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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透明吃瓜記

五八、固夢

小透明吃瓜記 未語先休 2092 2019-08-28 14:41:52

  顧以嵐不緊不慢地搖著折扇:“之所以說這是天意。是因為苾菀只知曉這是我命人特意給憐華宴的姑娘們調制的口脂,卻并不知道里面含有一些特殊成分?!?p>  “這口脂名為‘固夢’,即便是憐華宴的十二花仙也是不會輕易使用的。苾菀本是好心,想幫你妝扮幾分顏色,卻無意中讓你中了‘固夢’。當日我瞧出你與之前有所不同,問過苾菀才確定?!?p>  不等貳喜開口,顧以嵐理所當然繼續(xù)道:“我自是想從你口中知曉一些,你一直以來都守口如瓶的消息。既然天意都幫我開了頭,我又豈能不順勢而為?”

  “……”貳喜覺得這不是天意,而是一盆狗血,將自己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固夢猶似故夢人,憶生道盡一生苦?!辛恕虊簟耍科呷諘景l(fā)一次,毒發(fā)時無聲無息,僅會在睡夢中放大中毒人的野心執(zhí)念。七七四十九日后于夢境中狂亂而亡。能解‘固夢’的唯有以毒攻毒的‘憶生’,且須連服三日方能奏效?!?p>  “因‘憶生’也是一味毒,所以服了‘憶生’之人,會夢見對自己有重大影響的人、事、物。屆時只要有人在一旁稍加詢問,便可輕而易舉得出答案。是以,你服下‘憶生’可以活命,我可以知密,豈不兩廂得宜?”

  “……”恍惚間,貳喜仿佛再次看見白日里被人連根刨起的植株,以及那些散發(fā)著泥腥的狼藉坑洞。像極了自己記憶深處被挖掘出來的隱秘,陳腐而破碎。

  細細密密的灼痛泛上心肺,貳喜握緊手中的口脂盒,平靜的嗓音帶了些許低沉:“那若是,沒有問出結果呢?”

  “這類情況極為罕見。若非此人意志極為堅定,便是其自己也不知曉答案,亦或是……被人提前做了手腳,將記憶抹去?!?p>  “……那依你之見,我屬哪類情況?”

  似乎這個問題同樣困擾著顧以嵐。顧以嵐起身在房中緩緩踱步,英挺的眉頭微微蹙起:“我連著問了你兩晚都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其實已經開始相信并接受你沒有師父這個事實??赡闾^警覺,察覺出問題后,第三日便當機立斷不再服藥?!?p>  “細細想來,以往與你的接觸,你狀似恭謹謙卑,實則滴水不漏。不說你對上位者有多少敬畏之心,此時此刻,你對我也并不見得如何恭敬。這讓我不得不重新懷疑,你或是經歷過嚴苛的訓練,得以抵抗‘憶生’的影響。抑或是提前洗去了記憶,只為不露馬腳。”

  “……”貳喜深吸一口氣,將心肺的灼痛壓下,抬頭直直看向顧以嵐的雙眼,面帶嘲弄,“顧三公子,得您如此高看,我實在榮幸之至。但不得不說,固有思維該打破時一定要打破。你身居高位,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自然無法體會小人物掙扎求生的艱辛?!?p>  說完,貳喜不給顧以嵐開口的機會,繼續(xù)道:“首先,并非是我警覺,而是但凡有點腦子之人,發(fā)現(xiàn)問題及時止損難道不是常識?更何況為了以防因我沒吃藥而發(fā)生什么萬一,我還曾特地將藥放在伸手能及之處。其次,我身為侯府一普通婢女,為了在侯府平安度日,處處兢兢業(yè)業(yè)小心謹慎,到了你眼中就是滴水不漏值得懷疑?至于恭敬,誠然,我心底對你的確并不如何恭敬。怎么?這也算作你打算滅口的另一砝碼?”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顧以嵐的輕笑聲打破:“滅口?放心,在尚未弄清你的身份和來歷之前,我是斷不會做出這般辣手摧花之事的。甚至看在你茶技甚合我意的份上,我還會讓你好好活著?!?p>  顧以嵐在貳喜床邊停下,用玉骨扇挑起貳喜下巴,仔細端詳片刻,嘴角的弧度越發(fā)誘人:“但你也別高興地太早。倘若我一旦發(fā)覺你入侯府另有目的,可就別怨我令你往后余生都悔不當初?!?p>  貳喜盯著顧以嵐的雙眼直直看了好一會,才再次壓下灼痛,將外泄的情緒重新收斂起來。一手揮開挑在下巴的玉骨扇,一手翻出荷包,貳喜正準備將剩下的那枚藥丸服下,就被揮開的玉骨扇止住。

  “怎地,我讓你好好活著,你便迫不及待地尋死了?”

  貳喜的手一頓。

  “我先前說過,‘憶生’須得連服三日。斷了一日便不作數(shù)了。須從七日后‘固夢’毒發(fā)之日重新算起?!?p>  “……”貳喜一聽,頓時眼前一黑。

  早知道一粒藥就會衍生出這么多破事,還不如一咬牙吞了完事!原本稀里糊涂不知藥效也就罷了,現(xiàn)在知道地清清楚楚,貳喜才發(fā)現(xiàn)這事的后續(xù)相當麻煩且不可控。

  七日后顧以嵐會不會改變心意?會不會繼續(xù)借機問話?問話內容還會不會一成不變?如果變了,又會問些什么?自己會不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一想到這些,貳喜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

  貳喜剛想說什么,早就因情緒劇烈波動而反復牽動的內傷,在加了幾多憂慮之后,終于徹底爆發(fā)。心肺一陣麻癢灼痛后,就有什么溫熱粘膩的東西逆上喉頭。貳喜一張嘴,一口鮮紅被吐了出來。

  貳喜喘著粗氣只模糊看了顧以嵐一眼,記憶再次斷片。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面對第二次在睡夢中被人從床上扛走,葛忠年表示:這位小兄弟,咱們下次能不能先打個商量?咱能不能不用扛的,用背的?否則萬一把宵夜吐你背上,該算誰的?

  再次被人從窗戶塞進房里,葛忠年暈頭轉向地從地上爬起來,將發(fā)髻扶正,這才不慌不忙打量起房間內的情況。陌生的房間裝飾得秀氣典雅,一看就又是女子閨閣。而閨閣內統(tǒng)共只有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氣若游絲,一個正坐在床邊,用手帕仔細給人擦臉。

  “嗯?苾菀小丫頭,你怎么在這?”

  坐在床邊的苾菀轉頭看了葛忠年一眼,向來嚴謹?shù)男∧樕嫌幸凰驳牟蛔栽?。將手帕疊成小塊,墊在貳喜手腕下,起身把床邊更方便把脈的位置讓出來。

  “……公子命人帶我來的?!?p>  葛忠年頓時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感。

  在床邊坐下,葛忠年偏頭一看,眉毛一挑。喲呵!怎么又是這丫頭!哦,對了,聽說瑤光苑的柳丫頭大張旗鼓認了侯府一名婢女做義妹。如此看來,便是她了!

  葛忠年朝房里四下打量一番,問道:“公子呢?”

  苾菀嘴角略略撇了撇:“有別的事宜需處理。”

  葛忠年嘴角一抽,不再多問,捋著胡子搭手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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