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北城西城門…
在干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下,那些城墻上的官兵們還是沒有同意放他們進城,不過卻好心的送了些食物下來。
“看來只能等今晚進去了。”李毅撕咬著手中的大餅,味道一般,倒是管飽。
“希望如此吧…”干雎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才能解決“瘟疫”,唯一的好消息是這蠱只作用于人類,對其它牲畜野獸之類的沒有影響。
“老朽從醫(y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滅絕人性的蠱…奈何城內(nèi)之人不信,不然老朽就能取得藥材煉制出一種可以讓蠱現(xiàn)身的藥方了。”
“師父想要什么藥材,徒兒去與那些官兵們說說,或許可以讓他們通融通融,畢竟事關(guān)重大,等到蠱現(xiàn)身能肉眼可見,想必他們也就相信師父說得了。”
干雎覺得陳易的想法可行,就把所需要的藥材告訴了他,陳易起身走向城門口。
“我們也走吧?!崩钜闫鹕韺χR詩靈說道。
“李少俠要去哪?”干雎正準(zhǔn)備起身跟上,被李毅拒絕了。
“神醫(yī)就在此煉藥吧,在下和齊小姐去四周看看,一會兒就回來?!?p> 城外的尸體不少,沒有流血漂櫓那么夸張,但原本青黃相間的地面上已經(jīng)被暗紅色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昨夜的慘象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表露的更加清晰。
城內(nèi)的人不敢出來收拾,所以還得靠城外這些廝殺了整夜的被拋棄之人來收拾。
相比于西城門,其它地方顯得很是詭異,城墻下倒了一批一批的尸體,血色稀少,打斗的痕跡微乎其微。
只是墻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抓痕和地上積起的一堆堆灰粉告訴著眾人這里昨夜也不輕松。
李毅兩人來到南城門口,這的尸體堆積如山,城門外表的鐵皮被撕裂成了鐵條,城門上甚至還破了幾個小洞。
可以預(yù)見,今夜一過,這個城門將不復(fù)存在,而這整座鎮(zhèn)北城,會變成一座煉獄之城…
李毅和齊詩靈將其它三個城門的情況都大致看了一下,和西城門不同,其它三個地方?jīng)]有人傻逼的跳下去和異類死干。
李毅暗自搖頭,遇到這樣殺人于無形拉人跳火坑的神醫(yī),如果逃不掉就從了吧!
他不禁有些后悔拉著神醫(yī)當(dāng)跟班,以后指不定能給他鬧騰出什么幺蛾子。
等到李毅兩人回到西城門,干雎已經(jīng)煉制出了能讓蠱現(xiàn)行的藥物。
在干雎身前,鍋碗瓢盆樣樣齊全,簡陋的環(huán)境和相差甚遠的工具沒能阻擋神醫(yī)制藥技術(shù)的發(fā)揮。
只見一個木桶之中,水藍色的液體清瑩透徹,有些人直接上前取用,不想還能用于解渴。
“李少俠,你來的正好,請看!”干雎說完用木瓢舀了藥液,直接傾灑在空中,霎時間,空氣中浮現(xiàn)一個個全體通紅的沙粒大小的蟲體,這就是蠱。
這些紅蠱沒有察覺到自身已經(jīng)現(xiàn)形,還在漫無目的的尋找目標(biāo),撞在李毅身上,然后進入體內(nèi)被紫血吞噬。
它們個頭小,速度卻奇快,分布在整個空中和地面上,數(shù)之不盡,不過隨著它們分散開來,就難以察覺了。
“李少俠,請跟老朽來。”干雎說完擰起木桶走到一處地方,李毅幾人跟了過去。
這是一個大坑,坑里全是東倒西歪的一具具尸體,一些人正把城外的那些尸體運來這里準(zhǔn)備火化。
干雎沒有說話,直接向坑里傾倒了半桶藥液,眼前一幕,讓人頭皮發(fā)麻!
“嘶!”
李毅不由自主的眼皮跳了兩下,周圍其他人也是心神巨震。
坑里爬滿了蠱,整個大坑瞬間變成一片血色,那些蠱對于死去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的尸體,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鉆進鉆出。
隨之而來的畫面,讓李毅看向旁邊面色平靜的干雎,顯然他早已知曉。
“這是?”
干雎看著成群結(jié)隊往西南方涌去的紅色赤潮,開口解釋道,“這應(yīng)該就是瘟疫之源的方向了,不知李少俠可敢跟老朽前去一探究竟?”
“就倆?!”
“我等都愿一同前往!”呼喊聲雖然參差不齊,但還是聽得李毅震耳欲聾,周圍兩百多人都愿前往,不用說李毅就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城內(nèi)那些人也勞煩李少俠贈予些紫血,就當(dāng)是老朽借的了!”干雎說著伸手撫了一下自己已經(jīng)一整夜都沒有撫過的胡須,心中得意。
反正都兩百多天了,還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不差那二十多萬天!
李毅看著面帶笑容,惡意滿滿的干雎,不由得刮目相看,“借血是不可能借血的!我李某人這輩子都不會再借血了!
