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jié) 新羅國玉門谷的頒獎盛典

　　翌日，魏征、李靖、李承乾等人取出大唐皇帝獎賞新羅國主治國有方尊服大唐的珍貴獎品，善德也指揮閼川弼（yan chuan bi）整頓軍隊倒飭出一塊平整的地場搭建頒獎大臺。

　　本來對頒獎盛典意興闌珊的善德，在昨晚收到大唐贈送的珍貴禮物《玉門谷夜宴圖》后，秉承著能多一幅肖像圖就多一幅肖像圖的愛美逼格，徹徹底底地陷在了妝點頒獎臺的重要使命里拔都拔不出來。

　　岳喜畫跟隨著公輸蘭和馮玉媛一邊檢查飛艇的驅(qū)動器，并給電機清潔抹油，給齒輪微調(diào)位置。飛艇左右兩側(cè)的驅(qū)動器不是利用槳尖噴氣產(chǎn)生的反作用力驅(qū)動器，而是左右兩個大大的排風扇，開啟其中一臺大風扇而另一臺關(guān)閉狀態(tài)，就能在空中緩緩調(diào)轉(zhuǎn)方向。雖然風扇轉(zhuǎn)數(shù)最大可達到3000轉(zhuǎn)，不能快速實現(xiàn)空中轉(zhuǎn)向這一功能，但工業(yè)相對落后的農(nóng)業(yè)社會是完全無法造出直升機上快速轉(zhuǎn)向的旋翼航空器的。為了制成這配合飛艇轉(zhuǎn)向的大風扇，耗費了長孫內(nèi)府兩萬貫銅錢。長孫在沒看到較果時，非常抵觸這樣的靡費國帑，在看到大風扇帶來了大唐工業(yè)的飛速發(fā)展，又獎賞了十萬貫銅錢。

　　岳喜畫一邊清洗大風扇四角的葉片鎖，一邊透過玻璃窗俯看不遠處新羅國抬起的頒獎大臺，撇了撇嘴角，淡淡地說道：“陛下和娘娘頒張褒獎的圣旨發(fā)個金杯，這頒獎的真實目的卻是鼓勵新羅國繼續(xù)出兵高句麗，以配合唐軍搗毀高句麗的前隋京觀。我總覺得陛下此舉無甚意義，大唐總是要討伐高句麗的，何必花費這鑄金杯的錢給新羅撿這大便宜。10斤赤足黃金鑄造的金杯啊，虧大發(fā)了。”

　　馮玉媛一邊修復鉸鏈，一邊呵呵笑道：“喜畫，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當年在南詔的時候，要圍剿一個擁有逾千名悍猛武壯的野人國，也是采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戰(zhàn)略，花了不少錢，結(jié)交了一大群戰(zhàn)盟。這策略很好用呢?！?p>　　公輸蘭也一邊檢測絞盤上的每寸繩索，一邊淡漠地說道：“這新羅國善德也不是個傻的，她本來就在跟高句麗和百濟對戰(zhàn)，現(xiàn)在能得大唐的助力，哪里會不愿意？只是不知道在大唐幫她滅了高句麗和百濟后，新羅國會不會背叛大唐。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才是需要提防的?！?p>　　岳喜畫一副深有遠見的45度仰角的高深模樣，擲地有聲地說道：“蘭兒很有見的。但咱大唐可是從來都不是吃素的。叛我大唐者，雖遠必誅?！?p>　　長樂從休息艙鉆進了機械房，一張臉笑得似乎無端端胖大了幾倍，她樂不可吱地說道：“姐們兒，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岳喜畫拋給長樂兩顆白果眼，不耐煩地說道：“瞧你那個樂不可吱的樣兒，我估計你那壞消息一準兒不是壞消息。你先說好消息吧?！?p>　　長樂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知道啥叫投之以李報之以桃么，父皇母后給新羅一尊10斤重的尊唐赤金杯，新羅敬獻給大唐100斤重的黃金戰(zhàn)甲和500頭豬牛羊。這年月新羅國如此窮蹙還能找來這些回禮實在難得。咱們賺大發(fā)了。但壞消息是咱們的飛艇裝載已經(jīng)超重了，這些東西都帶不走?！?p>　　公輸蘭伸出黑油污的手刮了長樂一鼻子，嘿嘿笑道：“你傻不傻？善德如此重禮，咱們也不能沒了禮數(shù)，你趕快給駐扎在海州的李將軍飛鷹傳書，讓他派人過玉門谷接收獻禮就是?！?p>　　長樂趕緊掏出小鏡子擦掉鼻子的油污，一臉愉快地說道：“正是正是，咱們?nèi)ワw鷹傳書。唉呀，差點忘了給你們說，這頒獎典禮就快開始了。這些活計先擱一邊放放，咱們都得去現(xiàn)場觀禮呢。”

