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溪接過還帶著血的箭矢,先是仔細(xì)觀察了一番,又將箭矢放在鼻端細(xì)聞,她搖了搖頭。是她先前在將軍身上發(fā)現(xiàn)的毒,而且已經(jīng)解了,那為什么會這樣。錦溪一時想不明白,緊縮了眉頭。
郭禮在一旁問道:“怎么樣了,你最好能夠救醒我父親,不然?!?p> 錦溪一點也不想聽到這人說話,她要來筆,把自己需要的藥草畫下來,又要了一些器皿。錦溪不知道這里的文字怎么書寫,只好用畫的。
找不出原因,她只能將毒藥分解看看,從源頭上找一下緣由。
錦溪先是將箭頭泡進(jìn)一碗水里,原本碗里的水因為泡入帶水血箭頭而變紅。然后錦溪拿出箭頭,將旁邊一小瓶配好藥劑倒入碗里,水再次變清澈,碗底有褐色沉積物。
錦溪取過一小塊棉布,將褐色沉積物過濾出來。錦溪將過濾完的水依次加入藥劑,一邊加一邊記錄,碗里的水隨著藥劑的加入不斷變換顏色,直到碗里的水再次清澈,錦溪才放下手中的毛筆。
郭禮看著碗里的水不斷變換,臉色有些驚疑不定,又見錦溪鬼畫符一般不知道記錄了什么,最終沒忍住,問道:“你這是在干什么?!?p> 錦溪不想理會他,說了他也不明白,對于自然之物的掌控,沒有哪個種族比巫族更擅長,包括藥劑。
郭禮見錦溪不搭理他,于是問著身邊垂手的軍醫(yī),幾位軍醫(yī)從來沒見過這番手段,紛紛搖頭。
仔細(xì)看著自己的記錄,腦子中飛快的閃過自己所看的跟這些東西有關(guān)的書籍。最后,錦溪眼睛一亮,隨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竟然是煞尸,這是一種在極其陰毒的蟲子,生長環(huán)境極為苛刻,只有在煞氣聚集且充滿瘴氣的地方才能形成。這種東西一旦形成,會寄宿在活物體內(nèi),吞噬其生機(jī),直至其死亡然后尋找下一個活物。
而有一種東西肽能對其形成暫時的壓制,而肽不單獨存在,只有在毒藥中才能顯現(xiàn)。錦溪就知道好幾種毒藥都含有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錦溪還是決定配置箭頭上的這種毒藥。
錦溪將藥材要來,親自配置。中間有軍醫(yī)上前問要不要幫忙,錦溪沒有推脫。這種毒藥配置并不難,一些非必要工序,錦溪樂得有人幫忙。
等毒藥配制出來,眾軍醫(yī)紛紛變了臉色,但眼底又有敬佩之色。這毒藥他們雖然可解,可僅僅憑借見過這種毒藥就能配制出來,簡直聞所未聞,要知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同一種毒藥,不同的人配制,都會略有誤差,可這藥也是經(jīng)了他們的手的,一不一樣他們最為清楚。
很快,錦溪又指揮他們配出了一份解藥,這時候,軍醫(yī)們都兩眼放光的盯著錦溪,像是看著金子,各自驚嘆。這解藥真的堪稱完美,他們配置的解藥雖然也能解毒,但副作用也是有的。而錦溪的解藥不僅能解開這種毒,還能清除之前他們解毒留下的余毒,。
誰知,接下來,錦溪說了讓他們更不敢置信且臉色大變的話:“去把這個喂給將軍吧?!?p> 這時,一位略年輕的軍醫(yī)站出來說道:”萬萬不可,將軍先前就中了這種毒,以毒攻毒也不能用同一種毒?!?p> 在一旁一直關(guān)注的郭禮一聽,頓時拔出腰間的劍指向錦溪。
錦溪皺眉,無奈只能解釋,誰叫她勢弱,不然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
還沒等錦溪開口,一位年長的軍醫(yī)上前拱手道:“郭副將,可否聽在下一言。”
郭禮沒有收回劍,卻對老軍醫(yī)很是恭敬:“衡老請講?!?p> 畢衡年輕時就隨郭家軍行醫(yī),幾十年來兢兢業(yè)業(yè),救治無數(shù)郭家軍,還救過郭老將軍。在郭家軍中威望頗勝,連虎威將軍都要稱一聲衡老。現(xiàn)在本不用隨軍出征,可是他執(zhí)意來此,這次沒法子救治虎威將軍,也沒有一個人怪罪于他。
“郭副將我等無能,不能救治好將軍。依我看來,這小姑娘能將藥性把控到如此地步,定然是有真本事的,就是我衡老也自嘆不如。在下請求,讓這小姑娘一試,不知副將意下如何?!?p> 郭禮想了想,最終點頭,“那有勞衡老幫忙照看了?!?p> 畢衡回道:“不敢不敢,還是有勞這位小大夫了?!?p> 錦溪感激的看了這老軍醫(yī)一眼,她對這老軍醫(yī)的印象不錯,起碼是比其他人好很多的。
見郭副將點了頭,才有兩個軍醫(yī)上前把毒藥喂進(jìn)了虎威將軍嘴里。
很快,虎威將軍嘴唇發(fā)紫,臉色也從蒼白變成絳紫色。
很多軍醫(yī)臉上松了一口氣,若是將軍去了,死后喂毒,毒素不可能擴(kuò)散如此之快。這說明那個小丫頭沒有騙人,將軍雖然沒有了活人的征兆,卻的的確確還活著。
見毒素已經(jīng)蔓延開來,錦溪取來一個小瓶子,又要來一把匕首。咬了咬牙,錦溪用刀子劃破手掌,將血滴入瓶中。
血沒過瓶底,錦溪問軍醫(yī)要了止血的藥粉灑在手掌上,然后用紗布包扎好。
錦溪拿著瓶子走到虎威將軍身前,在他幾處穴道點去,一個軍醫(yī)喊道:“將軍有氣息了。”
眾人就要上前,錦溪呵道:“都別過來,想要將軍死的,盡管上前?!?p> 眾人止步,錦溪把瓶口對準(zhǔn)了虎威將軍肩上的傷處。不到半刻鐘,四五只綠豆大小的黑色蟲子從傷口處爬出,鉆進(jìn)了瓶子,錦溪把瓶子拿起,用塞子堵上。然后錦溪轉(zhuǎn)身對那些軍醫(yī)說道:“解藥熬好了嗎,快給將軍服下?!?p> 畢衡看著那黑色的蟲子,臉色一變道:“竟然是蠱蟲,沒想到番月國如此陰毒,怪不得我們診不出原委?!?p> 畢衡隨即驚訝看向錦溪:“小大夫竟然能解蠱蟲,這東西不是只有下蠱之人才能解嗎?”
錦溪點點頭,沒有多說話。煞尸是很難對付,可惜她是巫族,巫族的鮮血能夠讓它們提升,就像靈丹妙藥,是它們無法抵抗的。
見錦溪不說話,畢衡尷尬笑笑,“是老夫唐突了,小大夫不要介意?!?p> 虎威將軍被喂了解藥,臉色恢復(fù)常態(tài),臉上有了血色,青筋也漸漸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