不過可以用其他方式作為交換,我李毅身為武林盟主之子,正在為家父做一件利國利民利天下的大事!
應(yīng)家父要求,李某此次要前往言城建立一個鏢局,在此之前,李某已和怒劍宗達成了初步的合作。
在李某看來,諸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必心中都有著胸懷天下般的遠大志向,而現(xiàn)在,正是諸位一展身手的大好時機。
待此次瘟疫解決之后,李某歡迎大家加入這個鏢局,別的不說,對你們這第一批有志之士,肯定是大大的優(yōu)待。
這里就不細談了,有想法的有志之士可以等瘟疫解決之后去言城找李某,李某定掃榻相迎!”
李毅說完就叫上齊詩靈離開,留下還在思考消化著信息的眾人。
“李少俠去哪?”
干雎和陳易跟了上來,然后郭明和沈成仁也跟了上來,隨后又陸陸續(xù)續(xù)的跟著一些人。
李毅和齊詩靈來到城門前,李毅開口問道,“能打開城門嗎?”
“需要點時間?!饼R詩靈想了想,給出了中肯的回答。
“算了,你直接拉我上城墻吧?!?p> 齊詩靈聞言,點點頭,拉著李毅在墻壁蹬了兩腳,飛上城頭。
兩人剛上來,就被官兵圍住,還不等李毅多說,又是四個人飛了上來,正是干雎和陳易,郭明和沈成仁。
突然出現(xiàn)的六個人讓官兵們嚴(yán)陣以待,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
“神醫(yī),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們吧?!?p> ……
半個時辰后,六匹馬從大開的西城門飛奔而出,向著西南方前進。
正是李毅六人,此時的李毅臉色蒼白,嘴唇更是白得毫無血色。
六大缸的紫血,雖然是稀釋再稀釋過后的,但任誰也頂不住??!
既然知道了瘟疫的源頭,李毅也沒再打算發(fā)災(zāi)難之財,能解決瘟疫最好,如果不能,那就要另想其他辦法生存了。
路上不時能看見腐爛的尸體以及枯骨,經(jīng)過的一些小村莊和集鎮(zhèn)也是荒無人煙,一幅破敗蕭索的景象。
野獸的出沒變得常見,似乎環(huán)境開始向原始轉(zhuǎn)變一樣,六人一路前進,對此已經(jīng)麻木。
再也沒有遇到活人,哪怕是一個活人…
每個人的心里都已經(jīng)預(yù)見到如果不能解決瘟疫后,這個世界的未來模樣…
可怕!
時間飛逝…
太陽即將落山,干雎把最后的藥液傾灑在空中,有些紅蠱四散紛飛,而有些卻目標(biāo)一致。
西南方!
幾人連忙策馬追去,這些紅蠱的速度很快,體型又小,如果不是聚集到一起,即使現(xiàn)了形,也很難被發(fā)現(xiàn)。
太陽終究還是落山了,六人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行了多遠,這塊地帶沒人來過,更談不上熟悉。
余暉散落,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最后一絲光明隱隱映射出一道身影,他出現(xiàn)在光輝未盡之前,行走在月芒彌漫之間。
“小心!”
眾人勒馬停下,或瞪眼或瞇眼看向前方,夜色下,體內(nèi)的那顆心臟隨著漸漸清晰的腳步聲“撲通撲通”的跳著,速度止不住的加快。
一股腥風(fēng)吹來,帶著寒冷的月光,似要透過幾人的身體,冰凍那顆火熱的心。
“止步!你乃何人?”相距還有五十來步,郭明出聲喝道。
沉默…寂靜…壓抑…
只有腳步聲在凝固的空氣中傳播,“噠”…“噠”…“噠”…
李毅皺眉,他們幾人都沒帶火把,月光顯然不是個好的照明物,只能看見那人的輪廓。
他似乎是披頭散發(fā),雙臂像是沒有力氣一樣搭在身體兩邊,布條般的破爛衣物隨意的套在體表,仿佛根本不知道寒冷。
“嗤…”“呼…”“嗤…”“呼…”
無法想象這拉風(fēng)箱般的呼吸聲是從那瘦弱不堪的身體內(nèi)發(fā)出來的,但他的步伐卻是異常堅定穩(wěn)健,沒有一絲猶豫的向前走著。
“滾開!”“讓路?!?p> 李毅眼神一凝,看向二十步前的男子,與此同時,男子也抬頭看向了李毅。
猩紅的血色在濃密亂發(fā)下若隱若現(xiàn),這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
“你要去哪?”李毅問道。
男子沒有停下腳步,看著六人分散讓路,依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
“不用你管!”
“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子頓住身子,又看向李毅,沒有出聲。
“你為何不繼續(xù)往前走了?害怕嗎?還有能讓你害怕的東西?”
“我知道你們是來殺我的!”
“你似乎無所畏懼?。俊?p> “呵…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么所懼!哈哈哈!我乃不死之身!桀桀桀…”
李毅挑了挑眉,給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
“不死之身嘛…上!”
男子抬起頭,兩點猩紅的血色添上瘋狂,一股濃重的腥味向周圍擴散開來。
“都去死吧!”
根本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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