡直不忍直視。
渾身濃密的雪毛被染成紅黑色,好幾個地方皮開肉綻,滿身血淋淋的口子。
白虎疲憊的瞥了她一眼,閉上眼皮。
她皺皺眉,兩相比較,覺得還是司空更重要些。
“神器里靈氣充裕,足夠你修養(yǎng)身體,我會多搬些靈草什么的,讓空間豐富起來,你慢慢養(yǎng)傷?!?p> 說完也不待它有所反應,她麻利出了手鐲,在屋子找到紗布,消毒水什么的,急忙回到冰床前。
冰床上,高大的男人安靜的躺著。
他雙眼閉著,好像睡著了。
薄薄的唇淡淡的,緊抿著,額頭滿是虛汗,銀發(fā)有幾縷抹在嘴邊,黏在胸前的傷口上,染成血紅色。
這時候他脖頸旁的耳環(huán),同她的手鐲一樣,閃著微弱的紅光。
白蹊變出一個水桶,讓水伶放水進去。
濕了紗巾,用神力震掉他的衣袍,露出他勁瘦的血肉模糊的胸肌。
靠近心臟的地方,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再移動一點,他會死的!
白虎可是神獸,是戰(zhàn)神、殺伐之神!能夠以一敵千的猛獸。
也對,司空可是經(jīng)歷十大神獸圍殺活下來的人。
他一聲不吭,仿佛疼的不是他一樣,任由她擺弄。
她也不說話,峨眉緊皺,耳朵有點紅,動作極輕柔的為他清洗傷口,那水沿著血肉滑進他白色的骨頭里,該得多疼啊!她咬了咬牙,開始給他倒上藥水消毒。
司空痛的雙拳緊緊握住,冷汗直冒。
女人摸出她珍藏的、從龍域長老屋里搶來的強效愈傷粉,灑在他的傷口上。然后用干凈的白紗布在他胸膛纏了幾圈。
這才看清,他的胸膛,肩上,腹部,遍布了有密密麻麻傷疤。
他是整日活在刀劍下的人。
她不喜刀劍,她主要修習法術。
可是兄長們甩刀武劍的樣子,一定不如他帥。
她抿唇,看向他。
卻見他已睜開眼睛,眼神柔軟又深邃,直直的望著上方。
看他這副樣子,她的心不斷揪緊。
“以后,別為我冒險,做這種傻事了。知道……嗎?”
她皺著眉頭,啞聲說。
司空痛快的點點頭,一直沒看她。
她抿抿唇,眼珠一轉,靠在床前,湊近了說道,“司空,你養(yǎng)傷吧,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說完直起身欲走。
紗裙果然被拉住了。
他緊緊抓住,用手臂勉強撐著身體,滿臉慌亂,聲音急促,“別走!”
她頓住,余光瞥見他緊皺的臉,頓時心疼不已,害怕他把傷口扯裂,她急忙轉過身把他扶倒,柔聲道:“好,不走,你別動!”
他躺下,銀色的眼睛緊緊看著她。仿佛她動一下,他就要起身挽留。
她變出長椅,守在他旁邊,說道:“司空……我不走,守著你,直到你好了?,F(xiàn)在好好養(yǎng)傷,好不好?”
結界里,世界安靜。
只有他們兩人。
他伸出手,拉過她纖長白皙的手,十指相扣。
然后……
睡著了。
白蹊坐在冰床邊,看著緊緊交握的手,心悸如海,眼睛開始濕潤。
一滴滴晶瑩,無聲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