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算

　　這堂課李怦然聽得特別認真。

　　黑板上有畫好的設(shè)計圖，標出魔杖的長度為11英寸，頂端內(nèi)徑0.3英寸，手持端內(nèi)徑0.8英寸之內(nèi)。

　　其實，魔杖的長度跟臂長有一定關(guān)系。

　　11英寸只是一年級初學者的標長，李怦然是成人，本應用更長的魔杖，但她還是嚴格按布克所說的來做。

　　第一步，截取長度。

　　“這不是削鉛筆，切忌用力過猛，造成裂縫！”布克指著其中一名學生的“失敗之作”：“你看，都有裂縫了，只能報廢！你去講臺上再拿一根?！?p>　　為避免重做，李怦然用卷尺量取了12英寸，留出足夠誤差空間。

　　第二步，標出拇指凹槽的位置。

　　這是因人而異的。有的人習慣持杖靠前，有的人則靠后。李怦然手大，棍短，只能靠后劃線。

　　第三步，打磨塑形。

　　這是最關(guān)鍵、也是最耗時的一步。

　　磨砂紙的粗糙程度各不相同。得先用最粗糙的那張來打磨基本弧度，然后依次降低磨砂紙的顆粒粗糙度，才能慢慢讓魔杖的表面趨于光滑，不會割傷手。

　　拇指凹槽的打磨也是難點，一不小心就可能挖傷內(nèi)芯，導致前功盡棄。

　　李怦然格外專注，看魔杖的眼睛都快成斗雞眼了。

　　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直到手指酸痛，李怦然終于大功告成。

　　指腹撫摸魔杖的每個角落，都無可挑剔的平整柔滑。內(nèi)徑尺寸也沒有絲毫誤差。

　　“唔，你做得很好。”布克檢查后說。

　　“太好啦。”

　　李怦然使用小毛刷，輕輕給魔杖上漆，將成品放置于教室窗口風干。

　　臨到下課時分，油漆才干透。

　　同學們對手工魔杖愛不釋手，迫不及待得催動嶄新的魔杖，發(fā)出第一道魔咒。

　　魔杖尖端閃現(xiàn)各色亮光，煞是好看，就像夏日祭里滋啦作響的花火。

　　李怦然看得心癢，學著孩子們的樣子，嘗試催動魔法。

　　可是，別說亮光了，連滋聲也無。

　　她不服輸，更加用力，手臂幅度跟在甩溫度計似的。

　　激動之余她踏上椅子，大喊：“巴啦啦小魔仙，就滋一下吧，魔杖求給力！”

　　一嗓子下去，整個教室都清靜了。

　　大家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看她直冒傻氣。

　　李怦然本來還很嗨呢，察覺出異樣，動作倏然定格。

　　呃，就怕空氣突然安靜，像逗哏身邊缺了捧哏……

　　“咳咳?！彼B忙從椅子上下來，訕笑：“大家伙別見怪啊，我是個沒有童年的人，一開心就……”

　　同學們尷尬地挪開視線。

　　“呵。”布克走到她面前，低聲提醒：“李老師，最起碼的課堂紀律你還是遵守一下哇。”

　　“對不起?！崩钼袢恍呒t臉，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得端莊大氣。

　　最終，奇跡還是沒有發(fā)生。“蘋果”沒有魔力天賦，是沒辦法催動魔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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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李怦然都忙于教學。

　　邱酷逐步將“多數(shù)派研究”的教學任務轉(zhuǎn)到了她身上，三個年級的課，進度都不同，備課很花時間。

　　累雖累，但很快樂。只要戰(zhàn)勝了最初的畏難情緒，講課就會變得得心應手。

　　為便于管理，她還指定了課代表。

　　六年級的課代表，正是那天幫助過她的跛腳男孩，馮恩。

　　他做事非常認真，收作業(yè)準時，單科成績第一。是李怦然喜歡的學生之一。

　　只是沒想到，他正面臨麻煩。

　　一天中午，李怦然正要去食堂吃飯，就撞見幾名男生氣勢洶洶地擋住馮恩的路，將他逼到走廊拐角處。

　　“小瘸子，最近你跟‘蘋果李’走得很近嘛?！?p>　　“你是不是想從她那兒騙個A+，才這么諂媚？”

　　“你搖尾乞憐的樣子，實在令人作嘔?！?p>　　馮恩接連后退瑟縮：“我沒有討好老師……只是盡我做課代表的責任……”

　　“哼，還不承認，真讓人來氣！”

　　“我真不是……”

　　眼看沖突升級，李怦然大喝：“誒，你們幾個，中午不去吃飯，干啥呢？”

　　包圍圈立馬散開。領(lǐng)頭鬧事的男生，是六年級的歐湃。

　　這人高大粗壯，一臉煞氣，是班里的小頭頭，長期不服管，李怦然嚴重懷疑當初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歐湃看見她，也不慌：“沒啥，就聊聊天?！?p>　　信你才怪。

　　馮恩緊閉嘴唇，臉色蒼白如紙。

　　李怦然護住他，怒視歐湃等人：“我警告你們，不準欺負同學，要再讓我撞見，該扣分的扣分，該處分的處分?！?p>　　她早就想給強鼎學院的“刺兒頭”開張罰單了，只是不想得罪那邊的老師，才一忍再忍。要是歐湃非要在扣分的邊緣瘋狂試探，也只能成全他。

　　歐湃怪笑，做了個掏耳屎的動作：“李老師你別冤枉人哦，我們是好朋友，沒別的意思?！?p>　　他迅速給身旁的人使眼色：“我們?nèi)コ燥埩?。老師再見?！?p>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李怦然不爽地嘀咕：“吊兒郎當?！?p>　　“你怎么樣？被嚇到了吧？”她轉(zhuǎn)而瞅馮恩。

　　“還好，我沒事?！瘪T恩眼眸低垂。

　　“歐湃他們是不是經(jīng)常欺負你？”

　　“沒……”

　　“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嗎？”

　　“不是……”

　　看來他挺有顧慮。李怦然嘆了口氣，沒再追問。

　　“你記住，有任何問難，都可以向我求助。我會給你主持公道?！?p>　　“嗯。謝謝老師?！?p>　　兩人一起去食堂。

　　“馮恩，我聽說你五年級的時候就是‘多數(shù)派研究’的課代表啦？”

　　“對，被查士老師指定的?！?p>　　“怪不得你單科成績這么優(yōu)秀，原來是查老師的得意門生?！?p>　　“沒有啦。說到查老師?！瘪T恩變得吞吞吐吐：“有一件事，我猶豫很久，不知道該不該講……”

　　李怦然好奇地問：“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我說了你肯定不信?！?p>　　“你不說我哪兒知道??？快講?！?p>　　“……我覺得，查老師遭人暗算了。”馮恩鼓起勇氣，斟酌著告訴李怦然：“因為他在失蹤前，曾收到過匿名信?！?p>　　“匿名信？！”李怦然大驚追問：“什么樣的內(nèi)容？從哪寄來的？”

　　“不知道。那天貓頭鷹送開一封信，他看了還笑說‘誰那么無聊，威脅我滾出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