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當即都察院監(jiān)督御史出列反駁“啟奏陛下，蘇南山貪墨三十萬兩白銀，以至于賑災(zāi)糧餉出現(xiàn)缺口，魯郡經(jīng)此一難將近五千人活活餓死，路見餓殍。如此罪大惡極，不處極刑難以平民憤。”監(jiān)督御史說的聲淚俱下，引起殿內(nèi)眾人竊竊私語。
五千人的人命著實讓大家吃了一驚。
御史言官卻再次出列陳詞：“啟稟陛下，蘇南山在任魯郡知府八年，吏部考核年年優(yōu)等，如此之人說他災(zāi)荒之年貪墨賑災(zāi)糧餉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望陛下圣斷?！?p> 皇帝看了一下吏部尚書，吏部尚書出列說到：“啟奏陛下，吏部卷宗記載蘇南山歷年確實是優(yōu)等”。
皇帝點了點頭。
這時眼看都察院落了下風(fēng)，監(jiān)察御史再次出列:”啟奏陛下，剛剛魏御史言及蘇南山為官政績從而證明沒有貪墨糧餉此言大謬。先帝一朝有位知縣呂魁，此人人前兩袖清風(fēng)，不謀私利，吏部考核亦是年年優(yōu)等。然而私底下官匪勾結(jié)，巧取豪奪，假公濟私損人利。若非自己露出馬腳，相信當年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是如此貪官，此事相信大家亦有所聞?！?p> 監(jiān)察御史引案反駁，從容環(huán)顧殿內(nèi)眾臣，然后向皇帝躬身行禮，退回隊列。
殿內(nèi)再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監(jiān)察御史引案反駁，切中要害，亦是實證。一時間殿內(nèi)氣氛略有變化。
隨后眾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投向御史大夫沈丕，向看看他會有什么反駁。
吏部侍郎這時出列：“啟稟陛下，呂魁是呂魁，蘇南山是蘇南山，二者不可同日而語?！?p> 又一個監(jiān)察御史搶著出列說到“啟奏陛下，吏部侍郎丁成罔顧事實，居心叵測。而且其是蘇南山是同科進士有徇私之嫌”。
丁成被嗆著怒氣上頭，臉色都紅了，也沒有辦法只能退回隊列，閉口不言。不然就真的有徇私之嫌。
吏部一人出局，天平朝都察院傾斜。楚修這時嘴角也是微微一揚。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啟奏陛下，呂魁是呂魁，蘇南山是蘇南山，此乃事實，呂魁此乃孤例，不能作為常規(guī)看待。而且蘇南山一案，其中亦有兩個孤證，其一人通判絕筆信。此信雖筆跡相同，然筆跡亦可模仿，通判已死無從查證。其二，就那賬本，那三十萬兩只記錄蘇南山取出，然而去了哪里，截止目前還未尋到。正所謂捉賊拿贓?！?p> 御史中丞董言異軍突起，讓眾人為之贊嘆，一出手便反轉(zhuǎn)局面。
皇帝神情微微一動，細思之有點道理，便把目光在左都御史盧盛跟大理寺周正各自掃了一眼，然而兩人依舊穩(wěn)如泰山。
而此時大理寺右卿楚修則出列反駁：“啟奏陛下，微臣復(fù)查此案之時亦有此疑問，進而調(diào)查。通判畏罪自盡乃是屬實，當時現(xiàn)場勘察，書房門窗緊閉，窗戶內(nèi)扣，且無其他入口，只有房門可入，然而那房門亦是內(nèi)扣，外人要入內(nèi)只有二途。一為從房內(nèi)打開，房門，二為破門而入。然現(xiàn)場門窗完好，無外人被破壞之象。而且絕筆信從墨跡上看是當晚剛剛寫好。賬本之中只有二人筆跡一為通判，二為蘇南山。經(jīng)過對比清點，賬目與實物正好吻合，差了就是那三十萬量。此案證據(jù)確鑿無疑。微臣按律量刑并未過重。至于那三十萬白銀，請陛下多給一些時日，必然能查找出來。”
嗯，皇帝聽完點了點頭。
董言卻再次說到：“雖說如此，但此二者是孤證還是事實”。
楚修沒有與他爭辯就退回隊列。
到了目前為止雙方各有勝負，然并沒有得出什么結(jié)論?？傮w還是所御史臺并沒有達到目的。
眾人心里思考著，對比這雙方的態(tài)勢……
不一會兒，御史大夫沈丕出列，眾人知道要出殺手锏之時。
“啟奏陛下，蘇南山身為從三品一郡之父母官。從上告到結(jié)案判刑只有一個月，其中是否有草率之處。董大人所提疑點二處，并非空穴來風(fēng)。按大靖律，凡五品意思官員涉案，案中如有疑點需再次重查。楚大人雖有重查但未解決疑點就量刑判決，微臣亦覺不妥，懇請陛下明斷，下旨重查”。
說完就自己退活的隊列，沒有多余的話，干凈利落。
眾人心中一嘆，姜還是老的辣，一出手便是引經(jīng)據(jù)典。
楚修此時臉色不好，這條律法他是知道的。如果按照正常情況，這條律法應(yīng)該由他提出來才可以。
沈丕說完之后，幾個御史言官跟吏部官員出列附和“臣附議”。此時張陽看來殿中眾人，心中還是希望此案可以因為這條律法達到判決延后的結(jié)果。
但是事與愿違，都察院左都御史盧盛則出列陳情：“啟稟陛下，律法不外乎人情。蘇南山一案情節(jié)嚴重，魯郡之民民怨憤憤，非重典不可平民憤。且陛下已做朱批，萬不可朝令夕改，望陛下圣裁。”
盧盛兩計炸彈，在殿內(nèi)炸開，挾民意上表皇帝，而且封了最后皇帝最后的退路，讓皇帝不做決定都不可以。
皇帝臉色一時難看至極，而一旁的楚修，二皇子心中則是樂開了花。
皇帝手指敲著椅把，一時難以決斷。良久才開口道：“林卿！“
林幕臣出列：“臣在！”
“蘇南山是你弟子，你覺得該如何呢？”皇帝面無表情問著。
“陛下，蘇南山多年為官，勤勤勉勉，恪守本分。但是此案事關(guān)重大且臣為蘇南山之師需當避嫌，臣無話可說，國有法度，自有裁決?！?p> 林幕臣一席話看似沒有避嫌不說，然而暗合御史大夫之言，按律行事。拉偏架，聰明人都聽的出來，但是大家又能說什么呢！
皇帝得不到結(jié)果，轉(zhuǎn)而向左丞相說道：“陳卿，你覺得如何？”
左丞相陳昂出列說道：“啟稟陛下，雙方各有其理，老臣也一時難以決斷?！陛p描淡寫的說完一句就退回了隊列。
一時間皇帝心中冒出一股怒氣。說道：“周正，大理寺總理天下刑獄，你來說。此案該如何了結(jié)？”。
周正也不急，不緊不慢的出列說到：“啟奏陛下，蘇南山一案老臣不能決斷，但是有一個人應(yīng)當可得最后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