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挨打
見李秦氏起色稍好一些，李牧就把今天在私塾里的事情跟李秦氏說了。當(dāng)然，李牧不會傻到將他跟張存一抬杠的事情說出來。
在聽完李牧的話之后，李秦氏欣喜地說道：“那張老先生答應(yīng)親自教你了？”
李牧點了點頭。
“太好了，真是列祖列宗保佑，我們李家以后有希望了?！?p> 第二日早晨，李牧又來到了私塾里面。只是當(dāng)他走進(jìn)學(xué)堂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不同以往的狀況，偌大一間屋子里面，就擺著三張學(xué)生的書案。其余的全都撤掉了。
“什么情況？”李牧走到了自己的書案前，坐了下去。
沒過多久，一個胖胖的身影吱呀一聲擠開了房門，鉆了進(jìn)來。李牧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張立言那個小胖子嘛。
“哈哈，李牧，早上好呀?！睆埩⒀越?jīng)過李牧旁邊時，不小心蹭了下李牧的書案，李牧眼前的桌子就立即歪了一點。但這一切，皮糙肉厚的張立言都渾然不知，只見他一屁股坐在旁邊一把椅子上，然后掏出一塊用紙包著的油餅，啃了起來。
李牧心想：“怪不得婉秋姐那么討厭他?！贝藭r他并不想搭理張立言，簡單應(yīng)了一聲之后，將書桌扶正，繼續(xù)安然的坐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
又等了一小會兒，一個賊頭賊腦的小黑瘦子鉆進(jìn)屋中，坐在了李牧旁邊。李牧打量了一眼這人，黢黑的皮膚再加上如柴的身子骨，配上那不知漿洗過多少遍的不合體衣衫，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此時屋里面三人，正好從左到右逐漸變胖，李牧坐在中間跟左右兩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終于，張存一背著雙手來到了這里。
“從今天起，我就開始教導(dǎo)你們?nèi)齻€?！?p> 經(jīng)過張存一的介紹，李牧正式認(rèn)識了旁邊那個小瘦子。林正海，一個跟李牧一樣，擁有非凡天資的孩子，過目不忘那都是基本操作。
林家是一個破落戶，現(xiàn)如今幾乎是家徒四壁。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生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
張存一教學(xué)，有一個特點，就是簡單粗暴。文章沒記住或者課業(yè)未完成，直接戒尺伺候。這不一上午，就打了張立言四次。可憐的小胖子手都被打腫了，看的李牧和林正海直哆嗦。張存一這也算是殺雞給猴看吧，誰讓自己這孫子忒不爭氣呢，跟那倆比起來還真只能算是被殺的那只雞。
“不要以為沒打你們兩個，就以為你們沒犯錯。看看你們，寫的這叫什么字！”張存一手持戒尺絮絮叨叨，“我要是考官，第一個丟掉的就是你們的這些爛字文章?！?p> 林正海挺直腰桿，認(rèn)真聽著張存一的話，一字一句記在心里。而李牧為了不被殃及，努力裝出一副乖學(xué)生的樣子。
張存一不可能一整天時間全都在這里，他下午布置完功課后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張立言是不得不學(xué)，林正海是潛心向?qū)W，至于李牧，他只想著混一個功名出身，就盼著這小小的身體快些長大，早早享受美好生活。張立言很想跟這倆人聊聊天，玩玩游戲，可李牧壓根不想搭理他，林正海又一門心思在學(xué)習(xí)上，所以最后張立言在百無聊賴之下，也開始努力抄寫自己的功課。其實他更多的是怕明天再次挨打。
充實的一天很快就伴著放課的鐘聲結(jié)束。張立言這個小胖子一馬當(dāng)先往外沖，渾然不像是有一身肥肉綴著。李牧跟林正海兩人前后腳出來，就看見張立言停在了走廊拐角的地方，被十幾個學(xué)生圍住了。
李牧和李正海走過去，剛想說什么，就也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打眼一看，這些可不就是前段時間天天來張存一那間教室里面練字的嘛。
“就是因為他們?nèi)齻€，張老先生才不教我們的！”
“揍他們！”
還沒等這三人辯解，就被拳腳相加。一時間走廊這里淪為了孩童們打架斗毆的戰(zhàn)場。李牧這段時間天天鍛煉，體格良好，在同齡人當(dāng)中算得上出類拔萃，怎奈何好虎架不住群狼，被人七手八腳撂倒在地，打的那叫一個慘吶。
幸虧這是在私塾，沒多久就有先生聞聲趕來。
“住手！”
那些小孩看到先生疾步走來，立馬四散而逃。
先生查看了一下三人的狀況，確認(rèn)都是皮外傷，礙不了事。
三人相互扶持著從私塾里面往外走，小胖子張立言傷得最重，他那寬闊的身軀剛好成了大號的人肉沙包，現(xiàn)在每走一兩步就“哎呦”一聲。
李牧忍不了了，“叫喚什么啊，跟豬似的，活該被打！”
旁邊的林正海連忙說道：“李兄慎言，要說肥肥，那個字說不得?！?p> “呦，把這茬給忘了。”李牧拍了下腦門，這是在大明朝呀，不能說“豬”這個字，要避皇家的諱，“張胖子，你看看人家林正海，被揍成這樣都沒吱聲，倒是你，白瞎了一身肥膘?！?p> 張立言不樂意了，反駁說：“我能怎么辦，他們十幾個人打我們，除了挨揍還能怎么著？”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李牧指著張立言的鼻子就大聲說起來，“做人不能像你這樣被人欺負(fù)，人多就了不起嗎？打架比的是誰更狠，光人多有個屁用！只要你比他們還狠，那他們還不全都是送人頭的。”
其實李牧還有一句沒說，也不能說，那就是大明朝上億人的江山最后還不是便宜了滿人。
林正海似乎是聽懂了，“李兄，我知道你有主意，快說吧?！?p> “打鐵還需自身硬！從明天起，你們都跟我混！不出一個月，我們?nèi)齻€準(zhǔn)能將那些人干趴下！”李牧大言不慚地說到。
“好，我聽你的！”
“我也是！”
就此，在這片小小的私塾里面，三人小同盟正式結(jié)成。
回家的路上，趙得助一直在詢問李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傷成這個樣子。但李牧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懶得搭理他。
看來需要幾個跟班才能不受這些意外的皮肉之苦。李牧最終得出這么一個結(jié)論，簡而言之就是拉幫結(jié)伙干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