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雷聲伴隨著閃電,大雨傾盆而下,淺夢搖搖欲墜,頭疼欲裂。
“啊!”
雙手抱著頭,無數(shù)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姐姐,今年我能和你去下界嗎?”
“自然。”
“謝謝姐姐!”
…
“林夕,此生定不負你。”
“神的一生可是很長的。”
“那直到生命終止。”
“呵~拭目以待?!?p> …
“宮主!長老要你交出宮主令?!?p> “要他們提頭來換?!?p> …
“子蘭,為什么?”
“姐姐,只要你在,辰逸哥他永遠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僅此?”
“姐姐,對不起,我會替你好好照顧辰逸哥,我會永遠陪在他身邊,代替你陪著他的!”
“……”
………
“啊~?。。?!”
淺夢捂著腦袋跪在了滿是泥土的地面,看著郁郁蔥蔥的樹木,天雷在眼前炸裂,無數(shù)個畫面與聲音充斥與耳。
直到腦海中的聲音消失,她所有的力氣仿佛瞬間抽空,栽倒在泥土泥濘的雨水中,腰上受得傷還在留著血,泛著疼。
她雙目無神的望著天空,任雨水拍打她的臉。
以血為鑰匙打開的花神樹,在半路被驅(qū)逐,從通道的縫隙掉落,無法到達真正的大門口。
壓力與靈力的壓迫,迫使她記憶恢復(fù),只是痛苦也隨之而來,她無法理清思路,只是覺得頭疼欲裂,五臟六腑都被攪碎一般疼的厲害。
……
經(jīng)過一夜的大雨,第二天艷陽高照,淺夢是被人踢醒的。
“喂!喂!喂…醒醒,醒醒。”
淺夢廢力的睜開雙眼,布滿紅絲,眼珠轉(zhuǎn)動。
那人嚇了一跳似乎,“咦~嚇死人了,沒死就趕快閃一邊去,別在這里擋道,晦氣!”
微風(fēng)吹拂,帶著泥土的腥臭味還有青草味,讓某人清醒了一大半。
嘶啞的張了張嘴,“水?!?p> 喉嚨猶如生了銹的鐵,沒有辦法正常使用,發(fā)出的聲音也是粗糙難聽的很。
站在淺夢面前的男人一臉不悅,“水?什么水?你還想喝水?水沒有,尿有,你要不要?趕快給我滾,別礙事,老子還有要事要辦呢!”
淺夢動了動手指,卻沒有辦法起身,只能干躺在那里,說話都難。
那人看著自己身后的馬車,召來兩個人。
“你,你,你們兩個,過來過來,把這半死不活的人扔路邊去?!?p> “是。”
隨后淺夢被人拉起,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天林中的土路上,那人身后的馬車栽這貨物,路并不寬,剛好夠馬車過。
還沒來得及看其他地方,隨后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猶如垃圾般丟棄在一處,又剛好斜坡,她滾了好幾個圈,隨后被一塊石頭攔住才停住沒有下落,只是恰好撞到受傷的腰上,她疼的五官都在扭曲。
“行了行了,快點走,趕在晌午前要進城呢,大早上的真是晦氣?!?p> 上方的聲音很快消失,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淺夢躺在地上微微喘息,風(fēng)帶動她額角的發(fā)絲滑過她的臉,林間樹葉的陰影打在她的臉上,耳邊傳來樹葉與樹葉碰撞發(fā)出的沙沙聲。
休息了片刻,她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指尖都被地上的碎石和沙土磨破,指甲也外翻,可她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硬將自己撐了起來,隨后看著腰間的傷口,血肉都清晰可見。
浮現(xiàn)起木子蘭的容貌,她嘴角抽動,笑的凄涼。
這時,胸口出一本書飛了出來,似乎有些嫌棄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泥沙與水,翻動書頁的聲音嘩啦啦的在林中格外響亮。
一邊還嚷嚷道,“哎呀,臟死了,臟死了?!?p> 這是之前下界錢婆婆手中得到的書,原本以為是教人做衣服的書……陰差陽錯…
淺夢看著空中扭動身軀的書本,依靠著石頭,仰頭用手遮蓋住自己的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呼~~~~~”
書本轉(zhuǎn)身,煽動自己的書頁,就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它圍繞著淺夢轉(zhuǎn)了一圈。
“小主?!?p> 淺夢扯動嘶啞的喉嚨,“好久不見~幻鬼?!?p> 名為幻鬼的書開心的更加用力煽動書頁。
“小主血的味道一如既往的香甜?!?p> 。。。
“嘶~”
隨著衣服被樹枝劃破撕裂的聲音,淺夢整個人栽倒?jié)L落在溪流處,她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支撐著身體抬起頭來,讓自己仰面躺著,嘴巴微張喘氣,如缺水的魚兒…
好不容易連滾帶爬的找到一條溪水,幾米的距離半天連滾帶爬的難以接近。
幻鬼翩翩起舞在淺夢周圍,發(fā)出孩童一般的聲音,分不清男女。
“你怎么變成這幅模樣,真是狼狽。”
淺夢搭理都不想搭理它,主要現(xiàn)在開口說話對她來說是很痛苦的事情。
花神樹以鮮血開啟的話,整個人的精氣神,元氣都會被吸走三分之二,她如今失血過多,體力不支,還有血契加身,已經(jīng)半只腳在棺材中了,隨時一閉眼一抹黑的事。
她休息片刻,以爬行的姿態(tài)爬到了小溪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到達,一頭便扎進了溪溝中,讓帶著涼意的溪水將整個頭都浸沒。
半響頭都沒有抬起來。
隨后一股蠻力將她拉起,淺夢大口喘氣,連續(xù)咳嗽。
“咳咳咳咳…”
水迷了眼睛,腫脹的難受,視線迷糊,看不清來人的面貌。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主子,沒死?!?p> “哦?正好送去的奴隸中死了一個,她要是還有口氣帶上充數(shù),價錢上就不用降了?!?p> 淺夢身邊的男人應(yīng)下,“是,西苑閣中這兩月讓我們帶那么多人去干嘛?每周都要,數(shù)量還在增加。”
“這不自家的命根子中毒變得癡傻,用人當藥人試藥嘛?!?p> 淺夢被人粗辱的拽著胳膊,在地上拖行,溪邊的石子磨得她背疼,腰上簡易包扎的傷口似乎又在流血,疼的她幾乎暈厥。
“主子,這個人來歷不明,會不會…”
看著淺夢半張已經(jīng)清晰的臉,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是廢人該有的模樣。
“怕啥,真有點能力出處,荒郊野嶺的能在這?”
“主子說的對?!?p> 隨后淺夢被毫不溫柔的裝上板車,里面還有許多的婦孺跟孩子,他們害怕的卷縮在角落,見到突如其來被扔進來的淺夢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默不作聲。
淺夢后腦勺著地,腦殼噼里啪啦的。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魄鳳凰不如雞。
算了,她本來也沒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經(jīng)歷了兩種人生。
她還沒有想明白,自己該以何種理由活下去。
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
隨后默默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