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手段高明
勇記干鍋。這是于凡最愛吃的一家干鍋店,對于凡來說,干鍋只分兩種,勇記干鍋和其他。
于凡和陳幀陽暢談甚歡。在陌生的城市里,最快樂的事情莫過于在忙碌一天之后能和好友一起共品美食。
城市的傍晚給城市披上了朦朧面紗,而在這面紗之下,每個人都更加真實,這個時候沒有什么總經(jīng)理、警察、主任、保安、白領(lǐng)……只有好友、兄弟、父親、家人……放下了白天的身份,每一個人都可以更加的輕松,在黑暗中展示真實的自己,這也是為什么迪廳的燈光永遠(yuǎn)那么暗,不僅僅烘托主舞臺的氣氛,更是給臺下的觀眾放縱自己的空間。
陳幀陽:“你感冒好了吧?昨晚看你那個樣子快要死掉了?!?p> 于凡:“小感冒,睡一覺就好了。不過你還真得好好謝我,為了幫你,昨晚我們可是得罪了我們一個大客戶哦?!?p> 陳幀陽:“哎呀,還有這事?那這可是太不巧了,哈哈哈。你多吃點,就當(dāng)給你補(bǔ)償了。”
于凡打趣道:“那還用你說,今天你請客。”
于凡和陳幀陽相視大笑。
這時于凡好奇地問道:“老陳,昨晚你回去審了那個什么大師,有什么收獲嗎?”
陳幀陽也平靜下來,捻了一個排骨,嘎嘣一口,沒有咬動,又用筷子夾了出來放在了碗里。嘆了一口氣說:“審了,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滿口胡言,不過感覺他們這個組織結(jié)構(gòu)很嚴(yán)密,應(yīng)該還有漏網(wǎng)之魚,等回去了再審,把那些漏網(wǎng)之魚一網(wǎng)打盡。”
于凡:“不過,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你們的漏網(wǎng)之魚可能還不僅僅是小魚?!?p> 陳幀陽停下嘴里的菜,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頡廬大師不是BOSS,他的后面還有幕后黑手?”
于凡說道:“房間人數(shù)控制在150人以內(nèi),這個人數(shù)剛好是鄧巴數(shù)字,150人是人類心智所接受的穩(wěn)定性上限,超過這個數(shù)字,人群則不好控制。場內(nèi)的布置也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凳子與凳子之間非常的近,打破人類自身的安全距離,強(qiáng)行突破人的心理防御壁壘,更容易讓聽眾被影響。會議的時間選在了晚飯后,人腦供血不足的時段,人們更適合被催眠。房間內(nèi)人密度高,二氧化碳濃度高,讓人們的思維停滯,自我精神渙散。再加上刺激的高分貝動感音樂,讓人無法和他人交流,自身也更容易陷入環(huán)境之中,等等。這么多心理暗示的小把戲同時出現(xiàn),不太像是巧合,這一些手段,都是熟知心里催眠之人所設(shè)計,而這個大師看起來并沒有這么高的文化素養(yǎng)?!?p> 陳幀陽仔細(xì)一想,好像這么一說,是這樣的。普通的傳銷大會的感覺和這個的確有些不同。雖然傳銷活動的時候也經(jīng)常會用到一些心理學(xué)的把戲,但是精心設(shè)計的把戲并不多見。絕大多數(shù)的傳銷宣講所用的心理技巧都很拙劣,他們對技巧研究得并不多,更多時候都是利用最簡單粗暴的心理暴力——所謂的激情演講。
于凡又說道:“最讓我堅定判斷的是,當(dāng)我讓那個大師喝掉他的假酒(高錳酸鉀)時,他的第一個表情不是拒絕,而是猶豫。我在他眼神里看到了他真的在考慮這個假酒是不是有劇毒。這說明他自己其實也根本不知道這個假酒到底是什么,他只是照著幕后黑手的指示在表演而已?!?p> 陳幀陽:“你這么一說,好像是這樣。當(dāng)我們審問他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就開始扯什么神明之類的,回避這些。老于,你有什么好建議沒?這條線如何繼續(xù)往下挖呢?”
于凡:“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剛才說的那些也都是我的直覺,我也不能肯定下一步該如何做,畢竟警察講證據(jù)不講假想。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再會會這個頡廬大師,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說完以后于凡就有點后悔了,這不是給自己身上攬事情嗎?但是鬼使神差一般,今天的于凡格外的開心,可能不僅僅是陳幀陽請他吃他最愛的干鍋,更是因為今天他悄悄去幫助了施主任的兒子,做了一件沒有人知道的好事,這讓他內(nèi)心無比的快樂。
有時候,幫助別人的快樂不是能收獲多少回報,而是幫助別人這個行動的本身就是一個對心靈的回報。
于凡心里祈禱著:“陳幀陽,你別答應(yīng)啊,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啊,我就是客氣一下。”
不料陳幀陽高興道:“哎呀,好呀,你這可是跨界了啊,好的,我回去就和領(lǐng)導(dǎo)申請一下,等我消息?!?p> 于凡真想用手里的筷子戳一下自己。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或許這又是另外一種人生經(jīng)歷呢,再說了,他們領(lǐng)導(dǎo)也不見得會答應(yīng)這個離譜的建議。畢竟于凡是局外人。
飯后,于凡和陳幀陽互相道了別。各自回家。
于凡走到了家樓底下,一個影子的東西突然從草叢里竄了出來。我去,什么玩意?
原來是阿毛啊,阿毛是附近經(jīng)常出沒的一只流浪狗,這是條長毛狗,黑白相間的毛,很久沒洗臟兮兮的,其實這個狗應(yīng)該算是一個品種狗,長得也很好看,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它的主人要遺棄它。于凡經(jīng)常遇見它,因為它的毛很長,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阿毛”。
阿毛盯著于凡打包回來的菜品,流著口水。今天的阿毛顯得格外的饞,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于凡身上的干鍋味道,推斷出來今天的剩菜里有很多骨頭。
“哎,可憐的孩子?!庇诜矐z憫著,把打包的剩菜全給了阿毛。
阿毛頭也不抬地哼哧哼哧吃了起來,這個樣子活像一只餓極了的豬,于凡看見阿毛這個樣子,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身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于凡的心境有時和阿毛也有些許共鳴之處。不知道阿毛是否也有這種想法。
真是一個寧靜的夜晚,霧霾籠罩下來,大家都早已回家,馬路上車也不多了。仔細(xì)聽,甚至能聽見這座城市沉重的呼吸。
于一幾
吃飯僅僅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絕不僅僅是為了吃飯!——二氧化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