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岳,父親他只是,”只是什么,楊澤翟并沒有替楊晟榮說出口,只是神色哀傷,那副表情卻更像極了楊晟榮,看得楊辰岳眼里一痛,深深吸了口氣。
“不必說了?!睏畛皆擂D(zhuǎn)身背過他,喉結(jié)滾動,“我今晚回國?!?p> 一直穿過幽深的走廊,淡淡說了句“照顧好他?!北泐^也不回,離開了。
這么多年了,楊辰岳對于父親,好像只剩一個模糊的背影,再然后,就是那副和童年印象中蒼老許多的面孔,陌生又令人悲傷。
他只在楊辰岳身邊陪了他四五年,卻將人生中最慈愛的年歲通通留給了楊澤翟。
可笑楊辰岳,明明是明媒正娶夫人的孩子,卻仍是輸給了楊晟榮的白月光,臨終托孤,這個孤兒卻還是在楊辰岳之前就有的孩子,讓楊辰岳成了半個孤兒。
再是懂事知理的孩子,誰會不恨?
如今時過境遷,卻想潦草幾句,作愧疚之態(tài),制造這樣生硬地機會,想讓父子三人就此和解,楊辰岳再覺得好笑,卻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可笑。
這兩日,楊晟榮有護工照看著,本也不是什么大病,偶感風(fēng)寒,卻借此興師動眾,住進了療養(yǎng)院。
雖心里清楚了,但楊辰岳還是時常伴在身邊,推了所有工作,心中是有希冀的,他想聽父親說些什么,后者卻避之不談,總說公司的事情。
一周多下來,楊辰岳覺得身心疲累,想起母親的委屈,竟也是被他“我做錯了事”一句帶過,讓人難免傷神。
原來錯過的時間,是真的再不會如心中所想那般補救回來了。
飛機上,楊辰岳望著窗外漆黑的云,穿過一層又一層,最終撥云見日,天慢慢亮了起來,這是,到了上海了。
他緊繃的神經(jīng)得到了放松,腦中的瑣事也被往后放去,那雙蒙了陰霾的眸子也恢復(fù)了清明。
舒冉正在機場等他,遠遠看見一身黑色風(fēng)衣的楊辰岳跟著人群一起出來,身上仿佛明星璀璨,恍惚中,她覺得自己是來給愛豆接機的。
朝著他揮了揮手,楊辰岳明顯地加快了腳步,三五步就沖她過來了,然后給了舒冉一個結(jié)實的擁抱。
抱了很久,來往的人紛紛側(cè)目,大多是因著兩人矚目的長相,周身又滿是小別又見的甜蜜氣息,還錯以為是來機場拍戲的藝人。
“累不累?”舒冉的鼻尖蹭在他胸前,說話間聞到那股舒適的清香味道,心脾也貪戀起來。
楊辰岳也沒有松開她,“本來是很累,但現(xiàn)在不累了。”
“那我累了,”舒冉笑著:“胳膊都要抱麻了?!?p> 楊辰岳將她環(huán)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拉下來,將那細軟的手握住,“走吧,想吃什么?”
“都可以?!?p> “好?!?p> ·
吃飯間,也只是談些小事,對于公司的流言,楊辰岳只字未提,舒冉盡管失落,但也沒有問。
后來兩人是一起去的公司,舒冉仍是之前的習(xí)慣,想要和楊辰岳分開,先后上樓,幫他摁了電梯,并沒有打算進去。
楊辰岳目光凝滯一瞬,胳膊一伸,將舒冉帶了回來,電梯的門也適時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