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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道天途

第四章 玄碑已立涼城郊

浩道天途 時間租客 2039 2019-07-26 10:00:00

  手里拿著本書卷,魏道蹲在韓煜帳外,燭火在軍中是稀罕物也是違禁物。

  除非戰(zhàn)略需要在密不透光的中軍大營晚上研究沙盤,平時哪可能用上,更別提拿來奢侈地看書。

  “九,十”

  手上攤書,魏道的眼卻穿過帳篷間縫隙,這幾日中軍大營進去的將領越發(fā)多了。

  “?。 ?p>  頭上突然挨了一下,魏道痛呼,轉過頭,山羊胡飄搖,是老羊。

  “別瞎看,不要腦袋了。”

  老羊嚴肅道。

  “哦?!?p>  魏道縮縮頭。

  “知過必改,得能莫忘;罔談彼短,靡恃己長;這《千字文》你學了多少了?”

  老羊看了看魏道的書本問道,紙質的書,稀罕貨,更何況這蒙學的書本哪家要是得了還不得供著。

  “學到‘資父事君,曰嚴與敬;孝當竭力,忠則盡命’了?!?p>  魏道臉上露著些自豪三日半學到這里韓將軍都說自己資質上佳。

  “不錯,好好學,治國還得是靠肚子里有墨水的,等你長起來時,這仗也該安息了。”

  老羊點點頭,摸著胡子離開了。

  “急報!”

  忽而,老遠一聲喝叫,魏道抬起頭尋聲忘去。

  一只紅綢壯手正朝中軍大營飛來,沿途黑色的甲流被斬浪式分成了兩段。

  “急報!”

  壯手的主人終是沖破重重甲流,帶著一股腥風越過了魏道。

  “血?!?p>  魏道低下頭,看著異色的水漬,沾起些許微微皺眉,小心翼翼單手將書裹了放在懷里,站起向著中軍大帳再次望去。

  可惜,身子太矮,周圍士兵都被吸引,堵死了前路除了黑色甲胄看不到任何東西。

  莫名覺得心口微微發(fā)顫,魏道退回了帳內。

  盞茶的時間,魏道感覺帳外忽然變了,原本如的蚊蠅嘈雜忽而似鬧市的吆喝。

  “弟兄們上馬了,納烏那群蠻孫子要到了!多割幾個耳朵回去娶婆娘咧!”

  這個高聲魏道很熟悉,那日羊醫(yī)師帳里咋呼呼的家伙,也據說是撈自己回來的救命恩人劉國典,一個不停犯錯不問前程的怪人。

  魏道將頭探出,營內雖人頭攢動,但并無絲毫慌亂感,大家手里都扛著家伙向外奔去。

  “雷大叔,要開戰(zhàn)了嗎?”

  魏道又瞅到一名熟悉的將領,牙門將雷定,那沉默寡言的中年。

  “不要亂跑。”

  雷定瞟了眼魏道,聲音和身形快速遠去。

  魏道癟癟嘴,這種情況自己除了躲在這帳里還能怎樣。

  半刻鐘不到,偌大的營內除了上不得戰(zhàn)場的輔兵,留守的千余戰(zhàn)兵以及起鍋燒水的軍醫(yī)們只有密密麻麻死寂的帳篷,之前嘈雜的軍營,瞬間安靜。

  “為了帝國!為了榮耀!”

  隱隱約約聽得營外韓將軍的吶喊,晃而地面震動起來,越發(fā)遙遠。

  這下子軍營徹底地寂靜下來。

  這種靜謐讓少年心口顫動猛了三分,受不了這種莫名的壓力,魏道走出了帳篷。

  “魏娃子,別亂走,不知道干嘛過來幫忙,把這些白緞子放鍋里去煮?!?p>  游走于帳篷間,魏道下意識朝著有人聲的地界走去,剛竄出頭,老羊的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好?!?p>  小跑上前,穿過一眾軍醫(yī),魏道摸到老羊身邊,抱起長短不一的白緞子有樣學樣朝支起的鍋里平展放下。

  “羊醫(yī)師,咱們打得贏嗎?”

  魏道拿著根棍子攪著水中白緞問道,心頭不踏實。

  “你這話問得擾亂軍心啊?!?p>  老羊同樣在攪著白緞,不煮透會要命的,

  “我們是春天從涼城出發(fā)的,十五萬兵馬,三個月從草原的最南端一路打到了這兒,折了五萬將士,但戰(zhàn)無不勝,就算這天是長生天當道,那群納烏北蠻也擋不住我們!你知道在過去九千年里我們遭受的苦難嗎?這一仗是要將我們失去的通通奪回來,再在他們胸口割上一刀撒兩把鹽?!?p>  老羊將煮好的白緞子挑了起來,懸掛在繩上,夏日的烈陽很快就能蒸干它們。

  “你可知,在涼城郊外還有十五萬座已經挖好的墳場,十五萬樽留好遺書的棺材,十五萬刻制好的平北烈士碑石,你說我們會輸嗎?”

  “玄碑已立涼城郊,不到北冥不回頭!”

  “我們,不會輸!”

  魏道有了答案,心頭稍稍安定。

  “轟!”

  白日驚雷,一道男女難分的聲音從天傳下,當是天威:“成天者,長生天·赫連拓!成天者,長生天·赫連拓!成天者,長生天·赫連拓!”

  “這是?”

  魏道驚疑,這是什么大神通?

  “這是上天對于成天者的福利,凡成天者每七日天頌圣名,地立盛祠,想必這世上某處又一座新祠拔起?!?p>  老羊神情多是不屑,大楚男兒決不認這長生天,這一次皇天當立。

  “成天者?那不成這天實乃人也?”

  魏道更驚,

  “這天繁星無數,空明透遠怎可能是人化?”

  “此天非彼天?!?p>  老羊添坨馬糞維持住火道,

  “天者,道也,凡成天者,世間便以其為道,以其國為尊,萬年前成天者便是納烏赫連拓,自那起,長生天當道,納烏九千載風調雨順,氣運長存,善因必善果,惡因難惡果,我大楚和西國諾曼氣運暗弱,因果必報,災起害生,此消彼長才讓這納烏強占了北風草原,常年寇邊,也幸得最近千年三國氣運均衡,國中才俊頻出,否則這草原我等怕是再難踏足?!?p>  老羊說得悲乎,魏道只想知道人怎么會成天,天既沒梯子,也沒繩索該是如何上去。

  “誒!”

  攪著白緞子走神的魏道突然又被敲了。

  “浪費老夫口水,行了,別攪了,去那邊再拿些。”

  老羊對于魏道神游很是不爽,這是國難,你小子卻當鄉(xiāng)野謠言發(fā)呆走神。

  “知道了?!?p>  魏道皺眉棄了棒朝旁邊疊著的白緞子走去。

  這羊醫(yī)師怎地這般愛敲人腦袋,自己這聰明腦瓜子給敲癡傻怎么得了。

  “嗚~”“嗚~”

  抱起新的白緞子,魏道聽到大營后方號角吹起,抬頭望去,哨塔上的士兵瘋狂揮舞著紅色小旗。

  “襲營!有人襲營!有人”

  一只雕翎箭橫穿了士兵脖頸,終斷了士兵警告。

時間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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