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影?!”
夏雪一驚,站起來打開房門,“你……你在門外聽到了嗎?”
夏影眸色清冷卓絕。
“孫姨娘,當(dāng)年的事,你都愿意承認(rèn)嗎?”
孫姨娘面對她咄咄逼人的眼神,愧疚,不安,害怕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她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她是個殺人兇手,而當(dāng)年幸存的受害者,正站在她面前,指控她,她連為自己辯解的資格都沒有。
夏柔遲疑了下,說:“大姐……你先不要生氣……”
“生氣?我并不生氣?!?p> 夏影冷笑道,“為她生氣,值得嗎?她這樣一個殺人兇手?!?p> 夏柔低聲道:“可是事出有因……”
“所以,就能隨便殺人了嗎?”夏影質(zhì)問,“孫姨娘為求自保,而我又做錯什么了?我為何要承受這些?我若今日放過了她,那我這些年遭受的苦難,誰來為我負(fù)責(zé)?”
夏柔看了眼夏雪,本來想說錢姨娘才是主謀,但是她終是沒說出口。
孫姨娘淚如雨下:“是我!都是我的錯!我給你償命!我不否認(rèn),我什么都不否認(rèn),我就是個殺人兇手,我害了大夫人,也害了你!”
夏影面無表情。
“我是個晚輩,沒有審問你的資格,也不想將你送去官府,丟我夏府的臉面?!?p> 她的視線移到院子里:“父親為何不進來?”
夏侯爺其實早來了,但他在若蘭院外徘徊了許久,始終不敢進去。
他知道他要面對什么,他將要知道什么樣的真相,面對什么樣的抉擇。
當(dāng)年的事,他并非全然不知,他雖然不管后院的事,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錢姨娘脫不了干系,孫姨娘更是有罪。
可事已至此,又過了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想追究了。
只是沒想到,夏影不再癡傻以后,仿佛變了一個他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她深沉地讓人捉摸不透,她在逼他。
夏侯爺聽到夏影的聲音,搖頭嘆息了聲,背著手走了進去。
屋子里四個女人,有三個是她的女兒。
他縱然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此刻也不想傷害誰。
“影兒,我昨夜的話……”
“父親若是來勸我,那事已至此,也不必說了。”夏影冷聲,“我已經(jīng)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對于母親身邊的侍女,為她診過病的大夫,甚至曾經(jīng)為孫姨娘外出買藥的小廝……我都找到了,因為我也是夏家的人,所以我才未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p> “父親,我想我足夠尊重你了,所以才將此事提前告知與你,那些實實在在的證據(jù)呈現(xiàn)在你眼前的時候,你做了什么呢?”
夏影盯著他的眼睛,聲聲逼問,“你不為母親的死感到憤怒,不為我的遭遇感到痛苦,你只是勸我……勸我放下?!?p> 她悲愴地笑了兩聲:“你眼里何曾有我這個女兒?你若施舍半分溫情予我,也不會有今日的夏影,而今日的夏影也不過是卑微地想為母親,為自己尋求一個真相,一個公道,父親也要阻止我嗎?”
“夠了夠了……”夏侯爺?shù)椭^,無奈地擺擺手,“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但是事情過去那么多年了,你何必在今日鬧這些事情?外面都是賓客,萬一讓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