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回到辦公室,坐在電腦前,發(fā)呆。桌上的日歷被風卷起,三月份要結束了。
抬手在三月的最后一天上,劃了一道線。
留意到上面的“宜聚餐工作,忌沖動傷懷”嘆了口氣,翻過去了。
三月末的上海,多么像傷了心的姑娘,連晨間的霧氣都愁思綿綿。
她不渴望能帶給她溫暖的太陽,只想要那輪冽冽的寒月,固執(zhí)的結果,連呼吸都是冰冷的。
去上洗手間的空擋,舒冉果然聽到了公司對新來的總經(jīng)理的議論。
“小雪,你聽說了沒?新來的總經(jīng)理是我們董事長的小兒子!”
“是嘛?怪不得剛回來就是總經(jīng)理?!?p> 前一個說話的女孩子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眼睛里閃著光:“還聽說,只有二十六歲,長得特帥!”
被稱作小雪的姑娘急了,追問:“難道比我們吳總還帥嗎?”
“哎,打??!可不是我的吳總,是你一個人的吳總!”又嘴快地打趣道:“你的吳總最帥了,行了吧?”
“你討厭!”聲音由近及遠,那個小雪應該是羞得跑出去了,后面那人也笑呵呵地追了出去。
聽人走了,舒冉才推開門出來,面無表情地洗著手。
空降Boss?這也牌面太大了點。
就像那兩個女孩說的,一來就是總經(jīng)理的位置,即使是升了職調去總部,怕是吳鐸心里也不好受。
舒冉和吳鐸是高三畢業(yè)后的旅游中認識的,火車上,舒冉覺得這人雖然看起來油嘴滑舌不正經(jīng),但是其實正氣凜然。
和火車上猥褻同行女孩的中年大叔拳腳相加地打了起來。
最后,中年油膩大叔被乘務員架起來帶走了,吳鐸一張意氣風發(fā)地臉也被打得腫了起來。
倒是車廂里掌聲不斷,在滾亂過程中踹了大叔幾腳的舒冉,也打破之前的成見,和吳鐸成了旅行中的朋友。
一直保持聯(lián)系,直到舒冉從米蘭留學回來,發(fā)現(xiàn)兩人竟在同一個公司D&M。
那時候,吳鐸還不是總經(jīng)理,是憑借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吳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吳鐸是個富二代,可他這兩年來從未借助家里的勢力。
想必,他心里肯定十分看不起過來繼任的空降兵。
擦干手,舒冉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轉身離開了。
她心里盤算著,明天吳鐸走了,直接辭職,然后準備自己的事情。
今天星期一,公司事情也比較多,吳鐸也組織了一場交接會議,大家都在笑著祝賀,只有舒冉和他自己倒不是多開心。
中午,舒冉和吳鐸兩人在公司食堂吃飯,吳鐸兩只手當十只用,前前后后拿了不少菜。
“你干什么呢?”舒冉拉住屁股又要抬起來去拿菜的吳鐸。
吳鐸被扯得坐下,“這不,最后一次吃了,下次回來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多吃點,不虧?!?p> 舒冉無奈地搖搖頭道:“好歹你也是個富二代,不用這樣吧?!?p> “我這叫親民,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卑衙媲暗募t燒肉推向舒冉,“你就吃吧你?!?p> “......”
“我走了之后,你記得幫我去多陪陪我媽?!眳氰I突然慢吞吞開口。
“嗯?!?p> “雖然在我媽那里,你的重要性比不上我,但還是要去看看她的?!?p> “......吃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