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市街是揚州城的一條南北向古街,南到運河。江清涼乘坐著馬車帶著吳痕進入到了兩淮都轉鹽運使司衙門。
衙門里人不多,看見來了一個妙齡女子并一身黑衣,不免都多看幾眼。
江清涼也不在意,只管讓吳痕拿著文書與銀錢先去買鹽引。
不一會兒就輪到了江清涼的順序,坐在案后的官員,看到江清涼的文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了撇自己嘴邊的胡須。
慢條斯理地道:“你的這個身份不符合要求啊,下一位。”
江清涼也不惱只說:“還望大人明言,小女的哪個身份不符合要求了?”
“第一,你是個女子,第二你是罪臣之后,這都不符合要求?!?p> “大人,小女熟讀了我朝鹽引買賣條例,其中沒有任何一條涉及女子不能買賣鹽引,況且我江家并不屬于罪臣之家,我乃江寧府江家之后,怎么就不可以買鹽引呢?”
那官員沒想到眼前的小女子,還不好惹,便生硬地打斷她:“任你熟讀百遍也沒用,你的身份不符合要求,就是不符合要求。別在這里搗亂,在不出去,我叫人了?!?p> 江清涼給吳痕一個眼色,吳痕從懷里拿出一張紙來塞到那官員手里。
“大人,您再仔細看看,我的身份到底符不符合要求?”
那官員看了一眼手中的紙,連忙將它折起來,并放入自己的袖籠。兩撇八字胡被氣得一吹一吹的,手一揮,有專門置辦鹽引的小吏給她們辦好了手續(xù)。
江清涼帶著吳痕,拿著新鮮出爐的鹽引離開了鹽運使司衙門。
“大小姐,幸虧有何大人給我們的秘招,不然今天這事辦不下來?!?p> “不到萬不得已,怎么會出這一招,我們拿著他的小辮子,這次辦下來了,得罪了他,下次又得另尋別的法子。”
吳痕道:“總之這一季的鹽引市是拿下來了,萬事開頭難,有了這個開頭,接下來的事情船到橋頭自然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的?!?p> 江清涼看著吳痕,比自己還小的弟弟,似乎一下子就長大了,現(xiàn)在是能夠和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男子漢了。
“我發(fā)現(xiàn),你這番話,怎么這么像云星說出來的。”
“怎么可能,我是誰,云星那傻丫頭,怎么能跟我比。”
“你這臭小子,云星那叫大智若愚,從小到大,就沒見你贏過她,你還不服?!?p> “嘿,就不服。”吳痕稍微露出了些少年人有的味道。
江清涼忍不住摸摸他的臉:“阿痕,辛苦你了?!?p> 吳痕心房里暖暖的,說道:“大小姐,我不辛苦。”
“走吧,還要去拜訪月大哥?!?p> 吳痕駕著馬車載著江清涼往揚州城東門街駛去,等他們走遠從衙門轉角探出一個腦袋,看了一會,就消失了。
鹽運使司衙門里,八字胡官員找了個僻靜地方,拿出那張紙,用火石咬牙切齒地燒掉,燒成灰后,還用腳踩了幾下紙灰泄憤。
這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已經(jīng)小心小心再小心,結果仍然被別人抓住了尾巴,想到家里那個母夜叉他就頭痛?,F(xiàn)在關鍵是查自己置辦外室并養(yǎng)著私生子的事情是從哪里漏出來的,這件事不處理好,以后還有的罪受,自己的岳丈家可不是好惹的。
處理完這事,就輪到那個姓江的女人了,想拿住他的把柄,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