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作字畫的蘇戚注意到站在一旁磨墨的寧清洛魂不守舍,抬眼看了她許久,只見她雙眼空洞,手機(jī)械地研著磨,像個木偶。
“有心事?”
寧清洛緩緩回神,木訥的眼睛看向他,才緩緩搖了搖頭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公公的聲音。
“王上?!惫犃舜颐s來的小宮人對他說的話之后,驚愕了一下,立刻稟報此事。
“進(jìn)來?!?p> 不一會兒,公公推門進(jìn)來,行禮,道:“王上,厝薪宮昨夜產(chǎn)了死胎。”
這個消息對蘇戚來說只是震驚一會兒而已,但對寧清洛來說卻是如同世間罕見。
死胎?她怎么會產(chǎn)下死胎?
寧清洛想看看蘇戚的反應(yīng),卻并沒有在他臉上看見她所認(rèn)為的該有一絲震驚、難受,反而,看見了他眼中的利光。
這個眼神就像是他一手策劃的東西達(dá)到了目的一樣。
是你?
“余嬪呢?”
“余嬪沒有大礙,就是有些受不住這個打擊?!?p> “送些東西去安撫她一下,退下吧。”
“是。”
蘇戚轉(zhuǎn)眼就換了柔和的目光看向?qū)幥迓?,與剛才判若兩人,這讓寧清洛不禁心慌。
“會有這么一天、、、、、、”
“不會,”蘇戚打斷了她的憂慮恐慌,拉過她的手發(fā)誓般堅定的語氣說道,“永遠(yuǎn)不會。”
遙甄宮。納蘭炩覓生的是雙胎需要兩個奶娘照料,但尋找一個好的奶娘,尤其是入宮的奶娘可以說是萬里挑一,更何況一下要兩個就更是困難的,策馬加鞭去海選目前也就只找到了一個,好在一個奶娘奶水充足,這么丁點的孩子可以共用一份奶水,只是兩個孩子同吃痛睡,排隊的時候有點煩人。
納蘭炩覓生了孩子之后身體不是很好,許桓軾基本隔一天就要來復(fù)診一次,一點一點調(diào)理她的身子。
“尋姑娘!”
“哎!”
“小公主喂好了?!?p> “哦,好。”在門外等候奶娘喂完奶的阿尋聽見奶娘的呼喚就進(jìn)去將小公主抱了出來,剛開始還好好的,不到兩分鐘小公主便開始躁動起來,阿尋本就沒帶過孩子,之前都是別的宮女帶的,每次許桓軾過來她都會以各種看看孩子幫幫忙的理由避開,這次正好撞槍口上了。
“你不是才喝過奶嗎,怎么又不安分了?”阿尋不知該如何哄她可是焦急,這孩子才十幾天,這么小一個輕輕一捏可能就碎了,她哪敢造次?
“我試試?”
阿尋慌亂中抬頭看向眼前的人震驚了一下,他怎么來了?還在這么狼狽的時候、、、、、、
阿尋并不是很愿意跟他有接觸,特別是交接孩子這種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尋姑娘,小公主怎么了?”屋里給皇子喂奶的奶娘聽見外面的哭聲擔(dān)心問道。
“呃、、、、、、沒事?!卑ひ膊幌肼闊┠棠?,只好無奈將孩子給這個一臉假笑的人。
小公主一到許桓軾的懷里過會兒就安分地睡了。
“看來她不喜歡你啊?!?p> “她很喜歡你是嗎?”
許桓軾看了一眼安睡的孩子,一副獲取答案的模樣道:“看樣子是這樣?!?p> 切,還不是因為你身上的草藥味又安神的作用。
阿尋有些生氣,伸手將孩子搶過來,說道:“把公主給我,聞多了藥味對公主不好?!?p> 許桓軾沒跟她搶,反問道:“尋姑娘的意思是,小醫(yī)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是嗎?”
阿尋心里莫名一陣醋意,問道:“你想跟誰有孩子?”
“當(dāng)然是懂小醫(yī)的人,尋姑娘在操心什么?”
許桓軾上前一步逼問讓阿尋不自覺后退一步,一個不慎踩空身子往后輕仰,許桓軾擔(dān)心她受傷立刻伸手托住她,怎知這時會有一些人經(jīng)過。
“那不是許太醫(yī)和尋姑娘嗎?”
“還真像一家子呢,好幸福啊?!?p> “瞎說什么呢?那可是主子的孩子,當(dāng)心主子罰你!”
宮女們路過的時候碎言了幾句便走遠(yuǎn)了,留下一陣朦朧彌漫在他們之間。
視線從閑雜人中收回,他們目光相撞,阿尋感到一陣羞澀想逃離被許桓軾攔住,一個深情一個慌亂。
幾秒后,輕輕開口,吐氣的聲音中帶著三分清楚的字音,他問道:“好嗎?”
阿尋心里砰砰直跳,她從他的范圍里逃離,緊抱著孩子往屋里躲避,走到門口,她頓步,轉(zhuǎn)頭小聲羞澀快速吐出了一個“好”字就低頭快步進(jìn)去了。
好,她說好、、、、、、她說好!
這種微妙的關(guān)系才建立沒幾天,納蘭炩覓便不需要許桓軾三天兩頭來探望了,阿尋幾天見不到許桓軾有些魂不守舍,雖然平時許桓軾來了她也就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兩人只在轉(zhuǎn)身之際相視一笑,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事情,可現(xiàn)在連看一眼都看不到了,心里立馬就空了一大截。
納蘭炩覓自然是親眼捕捉到了他們所有的微妙,加上這幾天許桓軾不來,阿尋一天比一條辦事不上心,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呢?
“阿尋?!?p> “在?!?p> “去問問許太醫(yī)他最后一次的藥方里加了什么特別的藥材,我想不出來了?!?p> “是!”阿尋一聽要她去找許桓軾立刻眼前一亮,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動,立馬就過去了。
誒,女大不中留啊。
阿尋來太醫(yī)院的時候見屋里擺放了一屋子的原藥材,許桓軾正在聚精會神地配藥,便沒有打擾他,默默站在門口看著他從這里稱一些藥材放到那里,又從那里翻一翻,張望一下旁邊然后走過去思量了一下,有時從她面前走過他也不會有絲毫動靜。
果然他一做起事來就算眼前沖出一直饕餮他也能選擇性眼瞎耳聾。
半個時辰,許桓軾才算是完成了大概,滿意一笑不自覺看向門口,這才發(fā)現(xiàn)阿尋在門口一直看著他,好像看了很久。
“阿尋?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p> 許桓軾當(dāng)然知道她不可能是剛來的,便道:“下次來了叫我一聲便是?!?p> “你能聽見?”
呃、、、、、、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