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走后一周就是國慶節(jié)了,不夸張的說,這可能是白桃最開心的一個國慶節(jié)了。自從上次和林灼一起送泡芙去醫(yī)院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兩個人的距離近了很多。
這段時間林灼雖然人在美國,但是偶爾閑暇也會回復(fù)一下白桃的微信,因為能得到林灼的回復(fù),白桃便食髓知味了,有時候甚至是在小區(qū)里有看見一條流浪狗,白桃都會發(fā)一張照片過去。林灼到美國之后就泡在mit的研究室里了,自然是沒什么時間和她聊天,但是忙里偷閑的時候看到她孜孜不倦給自己發(fā)的那些照片就會也回一張,大多是他拍的校園景色。
許佳看著又抱著手機傻笑的女兒,一眼就知道這是戀愛少女才有的表情。于是用手肘頂了頂正在洗卷心菜的白振宇,壓低了聲音說:“唉,你說桃桃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啊?!卑渍裼钫谙床说氖滞A讼聛?,轉(zhuǎn)頭看了看抱著手機傻笑的白桃,覺得和平時沒啥區(qū)別?。骸澳阍趺粗??”
許佳一聽,那白眼都翻上天了,所以說男人啊,簡直是遲鈍的可以。她端著一碗甜酒釀走到白桃身邊:“看什么呢,這么開心?!表槺泐┝艘谎鬯氖謾C。白桃下意識地把手機翻了個面:“沒什么,逛微博看到好玩兒的了?!比缓蠖似鹁漆労攘似饋?。
許佳是誰?工作二十年的資深心理醫(yī)生了,白桃這點微表情微動作的逃得過她的火眼金睛?她也沒有點破,囑咐了一聲讓她不要喝完,一會就吃飯了,便起身回廚房繼續(xù)做飯了。
透過碗邊悄悄瞄見媽媽走了,白桃才又拿起手機。剛剛給她發(fā)消息的是凌河,今天晚上五點左右林灼的飛機到浦東機場,他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接機。她不知道為什么凌河會有問自己,莫非是林灼暗示他帶上自己去接機…不可能,太不現(xiàn)實了。不過她也不愿意想這么多,相見林灼的愿望太強烈,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有點心虛地和爸媽扯了個謊說要提早回學(xué)校,吃完午飯沒多久,白桃就收拾行李出門了。國慶才剛剛過半,白桃爸媽自然是有些意見的,但是白桃把自己要做的項目說的天花亂墜的,他們也不好阻攔,就放她走了。
在家附近的主路上有等了一會,凌河的黑色suv就出現(xiàn)了,他搖下車窗向白桃打了個招呼,白桃也向他搖了搖手,副駕駛上坐的是溫惜默。
自從上次吃過火鍋以后白桃就沒有再見過溫惜默了,但是她一直對這個漂亮的小姐姐很有好感,而且畢竟都是女孩子,聊著聊著就很快熟絡(luò)起來了。越靠近機場白桃反而有點緊張了,她有些忐忑:“惜默姐…那個,林灼知道我會來嗎?”她攥住自己的衛(wèi)衣下擺問道。
“不知道~我沒告訴他?!绷韬訅男Φ夭辶司渥???此悬c緊張的樣子,惜默笑了:“我們是沒有和小灼說,但是告訴他了就不是驚喜了呀?!斌@喜?你確定不會是驚嚇嗎。白桃悶悶地想,雖然沒有死纏爛打吧,但她向林灼的示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吧,林灼也一定知道,這剛剛從美國長途飛行落地就看到自己像小蒼蠅似的他會不會很煩啊。
看著一臉苦惱的白桃,惜默笑了笑,“小灼他其實不太習(xí)慣表達自己的感情?!比缓箢D了一頓,開始平靜的講述:“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是和平分手。小灼當(dāng)時還在上小學(xué),但是他實在是太懂事了。他選擇了跟著他的父親,因為他覺得父親更需要自己的支持。幾年后,他的媽媽,也就是我的阿姨就再婚了。再后來等他高中的時候,他父親去了美國,小灼也在那里了一段時間,但是一年后就回來了,最后進了交大?!?p> 白桃聽著有點愣愣的?!靶∽频母赣H是一個設(shè)計師,經(jīng)常在工作室加班到很晚,所以很小的時候小灼就自己照顧自己了。他小時候開始就不太喜歡和人說話,一心一意地只喜歡車,有時候就一下午趴在窗臺上看車來車往?!?p> 似乎是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溫惜默笑出了聲,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白桃,認(rèn)真溫柔地繼續(xù)說:“小灼他沒有對一個女孩子這么上心過,他從來沒有帶女孩子和他的兄弟一起吃過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你說的,但是他把你的手機號給了凌河,告訴他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有事要幫你?!?p> 白桃聽著只覺得心熱得發(fā)燙:“真的嗎…”一邊開著車的凌河聽了一路,也是難得的認(rèn)真起來:“我和火勺這么多年兄弟,他是第一次讓我?guī)退疹櫼粋€姑娘,你說呢?”白桃臉熱熱的。
從波士頓飛來的航班很爭氣地沒有晚點。五點顯示飛機落地了,五點三十分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了,又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林灼推著銀色的鋁箱出現(xiàn)了。他穿著寬黑色長褲和一件藏青的開衫,在人群中很扎眼,白桃?guī)缀跻凰查g就看到他了,林灼也看到了來接機的兩個…三個人?