　　岳喜畫一拍腦袋，驚叫一聲：“咱們在頒獎典禮上還要奏樂呢，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p>　　長樂甜甜一笑，呵呵說道：“魏芳蕾已經(jīng)治好了感冒，正在頒獎典禮那邊和程小瑩她們排演頒獎樂呢。咱們過去就是當個安安靜靜的養(yǎng)眼瓜眾，再不過去就沒咱觀看的位置了。”

　　馮玉媛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戳著窗戶外飛艇下邊的頒獎臺，拽拽地說道：“長樂，你還能找到比這視角更好的觀禮位置么？”

　　長樂走到馮玉媛旁邊，沖著窗外看了看，只見頒獎臺的四周已經(jīng)布好了許多坐席，從昨晚到今晨陸續(xù)趕來的新羅國王公大臣來了好幾百人，跟隨王公大臣們來的還有一車車豐厚的禮物和跳舞的舞姬。果然在魏大人開講前，善德已經(jīng)安排舞姬開始歌舞慶祝，排場鋪得很大，好不容易等到魏芳蕾她們演奏頒獎樂，新羅的舞姬又伴著這動聽的頒獎樂再次跳起舞來，眾人很容易看出善德是想給自己的這場頒獎肖像畫里添上自己王宮的美麗舞姬作點綴。頒獎樂演奏了片刻，魏大人開始宣讀大唐皇帝的圣旨，善德領(lǐng)著新羅國所有人三跪九拜焚香領(lǐng)旨。善德接大唐圣旨時，魏芳蕾等人再次奏響大唐頒獎樂，善德捧著圣旨和金杯沖著玉門谷數(shù)千人的山谷高聲宣誓永尊大唐宗主國，卻沒有進一步宣誓“叛唐則滅國”的豪言壯語。魏征和李靖相視一笑，都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新羅女王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尊唐。

　　李靖其實心里更加期待新羅國的善德保持這樣的小心思，他還有許多戰(zhàn)爭沒有打過癮呢，作為大唐的戰(zhàn)神如果不是戀戰(zhàn)份子說出去都是沒有相信的。李靖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自己這架良弓被陛下束之高閣，現(xiàn)在保護一群文人和女人出來滿世界旅游，多少還是有點不情愿的，要不是兒子和閨女都在飛艇上，哪怕裝頭發(fā)痛眉毛痛也不要當這文文弱弱的飛艇大帥。

　　善德喜滋滋地捧著獎杯四處顯擺，新羅國的王宮大臣也是一遍歌頌大唐皇帝英明神武海納百川，更有一些王宮貴婦纏著格物書院的女先生們要求給她們也當場作畫，當然禮金也是一匣子一匣子的珠寶。格物書院能在珠寶挺住的矜持女先生還真沒幾個，連小李雁那樣畫藝不精的也接了一匣子珠寶在那里奮筆速畫。像魏芳蕾跟隨岳喜畫多年浸染油畫技能的，自然沒有兩三匣子珠寶是不會輕易開筆作畫的。同樣的開筆，畫了一個時辰，魏芳蕾已經(jīng)作畫一幅，而小李雁還沒畫完一半的肖像畫。武氏姐妹已經(jīng)成了新羅女王善德的專用畫師，在收到善德兩匣子格外貴重的饋贈之后，武氏姐妹毫不吝嗇地給善德畫了十來幅不同服裝，不同造型，不同儀態(tài)的寶石粉肖像畫?？吹蔑w艇上的岳喜畫無端端感到牙疼。

　　長樂也覺得牙疼，她直吸一口冷氣問道：“咱們要不要下去指點指點？”

　　岳喜畫吸著冷氣哼哼說道：“咱們好不容易調(diào)制的寶石粉顏料。其他人還知道用植物顏料給那些新羅貴婦作畫，可武氏姐妹就太不拿顏料當寶石了，這靡費的病癥得治，我覺得最好的治療辦法就是沒收她們從善德那里得來的珠寶匣子。你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