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牧在馬背上顛得七暈八素,終于到了一處大宅院。
雖然大門不是很氣派,但這掛的牌匾卻很是張揚,“朱將軍府”四個大字一看就是出自某個書法大家之手。筆鋒含蓄而又不失張揚,隱隱約約透出一股殺氣。
朱厚照瞧李牧盯著牌匾看了很久,說道:“怎么,你還懂字?”
“那是當然,想我李牧從七個月前讀書啟蒙,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得一手好字,可以說是書圣再世。”李牧吹起了牛皮。
朱厚照心想,好不要臉一小孩,我怎么帶了這么一小弟來?不過還真是對我的脾氣。
“來,把貓給我?!敝旌裾战舆^小雪團,一邊摸著一邊帶李牧走了進去。
“唉,我說大哥,您這身價可夠闊綽的呀?!?p> 朱厚照有些納悶,這也沒露財呀,皇家闊綽,可他卻一點也不闊綽,被太后和那些大臣盯得死死地。所以他問道:“何以見得?”
“你看這庭院布景,這假山石,一瞅就是從江南運來的上等石料。這鋪地的條石板,色澤均一,一眼望去看不出色差。想要湊到這些,定要是花不少銀子。以此來看,你家里肯定趁不少錢?!逼鋵嵗钅潦窍胫劝堰@朱飛夸一頓,然后將小雪團賣一個好價錢。
“嘿嘿,不瞞你說,本將軍家里有的是錢,最起碼比你家里多多了?!敝旌裾者@話說的可一點都不假。他先前聽錦衣衛(wèi)報告李牧家中情況的時候,愣是在那里捂著肚子笑了半天。以前還覺得沒什么,可自打見了李牧的面,再得知他的那些“輝煌”歷史,沒理由不樂一番。這小子跟自己一樣,想錢。
李牧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大哥,既然您家里不差錢,我看您又挺喜歡這小雪團,不如這樣吧,十萬兩銀子,我把它賣給你了。”
朱厚照聽到后,差點沒氣暈過去,“十萬兩?你是奸商吧!”
“我怎么就是奸商了?這是從西域傳來的奇貓,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杭州府衙里弄出來的?!崩钅恋纱罅俗约旱碾p眼,無辜的看著朱厚照,還別說,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孩還是很討人喜歡的。但朱厚照看在眼里就有些生氣了,在我面前賣萌?你能賣的過小雪團嗎?
“賢弟這就不妥了吧。我差人打聽了下,你那如花似玉的豆蔻嬌妻,不也才用十萬兩換來的嘛。”
李牧的小臉刷一下就紅了,合著自己的那點事都瞞不過別人,“哪個王八蛋編排的老子,才,才沒有這事!你倒是還個價呀,我說的十萬兩又不是最終交易價格?!?p> “哈哈,那好,我還個價,七百兩如何?”朱厚照對錢沒什么太多的概念,在皇帝的眼里,多少錢都只是一個數(shù)字。他之所以報出七百兩這個數(shù),是因為自己幾個月前讓張永去搞錢,才弄出七千兩就捅了婁子。所以往低了說。
“成交!七百兩,不許耍賴!”這是碰到冤大頭了啊,李牧立馬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朱厚照從李牧的態(tài)度中知道,自己被這小子耍了,這價格還是高了?!拔覄偛耪f的是分明是七兩,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呀?”
“大哥,你不能這樣啊,做人最講信譽,咱不能說話不算。”李牧知道,如果自己能打得過這個從五品的將軍,一定會毫不猶豫動手。合著這大頭一點都不冤。
“切,你跟人約架都不去,還跟你講啥信譽?!敝旌裾找痪湓捑鸵×死钅?,但看到李牧不高興的樣子,他還是決定提提價,“要不七十兩,怎么樣?”
李牧心想,當初為了買這只貓,總共才花了二兩銀子,如今養(yǎng)了七個多月,轉眼間就翻了三十多倍,這買賣,穩(wěn)賺不賠?!昂茫呤畠删推呤畠?,咱可說好了,這次不許賴賬。誰賴賬誰孫子。”
“誰賴賬誰孫子?!?p> 兩人說話間就來到了一間大屋子,這里面很是空闊,只擺著一張長條凳子和一個兵器架,上面放著刀槍棍棒等各般兵器。
坐在了長條凳子上,朱厚照有些好奇,“你怎么今天就想把它賣給我了呢?昨天看你還挺在意的?!?p> “唉!別提了,我那夫人是有了貓就忘了我。實不相瞞,我在她眼里的地位還不如這小雪團?!?p> 聽到李牧這話語間流露出的落寞,朱厚照笑了,“哈哈,如果這樣,你將貓賣給我,回家怎么交代?”
李牧忽然間就想到了張婉秋的那根雜毛撣子,“不行,這貓我不賣了。不然的話回家非得被打死。”
“剛才不是說好了嘛,誰賴賬誰是孫子?!敝旌裾沼行┎粷M,這小屁孩怎么出爾反爾。
“我本來就是孫子呀,見了李閣老還得喊爺爺呢。”
朱厚照頓時無語了,良久之后,他才說道:“行,孫賊,這貓我不買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p> “大哥請講?!?p> “那就是以后你這白貓要借給我來配種,我在另一處宅院里也養(yǎng)了一些貓。”朱厚照心想,這只白貓反正也能時時拿來玩一玩,買不買無所謂,只要搞到了種子,以后好貓有的是。
“成交!”可憐的小雪團,它的下半身幸福就這樣被李牧交給了別人。
朱厚照難得有了李牧這樣的玩伴,一時間忘乎所以。帶著李牧在這里參觀,顯擺他養(yǎng)的那些馬。
出乎李牧意料的是,這個莊子大的出奇,逛了半天也沒到頭,里面下人也非常多。竟然還有一個打鐵的小作坊在里面,這點李牧一點也不驚訝,武將嘛,怎么著也是愛好兵器的。
“大哥,我覺得你跟我爺爺說的一個宣府將軍很像。”
朱厚照有些驚訝,“誰?”
“一個叫朱壽的將軍,你認識嗎?”其實李東陽壓根沒跟李牧講過有什么朱壽,李牧這是想試試能不能通過這朱飛跟皇帝扯上點關系,然后扯虎皮做大旗,那樣就爽多了。殊不知皇帝就在他眼前。
朱厚照咳了一聲,他以前好像是化名朱壽出去作過妖,可還沒去過宣府,想必是李東陽在背后編排他。“先前我在鎮(zhèn)國將軍朱壽麾下效力,所以才有了這般身家?!?p> “哦,這樣啊,怪不得你家財萬貫呢。要不然我還以為你搶了不知多少人才得來這些錢財?!甭牭竭@樣解釋,李牧心里的一些疑問就有了解釋,此人看來是能跟皇帝扯上關系,那么以后,更加要緊緊抱住他的大腿了。鬼知道李東陽那老頭哪天就撒手人寰,還是得趕緊找一個新靠山。
“老子才沒搶人錢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