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風(fēng)輕月院子里一直在忙乎著收拾東西,李氏則是開心的忘乎所以。
“夫人,夫人,不好了?!鼻鄡簭耐饷媾苓M李氏的屋子,李氏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慌慌張張的,慢慢說。”
青兒喘著氣“夫人,定遠侯府來人了!”
“什么!”李氏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時候定遠侯府會來人。
青兒看著已經(jīng)傻掉的李氏,忙提醒道,“夫人,夫人,可不能亂啊,老爺已經(jīng)在前廳接待了,這是你第一次見定遠侯府的人,咱們可不能輸啊?!?p> 聽了青兒的提醒,李氏才漸漸冷靜下來,定遠侯府來人又怎樣,她現(xiàn)在是這將軍府里的女主人,這風(fēng)輕月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走,青兒,去前廳。”李氏帶著青兒氣勢洶洶的去了前廳。
剛進前廳便看見老太太和風(fēng)焱坐在主位上,客位便坐著一位夫人,一身的綾羅綢緞,雖不華麗,卻低調(diào)而貴氣。
“妾身見過老太太,老爺,舅夫人。”李氏堪堪一個福身一一拜過。
白錦茵看著眼前的婦人,這個年紀倒也有幾分姿色,只是眉目流轉(zhuǎn)中透露著妖氣,哪里有正室的模樣,分明像個狐媚東西,到底是從通房抬起來的,看著便不登大雅之堂。
“這位便是將軍抬上來的通房?”舅媽白錦茵一張嘴滿屋的人便都尷尬的不好說話,尤其是老太太抹不開面子,正室去世一年便把通房抬上來,這就是在打定遠侯府的臉,偏偏這件事她沒有來得及阻止。
風(fēng)焱也是有些尷尬,只好開口“正是賤內(nèi)?!?p> 李氏聽見通房兩個字便臉色煞白,她只當(dāng)是為了顧全將軍府和定遠侯府的名聲才尊稱她一句舅夫人,這個女人也太不識抬舉了,張嘴就是通房,就算她之前是通房,她現(xiàn)在也是這將軍府里正兒八百的女主人。
“果然,不是大家閨秀,便沒有規(guī)矩。”白錦茵今天來是打定了主意要給風(fēng)輕月扳回一局,不給李氏個下馬威她就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內(nèi)宅爭斗,什么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李氏聽到這里又是疑惑又是生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讓這位舅夫人如此指著鼻子罵,“妾身斗膽問一句舅夫人,妾身是哪里做的不對嗎?”
白錦茵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發(fā)出“嘭”的一聲,“實在是放肆!”這一聲把屋里的人都嚇了一跳,小小一個鎮(zhèn)國將軍府,三品武官,對著一個不僅是皇親國戚,就連府中門客都是正四品官員的定遠侯府,白錦茵今天就算在將軍府里動手打了人,也沒人敢說什么。
“一個通房抬起來的正室進屋見到一品夫人不行大禮,反而趾高氣昂質(zhì)問我,一句舅夫人喊的倒是真親,可”舅媽頓了一下,把玩著手上的玉鐲,笑著看著李氏“誰是你的舅夫人,我是將軍正室的嫂子,是將軍府嫡女的舅媽,和一個通房,搭不起這關(guān)系。”
李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只想著自己是現(xiàn)在將軍府的主母,卻忘了她白錦茵是太后親指的一品夫人,風(fēng)焱聽見白錦茵說了這些話,只覺得氣惱,他費了那么大功夫教兒女們禮儀,如今丟人的卻是自己的枕邊人,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是他這個正四品將軍眼光太差。
“還不快向舅夫人賠罪道歉。”風(fēng)焱厲聲呵斥李氏,李氏被嚇得大氣不敢出,只得照做。
老太太看著一屋子的人,忙打起圓場,“舅夫人此次來是有何貴干啊?”
白錦茵笑著看著老太太“老太太,今日來是想看看輕月丫頭,聽說這丫頭身體不好,我便去宮里請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來給輕月瞧瞧?!?p> 李氏聽了這話,又是一身汗,宮里的太醫(yī)?那對于她的把戲豈不是一下就戳穿了。
李氏支支吾吾的開口道“舅夫人,哦不,定遠侯夫人,我已經(jīng)為輕月請了大夫,看過了?!?p> “哦?是嗎?那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應(yīng)當(dāng)送去清凈的地方靜養(yǎng),我們正打算把輕月送回老宅仔細養(yǎng)著?!崩钍显捓镌捦舛际翘骘L(fēng)輕月著想。
白錦茵卻十分了解她的心思,送走了怕是就不接回來了吧,這李氏好狠的心啊,“將軍夫人,不知道那位大夫在哪里,我請?zhí)t(yī)和那位大夫一起整治整治?”
