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說長也不長,錦溪卻覺得自己像是過了三十年,還不如當初馳騁疆場,不管如何,拼過之后是勝是敗總有個結(jié)果,如今卻是有些混沌。
今年魏紫欣十五歲了,也是太后的六十大壽,這個時候西北游牧民族開始變得不安穩(wěn),好在大夏國國力強盛,對方有所忌憚,在太后的六十壽誕上派使節(jié)道賀,而這也包含明昌國的王子。
明昌國王子看中了大夏國的公主,奠定了兩國邦交的基礎(chǔ),其實也是兩國都有和親結(jié)兩姓之好的意圖。就算明昌國王子看不上魏紫欣,那自有別的公主去和親。
其實皇帝皇后寵愛了這個女兒這么多年,就算是演戲也總有幾分真情在,他們曾問過魏紫欣,如果她不愿意,就找個得體的世家貴女來替她,只不過她以后就再也不能頂著大夏國長公主的身份了。
魏紫欣選擇了去和親,錦溪只知道她的經(jīng)歷,卻不知道她當時的心情。錦溪想,這一定是個驕傲的女子,寧愿曇花一現(xiàn),榮耀落幕,也不愿意像常青樹一般四季平淡。
可她并沒有讓任何人失望,她做的很好,百年之后依舊有人歌頌她的功績,無論是明昌國還是大夏國。
即使錦溪知道對方走過的每一步,但錦溪知道,就算按部就班,她也不能比之做的更好。
和親并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戰(zhàn)爭的惡魔被鎮(zhèn)壓,這只是一張紙質(zhì)的封印符,惡魔不會消亡,這張符紙再好也不過能拖延些時間。
所以在魏紫欣死后,兩年內(nèi)不止是兩國,各個國家都爆發(fā)了大大小小的沖突戰(zhàn)役,這都是后話。
所以當?shù)酆蠼o了錦溪同樣選擇后,錦溪選擇了削去長公主的頭銜,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公主。
錦溪知道這會喪失帝后的寵愛,甚至讓大夏國的臣民托起,但人貴在有自知,通過這三年錦溪依舊不能讓皇后滿意,錦溪就很清楚這一點。
皇后諱莫如深的看了錦溪一眼,卻沒有多說什么,之后便是開始忙活太后的六十壽誕,并且開始琢磨合適的人選。
錦溪則是徹底的清閑了,而且有很長一段時間要深入淺出,就連太后的壽誕她也不能參加。
就這樣過了一年,錦溪才以皇后過繼來的女兒的身份重新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中。但現(xiàn)在的昌平公主與之前的長平大長公主的待遇是天差地別的。
好在皇后雖然不再那么嚴格教導錦溪,卻也跟以前一樣親昵,并沒有因為錦溪的選擇而變得冷淡。
倒是皇帝,明顯的不如以前對魏紫欣的寵溺,或許覺得錦溪丟了皇家的顏面,在他心里那個長平長公主已經(jīng)去和親了,在眼前的只是一個享受了十幾年尊貴生活的白眼狼。
今年錦溪已經(jīng)到了魏紫欣出閣的年紀,皇后準備了很多適齡青年的名帖,讓人送來讓錦溪挑選,同時也安排了幾場宴會,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宴會。
對于這種事,錦溪并不上心,她甚至是有些拒絕的,就算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但她的情感卻是真實的,這里的一切帶給她的認知是清晰的。
但這里是不興把姑娘留到老的,這會糟人恥笑,是比守寡還遭人唾棄的,若是生在一般人家也就罷了,就像在身份尊貴的家族特別是皇家,是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的。
所以送來的名帖錦溪還是看了,選出了兩個候選人選。
一個是忠勇侯的二公子,忠勇侯家,成員簡單,且是武將世家,一家都在軍中,常年戍邊,也沒有多長時間會留在京城。
另一個是太尉家的長公子,這位公子其實樣樣都不錯,但是第一任妻子剛過門沒有一個月就過世了,得了個克妻的名聲,所以二十四五還沒有說上親事。
其實錦溪還是更中意第一位,忠勇侯府的二公子,不過還是要細究其人品,趨利避害是每個人都有的本能,錦溪并不喜歡自找麻煩。
通過兩次宴會,錦溪分別見過了兩人,忠勇侯府二公子倒是對她很尊敬,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別的偏愛或者不喜。
倒是那位太尉家的大公子,雖然表現(xiàn)的不甚明顯,但錦溪看得出,他眼里有些不喜的意味,錦溪不知道因為什么,但無所謂,這也足以讓她做出選擇了。
錦溪把自己選擇的結(jié)果告知皇后后,她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xiàn),但還是提醒道:“將士們都以保家衛(wèi)國為本,你若是真的與武將世家聯(lián)姻,即使夫君不能常年在家,也應(yīng)當把家里打點的妥妥當當。”
“多謝母后提點,兒臣省得?!?p> 一般貴女出嫁,三媒六聘的一套程序下來,成親至少是大半年之后的事,公主的更是要一年以后,這期間要繡嫁妝,各種禮儀。
但錦溪的嫁妝沒繡好,南方發(fā)生了洪澇水災,中央開始下放官員賑災。災荒年代,伴隨而來的是大批量的流民,忠勇侯府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授命前往災區(qū)支援,婚期也因此推遲了。
然而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許是因為得知大夏國正處于國難當頭,南邊麗水小國竟然聯(lián)合起來侵犯大夏邊境。
現(xiàn)在大夏國正是用人之時,南方邊防士兵有半數(shù)被派去鎮(zhèn)壓流民,防止發(fā)生暴亂,南方各國聯(lián)盟軍來的猝不及防,僅僅一個月,大夏就連失三座城池。
現(xiàn)在大夏國已經(jīng)是內(nèi)憂外患,且最有資格與大夏抗衡的明昌國,并沒有守住兩國邦交,而是撕毀了條約,同時公主掉包的事情也被抖摟了出來,這變成了明昌國撕毀條約的借口。
這樣一來,錦溪就算什么也沒做,卻是一下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世人都知道錦溪不過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但是人們總需要一個突破口,總要找到一個靶子,而錦溪恰恰就成了這個導火索。
若是大夏國單單只對上了這兩個強勁對手中的一個,或者是為了顯示大國的威嚴,都不會對此予以理會,可惜現(xiàn)在大夏國內(nèi)憂外患,不得已只能犧牲一個公主,來換取微不足道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