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繼續(xù)向陳幀陽介紹陳鈦洲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從這個男人口中,陳鈦洲是一個偉大敬業(yè)的科學家,而這個男人也絲毫不掩飾他對他陳大哥的敬佩之情。
科學工作者的偉大之處不在于他們一定能研發(fā)出多么先進的發(fā)明,而在于在他們一輩子的生活軌跡中,能不斷地播撒智慧的種子,播撒對科學的敬畏。這些種子不但能讓荒蕪的土地再次綠意盎然,更能讓每個孩子的內(nèi)心對未來產(chǎn)生學習的渴望。
當代許多偉大的科學家,或許正因為童年時期所遇的一個科學工作者的一個智慧的微笑,最終真正走上了科學家的道路。
聊著聊著,男人的妻子已經(jīng)把拉面做好了,端著熱騰騰的拉面從廚房出來,一邊笑著一邊熱情地招呼大家:“來來來,別光聊,來,邊吃邊聊?!?p> 歡聲笑語中,大家對面贊不絕口,熱騰騰的熱氣中,充滿著幸福的感覺。男人從桌子上的塑料籃子里拿了一顆蒜,放在桌子正中央,自己掰了一瓣,嫻熟地剝皮,放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然后又嗦了一口面,發(fā)出了吸溜的聲音,好香啊。
聊過了陳鈦洲的事情,大家又聊起了家常,男人的妻子準備又去廚房下第二鍋的面,起身的時候順便問男人:“你們廠最近怎么樣?沒什么事吧?”面色略帶擔憂。
男人滿不在乎:“沒事,好得很呢?!?p> 妻子聽后,道:“總之呀,你還是小心一點。我這個心啊,總覺得最近有事。”說完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陳幀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起了好奇心:“剛才你們在說什么?鎮(zhèn)子上出了什么事情嗎?”
男人還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嗨,能有什么事。最近幾周連續(xù)有幾家服裝廠、倉庫著火,有人說,這個是有人惡意縱火,大驚小怪的。要我看呀,這個就是天干氣躁,容易出事罷了,而且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服裝廠效益都好得很,活干都干不完,機器都沒有停,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大家都忙于生產(chǎn),忽略了安全問題。”一邊說著一邊又嗦了一口面,嚼了一口蒜。
沒等陳幀陽插話,男人繼續(xù)說:“要放在以前,大家都沒活干,肯定不會有安全生產(chǎn)事故嘛。而且我估計正因為我們這里這些年發(fā)展得好了,肯定有人眼紅,所以就故意說這有人縱火,嫉妒我們,想給我們鎮(zhèn)的治安抹黑。但我是明白人,而且鎮(zhèn)上不是也通知了嗎?不信謠不傳謠,哪有什么人為縱火。”說著,臉上露出一副機智的表情。雖然他的話里邏輯過于絕對,但是作為一個不傳謠的人,那就是有智慧的。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聊了幾個小時,對于陳鈦洲的行蹤也沒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傳銷組織也沒什么新的線索。吃完了晚飯,三人向主人家道了謝,然后就離開了。
北方的面食就是撐肚子,三個人都吃得很撐,忘記了喝面湯,原湯化原食。時間還早,索性就在鎮(zhèn)子上瞎轉(zhuǎn)轉(zhuǎn),這都快8點了,鎮(zhèn)子上還能聽見機器的聲音,隨便走個100多米,你會發(fā)現(xiàn)道路兩邊的工廠都還是燈火通明。
郭鈉也情不自禁地感嘆:“如果陳鈦洲教授能看見鎮(zhèn)子現(xiàn)在發(fā)展得這么好,不知道心里會不會非常地開心呢?”
陳幀陽立馬嚴肅地說:“陳鈦洲現(xiàn)在可是我們的頭號嫌疑人,傳銷組織的大頭目,騙了多少人的血汗錢,你要是也去現(xiàn)場看看他們洗腦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你就不會同情他了。”
轉(zhuǎn)了一圈,鎮(zhèn)子還算是很熱鬧,但也沒什么奇怪之處,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于凡停住了步伐,抬頭看看天空發(fā)呆:“我如果是陳鈦洲,我現(xiàn)在會去哪里呢?我為什么要回到我插隊的地方?我的動機是什么?”
“老于,你在干嘛呢?走了,回旅館了,明天我們再轉(zhuǎn)轉(zhuǎn)?!标悗柡凸c已經(jīng)走到了前面,陳幀陽揮著手讓于凡跟上,于凡兩步小跑跟了上去。
小旅館,雖然小,但是看起來很有檔次,價格也不便宜,可能是因為外來做生意的人很多,都是老板,所以自然也就抬高了住宿的要求。陳幀陽辦了三個單間。
三人分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真別說,早上起得又早,中午又沒有休息,下午到了這里氣都沒喘一口就開始工作,忙了這么一天,于凡有些困了,迅速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關上了燈。
窗戶半掩著,外面的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撒向房間,于凡借著光,能清楚地看見空氣中漂浮的固體懸浮物,外面工廠的機器聲也此起彼伏,就像是幾個鼾聲很大的人卡著節(jié)奏打著呼嚕,此起彼伏,一波接著一波,聲音不斷。
于凡被迫起身關緊了窗戶,拉上窗簾。雖然這個小鎮(zhèn)的經(jīng)濟看起來是欣欣向榮,但是他們付出了沉痛的環(huán)境代價,不知道幾十年后他們會不會為今天的環(huán)境破壞而后悔,他們不知道,于凡也不知道。
于凡的腦子里閃著今天發(fā)生過的事情,意識漸漸模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于凡聽見窗戶外面好像有人呼喊的聲音,熙熙攘攘的,不一會還有警笛的聲音,聲音由遠至近,再由近至遠。
于凡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心里默念著:“消防車的警笛是三秒長聲,間隔一秒,循環(huán)反復;救護車是高音一秒,平音一秒,間隔一秒,循環(huán)反復;警車的警笛非常急促,沒有間隔。嗯,這個好像是,消防車,嗯,可能吧,嗯。”想著想著,于凡又睡著了。
一夜。
早上的鬧鈴把于凡吵醒了,于凡很少被鬧鈴叫醒了,都是鬧鈴快響的前幾分鐘自己就醒了,很多人也有這個特質(zhì),因為有些人體內(nèi)與生俱來一種非常準時的生物鐘。但于凡顯然是昨天很累了,所以一覺睡到了鬧鐘響。
于凡拉開了窗簾,打開了半個窗戶,因為每一個正規(guī)旅店都有要求,房間的窗戶是不可以完全打開的,這樣有安全隱患。
一開窗戶,撲面而來一股焦味,這個味道很濃郁,顯然不是正常的味道。隨著味道一起進入房間的還有更大顆粒的漂浮物,于凡用手接住了這些漂浮物,用手輕輕一撮。這是?!
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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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幾
少年的時光就是晃,用大把時間彷徨,只用幾個瞬間來成長——三四苯并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