“這…”李氏開始害怕了,那個人是她娘家的人,看著還有幾分機靈便找來了,不常露面做這事最合適了,若是和宮里的太醫(yī)一起給風(fēng)輕月那丫頭診治豈不是露餡了,更何況她還一直在風(fēng)輕月的藥里摻了些其他東西,這要是查出來,落下一個謀害嫡女的罪名,她和流云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老太太聽見親家舅夫人竟從宮里帶了太醫(yī)來是十分開心的,但是一旁的風(fēng)焱就不是這樣想的了,這分明是不信任他將軍府啊,李氏將風(fēng)焱的表情看在眼里,忙上前說“定遠侯夫人,我們將軍府雖然不像侯府那般富貴,卻也不會苛怠嫡女,請的大夫吃的藥定都是最好的,夫人何必再讓太醫(yī)來此,這不是打我們將軍府的臉嗎?”
李氏一番話算是講到風(fēng)焱心里了,風(fēng)焱現(xiàn)在一心只想著保全將軍府的威望,舅媽看了一眼李氏,看來這婦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讓她瞧瞧輕月丫頭了。
“所以按照將軍夫人的意思是,我這個當(dāng)舅母的來關(guān)心一下外甥女是不可了?”白錦茵不慌不忙,這個女人和她斗還是嫩了些的。
李氏忙接到“不,定遠侯夫人誤會了,只是這樣傳出去只怕會讓外人覺得我們將軍府和定遠侯府互相不信任,連個嫡女都照顧不好,這要是讓其他人聽見只怕會生出閑話來?!?p> 風(fēng)焱聽見李氏句句都講進自己心坎里,心中寬慰不少,也開口道“舅夫人,賤內(nèi)說的也有道理,輕月是我的女兒,也是大家最疼愛的嫡女,請的都是最好的大夫,是賤內(nèi)特地從外面請來的?!?p> 白錦茵看著風(fēng)焱,她對這個妹婿一點好感都沒有,要家室沒家室,要根基沒根基,一介武夫還不似其他武官那樣坦坦蕩蕩,要不是輕月母親看中了他的老實,她是怎么也不會讓她嫁過來的。
“妹夫,你說的也有道理,總不能讓其他人覺得我們兩府之間有嫌隙,只是我這來都來了,太醫(yī)也請來了,你總不能讓我連輕月丫頭的面兒都見不到吧?!?p> 白錦茵說的合情合理,老太太看著眼前的兒子兒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想著自己府里那點莫須有的名聲,卻不想著輕月的身子,難道他們不明白以后輕月的婚事才是整個將軍府最大的事嗎?就算鎮(zhèn)國將軍府在這京都里不算什么頂尖的官宦人家,但是定遠侯府只有這一個外孫女,到時候出嫁定是全京都都眼巴眼望的,再說就憑輕月的容貌和才情,就算配個王爺也是可以的,到時候她將軍府也算是皇親國戚了。這兩個人就是不明白啊,至于李氏,她以為她年齡大了便什么都聽不見看不見嘛?她知道李氏苛怠風(fēng)輕月,但是只要她不是太過分她便不好說什么,若是她關(guān)心過多只怕對輕月也不是什么好事。
“親家舅夫人,這話說的,你來啊,我老婆子已經(jīng)很高興了,怎么能讓你們不見輕月呢,輕月看見你定也是十分開心的。來人啊,去請嫡小姐過來。”老太太瞪了一眼自己兒子,便吩咐管家去找風(fēng)輕月。
風(fēng)輕月這邊從舅媽進門便知道她來了,小芊一直都盯著呢,她讓舅媽帶個好的大夫來,卻沒想舅媽這么厲害直接找個太醫(yī)來,這樣今天可就熱鬧了。
“小芊,你去把楚郎中喊來,我今天讓李氏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小姐?!?p> 這邊管家正從前廳過來,另一邊,楚郎中已經(jīng)到了風(fēng)輕月的院子里了。
管家一進門便看見楚郎中正在給風(fēng)輕月把脈,忙上前行禮。
“大小姐,定遠侯府舅夫人來了,老夫人請您到前面去見見呢?!惫芗覐堊欤L(fēng)輕月便打量起了面前的老管家,倒是沒有一絲趨炎附勢之相,顯得十分踏實,風(fēng)輕月想起了上一世為她說話的那個叫彩依的女孩子,倒不失為一個可用之人。
“知道了,管家”風(fēng)輕月笑靨如花,能見到舅媽她自然是開心的,若是沒有這么多陰謀,她想會更開心,“楚郎中,這樣吧,你和我一起去前廳,我這里上次喝的茯苓還剩些,你和我一起去,待會兒我讓婢女再送些過去?!?p> 這個楚郎中一聽又是上次極品的茯苓茶,眼中貪婪的目光一閃而過,這樣的好事他這輩子能遇見過幾回啊,當(dāng)然不能錯過。“那就多謝謝大小姐了。”
一看這個人一下便上鉤了,風(fēng)輕月再次嘲笑李氏的眼光,找的是什么蠢貨。
小芊領(lǐng)命下去,風(fēng)輕月一行人便前往了前廳,李氏不知道一場暴風(fēng)雨正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