顯然他是不知道白桃會來的,有那么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見他走得慢慢吞吞的,凌河不耐煩了,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磨磨蹭蹭啥呢你?!辨移ばδ樀赜萌^假裝頂了幾下他的肚子。林灼笑著說:“別鬧?!币仓挥泻妥约旱男值茉谝黄鸬臅r候他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了吧,白桃想著。
然后他看了看白桃:“你怎么來了?”白桃撇撇嘴,有點沮喪,果然是被嫌棄了。溫惜默回答到:“是我和小可把桃桃?guī)н^來的?!绷肿瓶戳丝从悬c小姑娘,捶了一下凌河的腰:“她和家里人待得好好的,硬拽過來干什么?!彪y道…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白桃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翱谙芋w正直,你不希望人家來嗎?”凌河嘿嘿地笑了笑。
林灼和白桃對視了兩秒,竟是沒有反駁凌河的話,只是甩開了凌河黏住自己的手臂。見林灼沒有反駁凌河的話,白桃腦子又亂了,剛剛在車上的談話又瘋狂的在腦內(nèi)打轉(zhuǎn)。“發(fā)什么呆?!碧ь^,林灼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招呼都不打嗎?”像是開始玩笑地說著?!皼]有沒有”白桃連連搖頭:“歡迎回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林灼滿意地點點頭。
昨天匯報一直到晚上,又和教授們討論了很久什么時候到中國來進行合作實驗,第二天又是一大早的飛機長途奔襲,雖然是在商務(wù)艙,但是旁邊有個女人香水味太刺鼻,他一路都沒休息好,想到這他不禁有些煩躁地按按鼻梁,于是一行人決定先送林灼回家休息。
上車以后,林灼和白桃坐在后排,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吹贸隽肿剖钦娴睦哿?,沒兩分鐘就靠在車后座上睡著了。白桃這才敢細(xì)細(xì)看他,因為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順著下頜角往上,好看的側(cè)臉還有明顯的…黑眼圈。白桃有點心疼,他確實是眾人追捧的灼神,可是那也是因為他對于自己工作近乎瘋狂的投入啊,有多辛苦只有自己體會。
車內(nèi)靜靜的,突然,白桃輕聲問了一句:“惜默姐,車上有沒有毯子呀?”車?yán)镉悬c涼,林灼穿著薄開衫睡覺,她有點擔(dān)心他會著涼。溫惜默笑著指了指后排座椅背面,白桃輕手輕腳地轉(zhuǎn)過去拿出一條米色珊瑚絨的毯子,輕輕抖開,然后一點點向林灼挪過去,以盡可能輕柔不吵醒他的動作蓋在他身上。
睡得有點迷糊的林灼感覺腿上有點癢,下意識地伸出手按住了在自己腿邊輕輕移動?xùn)|西,暖暖軟軟的觸感讓他松了松微微皺著的眉頭,然后又動了動身子,扭了扭頭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飄進鼻尖淡淡的水果香很好聞,就這么想著,他又繼續(xù)睡了。
于是白桃就這么僵著,看著林灼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給他掖毯子的手,又緊接著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砰得一聲,白桃感覺自己的大腦真實爆炸了。她不敢動,更不敢看前排的兩個人,她現(xiàn)在的心跳一定響得所有人都聽得見。
肩膀上沉沉的,林灼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他身上涼涼的香味鉆進她的鼻子更占據(jù)了自己的大腦,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能假裝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假裝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