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辰王殿下。”已經(jīng)是太子的聞子逸門口的小廝看見聞辰景,忙作揖迎接,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們只當(dāng)是聞辰景和聞子逸關(guān)系好,一回京就跑到他們府里來祝賀自家主子榮登太子之位。
聞辰景一臉肅殺之氣進(jìn)了府中,邊走邊從腰間抽出軟劍。
看見聞辰景這個樣子,府中的小廝丫環(huán)都害怕的不敢靠近。
聞子逸從彩依院子里出來就聽見管家火急火燎的過來稟報“主子,辰王殿下來了,手里拿著劍,奴才們不敢攔啊,現(xiàn)在朝著主廳去了。”
“無妨,你們退下吧,我去看看?!甭勛右輿]有多說什么,揮手讓管家退下之后看了眼彩依住的院子,接著補了一句“照顧好她,莫要讓她出來。”聞子逸并不打算讓彩依出來淌這一趟渾水,管家點點頭默默的站到了院子門口。彩依聽見聞子逸和管家的對話,依稀聽見了聞辰景到府中來的消息,想著聞辰景這次來一定是為了小姐的事情,只怕不會輕易放過了聞子逸,心中想著不由得為聞子逸擔(dān)心起來,彩依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幾天的寢食不安讓她幾乎沒有力氣站穩(wěn),可是還是穿上鞋朝屋外走去,管家看著彩依從屋里出來,小臉慘白,腳步虛浮,忙上前扶住她寬慰道“彩依姑娘快回去歇著吧,主子交代了不讓你出去?!?p> 彩依搖搖頭,放下管家攙扶的手回答道“我若不去,他們叔侄倆必定打起來,我去了沒準(zhǔn)還能勸上兩句?!?p> 管家本就什么內(nèi)情都不知道,只知道這彩依姑娘是自家主子一臉焦急神色抱回來的,那樣的主子他也是第一次看,當(dāng)下只覺得這姑娘對自家主子來說是不一般的,現(xiàn)在辰王殿下拿著劍進(jìn)了府,彩依又說一向關(guān)系好的叔侄兩人會打起來,饒是什么都不懂的他也知道這幾日必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思量中彩依已經(jīng)走出來好遠(yuǎn),管家高呼一聲“彩依姑娘,別去??!”忙追上去。
聞子逸到了主廳還沒有說話,一陣凌厲的劍風(fēng)便朝他甩過來,他堪堪躲過,只是聞辰景的武功他是清楚的,這樣的打法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便會落下陣來。
“皇叔,你聽我說!”聞子逸又躲過聞辰景一劍,聞辰景把劍橫空豎著指向聞子逸,冷聲說道“說什么?說說你和圣上是如何把月兒逼著跳崖的?”
聞子逸剛想說些什么,彩依從屋外沖進(jìn)來,一把把聞子逸護(hù)在了身后,焦急的說道“辰王殿下,你冷靜一點,這一切是小姐自己的選擇?!?p> 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彩依,聞辰景一愣,聞子逸卻看著彩依跑過來額頭上沁出來的幾滴汗珠有些擔(dān)心和惱火問道“誰讓你出來的?”
后面跟著的管家有些為難的開口“主子,彩依姑娘她,攔不住啊?!?p> 彩依有氣無力的開口“是我執(zhí)意要出來的,你別怪他,我若是不出來,只怕你要沒命了?!?p> 說完又轉(zhuǎn)頭看向聞辰景接著說道“辰王殿下,可否讓奴婢把事情說給你聽。”
聞辰景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親人逼死了自己愛的人這件事。看著彩依的臉點點頭,彩依才接著說道“在你離京之前,小姐就已經(jīng)知道了圣上要對隱樓動手,她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想辦法保住身邊的人,小姐告訴我若是用自己一個人的命換取其他人的命和安定十分值得,所以在出事前一晚小姐將我迷暈在宅子里選擇了跳崖,并囑咐太子殿下照顧我,辰王殿下,小姐做的這一切是沒辦法之后的辦法。”
聞辰景有些震驚的看著小芊“你說,她是自己跳下懸崖的?”
“辰王殿下,您應(yīng)該知道我對小姐是什么樣的,我不會騙你?若是太子動的手,此刻我必定不會留在這里?!辈室乐缆劤骄耙粫r間無法接受,只好接著說道。
聞辰景幾乎是自言自語道“她本可以向我求助的,她本可以不去死的,我可以幫她的?!?p> 彩依苦笑一聲,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求助于你?辰王殿下,小姐愛了你這么多年,你還不了解她嗎?對于你而言,一邊是家國天下,一邊是兒女情長,當(dāng)她知道告訴你求助你必定會讓你為難的時候,你覺得小姐知道這其中的糾結(jié)還會讓你去做這個艱難的選擇嗎?她從來都是為別人著想的,和風(fēng)府?dāng)嘟^關(guān)系,自己背負(fù)著世人難聽的議論不過是為了保住那一府只想從她身上撈好處的冷心人,對于風(fēng)府都是這樣,何況是對您呢?!?p> 彩依一字一句聲淚俱下的說著,可是聞辰景聽著卻心痛到說不出來話,這樣一個人人崇敬的戰(zhàn)神此刻卻失魂落魄到彩依看了都心疼。
“皇叔,你莫要過于傷心,這樣不是讓風(fēng)小姐走的不清靜嗎?”聞子逸看著一向敬重的皇兄這個樣子也擔(dān)心的出聲寬慰。
“我總覺得自己能給她一個安穩(wěn),卻不曾想最后竟讓她如此……”后面的話聞辰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不忍再說出那幾個字。說完聞辰景便起身要走,搖搖晃晃,哪里還有之前的風(fēng)采。
聞子逸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皇叔,父皇那里你…”聞子逸留了白等聞辰景自己接下去,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問。
“從今日起,我便不再上朝了,你已經(jīng)成為太子,從今日起便好自為之?!甭劤骄罢f完又要往外走,只是這幾句話卻讓聞子逸心中一驚,這話的意思是皇叔從此以后便不再為朝廷效力了,如此恐怕是他對圣上表達(dá)的最大的不滿了。
“辰王殿下留步?!辈室篮鋈婚_口,聞辰景停下來,也不看她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聽彩依說接下來的話。
“辰王殿下,定遠(yuǎn)侯府和云曦公主那里還請幫忙遮掩,老太君年事已高受不得這樣的刺激。”彩依說完,聞辰景也沒有答話便出了聞子逸的府邸。
“彩依…”看著還擋在自己前面的彩依,聞子逸心中化成了水,只是彩依一開口卻讓這水瞬間凍成了冰。
“太子殿下,過幾天我就會離府?!辈室勒f完看著聞子逸,聞子逸開口問道“你要去哪里?風(fēng)府?還是定遠(yuǎn)侯府?”
彩依搖搖頭,“都不是,我要去江南,小姐沒做完的事情我得替她做完。”她忘不掉當(dāng)年創(chuàng)辦隱樓時小姐和她的憧憬——將隱樓打造成無敵的信息組織,這次打擊雖然沒有傷到核心,卻也需要全部調(diào)整,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聞子逸不說話,彩依心中不是不難受的,她能猜出聞子逸的心意,只是她太清楚自己的地位,配不上便是不配,那她也不必多想。
站在府邸門口,看著天上如火的晚霞,晃的人眼睛生疼,聞辰景卻苦笑一聲,“月兒,你選擇死之前,可曾想過我一分?”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一滴淚從七尺男兒眼中流出來,落在地上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石板路上,連個印子都不曾留下來。
仿佛一切都是一個幻影,從未出現(xiàn)也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