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錦溪累了,她幫不了別人,更幫不了自己。
錦溪魔怔了,陷落在了這個看起來很容易擊潰的死循環(huán)里,她保有一絲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該這樣去想,但不親身體驗過,誰又真正的知道其中的滋味。
正所謂是當(dāng)局者迷,錦溪總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夢魘,她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一直都是脆弱的,是害怕被傷害的,并不是天生就刀槍不入,也不像看起來的堅強(qiáng)。她曾鼓勵郭佳要堅強(qiáng),要強(qiáng)大,說的多么的一本正經(jīng),可自己卻做不到。
錦溪的雙眼漸漸被黑氣浸染,琥珀色的眸子變得灰白。
錦溪的雙眼慢慢變得血紅,體內(nèi)的靈氣亂竄,似乎要沖破經(jīng)脈,破體而出一般。
然而當(dāng)亂竄的靈氣到達(dá)心脈的時候,卻被一股力量給反彈回去,導(dǎo)致靈氣逆轉(zhuǎn),錦溪只覺心口一痛,一股猩甜的血涌上喉嚨。
錦溪這才恢復(fù)一絲絲的清明,理智漸漸占了上風(fēng),但她并沒有完全從這中間解脫出來,只是心魔的種子暫時被埋藏了。
運行了幾個大周天的功法,錦溪慢慢的平靜下來,傷勢也慢慢好轉(zhuǎn),她這才仔細(xì)去琢磨郭佳這件事。
說實在的,她的確不應(yīng)該去,也幸好郭信攔住了她,原因除了有郭信說的,還有就是是郭佳自己沖出去的,沒有人逼她,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另一個人的性命,難道就應(yīng)該把錯歸結(jié)到那個被挽救的生命上?
想起這個,錦溪有些頭疼,這件事情上根本就沒有對錯,也沒有公道可言。
想著想著,錦溪突然苦笑,是自己過于魔怔了,郭佳是一個獨立的人,這件事還是交由她自己處理,但她必定要去敲打一番,就算是為了義父,她也要插上一腳。
錦溪正兀自傷神,卻覺有陣法波動傳來,錦溪這才處理了下嘴邊早已干涸的血液,起身打開陣法。
見到面前的人的時候,錦溪有些怔愣,是首座的大弟子邱白。
執(zhí)法堂的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被找上門的,不是協(xié)助調(diào)查,就是犯了什么事,他們是宗門權(quán)利地位的象征,同時也是別人所不想沾染的。
以為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錦溪立馬神色變得認(rèn)真起來,問道:“邱師叔,有什么事情嗎?”
邱白很是驚訝,上次見錦溪還剛剛筑基,這才幾年,就中期了,這是一般人沒有十幾年達(dá)不到的。
驚訝歸驚訝,邱白面上卻沒有什么多余的表現(xiàn),而是說起了來這里的目的:“你忘了,師尊說過要給你在百草峰的執(zhí)法堂留一個位子,之前是因為獸潮耽擱了,現(xiàn)在我領(lǐng)你去兌換身份玉牌?!?p> 錦溪這才想起了先前首座是說過要給她一個名額,但她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沒想到首座真君一個元嬰大修,還記得她這么個小人物。
執(zhí)法堂弟子每一個都相當(dāng)于執(zhí)事的存在,在眾修士之間算是有些名望的,而且每個月除去固定的月利,還有額外的獎賞,相當(dāng)于兩份月利,而且每月只需要兩天輪值即可。
若是要閉關(guān),就要提前輪值一個月,這樣,以后一年都可以不用輪值,可以說是一個眾人擠破頭都想得到的職位了。
但其實各峰的執(zhí)法堂只是監(jiān)管各峰事務(wù),并不接觸宗門的核心,只有執(zhí)法殿的人,才是真正宗門的掌權(quán)者。
不過這與錦溪沒有多大關(guān)系,她對掌權(quán)沒有興趣,至于這個職位,能有她當(dāng)然樂意接受,誰還會嫌棄靈石少嗎?
于是錦溪欣然接受,謝道:“那就有勞邱師叔了?!?p> 邱白點點頭,前方帶路,錦溪布置好陣法,跟著邱白去將執(zhí)法堂弟子的身份玉牌兌換了,因為有邱白帶著,而執(zhí)法堂的人顯然是認(rèn)識邱白的,于是紛紛對錦溪十分的客氣。
錦溪并沒有多想首座親傳弟子為什么會親自帶一個執(zhí)法堂的弟子來兌換玉牌,只以為是自己幫了他,他作為回報帶個路也正常。
錦溪不想欠別人人情,當(dāng)然也不希望別人因為欠自己而感覺有所虧欠而影響以后的道路,所以這份幫助她倒是收的心安理得。
定了每個月輪值的時間,就算是結(jié)束了身份的認(rèn)定,錦溪再次謝過邱白,并等著他離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邱白只是定定站著,并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錦溪有些不解,于是問道:“邱師叔,還有什么事嗎?”
邱白張張嘴,終是問道:“你在臨安城消失,遇到了什么危險嗎?”
錦溪:???
這位首座大弟子竟然如此的體恤民情?難道每個弟子消失了都要問一遍對方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險,經(jīng)歷了怎樣的過程?
不管如何,錦溪還是禮貌性的回道:“遇到了一些問題,不過也都解決了,多謝邱師叔體恤。”
聽著錦溪一句一個敬詞,邱白莫名覺得非常的心堵,不過想到終是把她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那股氣也就散了。
“我看你臉色不好,遇到了什么事情嗎?”
這個錦溪可就不好說了,她知道自己的心境出了問題,但這種事情卻不能輕易為外人道,于是道:“剛回來,有些勞累了,沒什么事?!?p> 邱白懷疑的打量著錦溪,但錦溪不肯說,他也不能硬問,若是招了她厭煩,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不過他心里卻想著回去查查錦溪到底都經(jīng)歷些什么。
邱白從錦溪去臨安城的時候就讓人跟著了,聽說錦溪失蹤,他第一時間去看了魂燈,確信錦溪沒事后,更是親自去了臨安城無果,后來他派人打探也沒得到什么信息,直到錦溪回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p> 錦溪點點頭,二人就相顧無言起來。
錦溪是想等著對方先走,而邱白也有那個意思,于是就成了二人大眼瞪小眼干瞪眼的情景。
過了一會兒,邱白才干咳兩聲道:“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盡可來找我?!?p> 錦溪笑著應(yīng)下,卻并沒有想著要讓他幫忙,只是客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