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甜一覺,江清涼醒來。再見了,無憂無慮的江清涼。
“二小姐,你終于醒啦?!痹菩嵌藖硐茨標?。
江清涼打開青色的紗窗,涼風(fēng)襲來。雨絲浸在臉上,涼颼颼的。
“下雨啦?”
“嗯,昨兒晚上子時就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還打雷了?!?p> “我睡了這么久?”
“打雷的時候,我來看你,結(jié)果小姐你睡得可香了?!?p> 江清涼點點頭:“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
“多下一會也是好的,春雨貴如油。等天晴了,禾苗就要開始抽秧,蒿子、香椿、婆婆丁、蕨菜都要長出來啦。到時候就可以吃蒿子粑粑、香椿炒蛋、蕨菜炒臘肉……”云星一邊如數(shù)家珍這些野菜,一邊吞口水。
江清涼起來洗臉,忍俊不禁。
“小姐,你笑了,真好?!?p> 江清涼莞爾:“放心?!?p> “二小姐,老夫人身邊的司玲來了?!痹贫湓谕饷嫱▊?。
“快請!”
司玲進來,穩(wěn)重大方,又透著股機靈勁。
“二小姐金安,您休息好了嗎?”
“托祖母的福,精神好了許多?!苯鍥鰞?nèi)心平穩(wěn),溫婉大氣地回答。
“請坐,嘗嘗我從應(yīng)天府帶過來的新茶葉?!?p> “謝二小姐?!彼玖峥翱白税脒吰ü桑瑴\淺地喝了一口茶。
笑盈盈地說道:“這段日子,二小姐都瘦的臉都尖了。老太太看著也心疼,現(xiàn)在看著精神氣挺好的,老太太說您明天要是得空就去松泉堂一趟。老太太說,您回來這些天,都沒好好親近親近?!?p> “這都是我思慮不周,還煩請司玲回了祖母,我明天過去叨擾?!?p> 司玲笑著答是,稍坐了會兒,便回去松泉堂回話了。
云星道:“小姐,老夫人什么意思???”
江清涼喝口茶,霧頂含翠確實不錯,滿口生津,沁人心脾。也不知道吳痕將銀子送到賀府沒有。
“老夫人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事,不過我現(xiàn)在舍得一身剮,沒有什么好怕的。該我的我都要拿到,不該我的我也不要。”
“老夫人這是要將二房分出去?”
“我猜是這樣,明天恐怕又是一場惡戰(zhàn)。”
云星憤憤不平:“老爺夫人才走,他們就這樣對您,還有沒有天理了!”
江清涼輕輕一笑:“我是罪臣之女,父親抵抗攝政王而死。雖然現(xiàn)在沒有追究,難保哪一天攝政王想清算,我現(xiàn)在對于江家只是一個累贅?!?p> “但您也是江家的骨肉啊?!?p> “嫡庶有別,老夫人能讓父親母親下葬祖墳,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我記著老夫人的情,不過爹娘留給我的東西,誰也別想奪走?!?p> “小姐,我和吳痕會竭盡全力幫你的。哦哦,還有陳嬤嬤?!?p> 江清涼點點頭:“我知道,你去找陳嬤嬤將娘留下來的賬本拿過來,我好好算算?!?p> “是的,小姐?!?p> 松泉堂里,江老夫人在聽完司玲的回話后。沒出聲,只是點了點頭。
“英翠,你說我是不是太絕情了?”江老夫人閉眼讓她的陪嫁丫鬟金嬤嬤按著頭,冷不丁地問了這么一句。
金嬤嬤答道:“老夫人,您一直待二房不薄。如今這光景,您只能這么做,我看二小姐也是個聰慧的,斷能理解您的一番苦心。”
“但愿吧,江興祖一直是個倔的,不過對我這個嫡母倒也算是孝順。大郎家的來信,給我提了個醒,我也是沒有辦法?!?p> “是這個理?!苯饗邒邞?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