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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明之貓奴學士

第123章 國公府寫戲

爭明之貓奴學士 映今月 3101 2019-09-07 22:03:15

  不得不說,趙得助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晚上就調(diào)查清楚了淮西秦家的狀況。

  客棧的客房里面,由于開著窗戶,一盞燭光明滅不定。忽明忽暗的光芒映在李牧的臉上,一看就是在憋著主意。

  “少爺,都打聽清楚了,秦家家主名叫秦忠,他們是依附在南京工部尚書柴昇之下的鹽幫。與他們交好的,僅南京就有大大小小官員數(shù)十位,這是名單,您看看?!?p>  李牧接過趙得助調(diào)查出來的那張名單,“哼,敢騎在我頭上撒野,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那秦老爺不是去南京工部尚書那里祝壽嗎,咱也湊湊熱鬧?!?p>  趙得助說道:“那南京工部尚書柴昇,他準備后日在那秦淮河東岸的棲云苑大辦酒宴,過六十大壽。而且還聽說此人正準備告老還鄉(xiāng)呢,折子都遞了好幾次?!?p>  “呵呵,看來是撈夠了,準備回家享受去了。你再派人查查這個工部尚書,看他家里是否有其他的產(chǎn)業(yè)?!崩钅恋难劬镩W著光芒,在這明暗不定的環(huán)境里分外駭人。

  李牧所籌謀的,可不僅僅是那秦家。區(qū)區(qū)一個秦家,他若想報復(fù),直接讓趙得助帶人去黑吃黑就行了。但李牧更想要的,是在這南京城里,讓李家的產(chǎn)業(yè)扎下根。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扯虎皮拉大旗。李牧盯上了南京里最高的那桿旗。

  南京城里除了皇宮,最氣派的建筑就是魏國公府。世代守備南京的魏國公,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代?,F(xiàn)任魏國公是徐俌,他自從十五歲襲封,至今已經(jīng)當了五十年的國公。

  徐俌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聽聽那些草臺班子唱的大戲,家里時常請那些人來唱上幾場。他正在聽著戲,就有小廝前來稟告,說是李東陽的孫子遞了請?zhí)?,想要拜見?p>  “李東陽的孫子李牧,他怎么來了?讓他進來吧?!毙靷Y對李牧在北京的事跡略有耳聞。

  李牧進了魏國公府,趙得助提著一個裝有禮品的小盒跟在后面。

  “晚輩李牧,拜見魏國公?!?p>  徐俌說道:“免禮,用不著這么客氣。我與你爺爺同朝多年,也算是志同道合,你來我家不必拘謹。坐吧?!?p>  李牧坐在了椅子上,但屁股只坐了一半。直挺著身子,顯得對這老頭很尊敬。

  果然,這徐俌很吃這一套。他指著對面的戲臺,笑著說:“正愁沒人陪我聽戲呢,你就來了?!?p>  “能跟國公一起聽戲,是晚輩的榮幸。”

  徐俌一揮手,戲臺上的那些人又唱起了戲。他知道這李牧來拜訪肯定有事相求,但越是這樣他就要越往別處扯。來個人送點禮說幾句他魏國公就要辦事,那傳出去也太沒面子了。

  李牧聽了聽,這種從元雜劇演變來的戲曲,遠沒有后世那些劇種有表現(xiàn)力。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為何嘆氣?”

  “回國公爺?shù)脑?,晚輩覺得這戲要進行改善才行,就這樣唱下去,太沒有韻味?!?p>  “哦?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對這戲曲還有研究?!毙靷Y覺得這可能是年輕人太狂妄了,什么都敢批判,但他礙于李東陽的面子,并沒有說出來。

  李牧感覺到了徐俌對他的質(zhì)疑,于是說道:“晚輩可以現(xiàn)在編寫一段,然后再教他們唱一下?!?p>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倒挺期待你能寫出什么來?!?p>  隨后就有小廝端來了筆墨紙硯。

  李牧想了想,自己前世接觸到的劇目很少,只有小時候被家長逼著學的一段《武家坡》。他努力回想了一下里面的唱詞,然后寫了下來。

  徐俌原以為李牧只是一個仰仗家世的權(quán)貴子孫,但當他看到李牧那一手小楷的時候,對李牧的印象徹底改觀。能寫出這樣的字來,才能肯定不差。

  “王寶釧,薛仁貴,這是唐朝的事。我先回去休息,等你教完了他們再來聽聽?!毙靷Y看了看詞就離開了,他現(xiàn)在很期待李牧能帶給他驚喜。

  李牧只寫了《武家坡》里面最精華的那一段,因為他只記得那些。

  能來國公府唱戲的,無一不是功底深厚的。

  李牧將他們召集在了一起,來到國公府最偏遠的一個院子,他們將要在這里排練?!爸灰銈兘袢漳軐W會這出戲,那我就賞你們每人十兩銀子?!?p>  一聽到有銀子可拿,這些人全都來了精神。鉚足了勁頭想要學會這位李公子的新劇目。

  李牧教了那些伴奏的幾遍,他們就能熟練地使出京劇里面的西皮流水、搖板、快板等板眼。

  中午,國公府招待了李牧一頓豐盛的午飯。李牧只匆匆填飽了肚子,就繼續(xù)教那些人唱戲。

  “這句,衙里衙外我打點,管叫大嫂斷與咱。你唱的太軟糯無力。你仔細聽我唱一遍。”

  “嗯,不錯,有進步。記住這個腔調(diào)?!?p>  李牧傾盡全力去指點他們。

  而這些戲子也知道這是他們表現(xiàn)的大好機會,因此格外努力。

  期間徐俌隔上半個時辰就派人來看看,雖然他心里很癢,但一直忍著,想要最后直接聽一個讓他耳目一新的驚喜劇目。

  徐俌的長子早逝,留下一個嫡孫名叫徐鵬舉,此時正在他身邊。

  “爺爺,那李牧真的會寫戲?別不會是蒙騙我們吧?!?p>  “他應(yīng)該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不會頂著李東陽的名頭來咱家。且等等看吧?!?p>  徐鵬舉說道:“要不我去看看?”那邊隱隱約約傳來的樂器聲,像是在撓著他們的心窩。

  徐俌攔下了他,“不著急。就好比廚子正在做菜,你去盯著怎么做,那樣太煞風景?!?p>  “好吧?!毙禊i舉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送的那些禮物可不便宜,少說也有幾千兩。他一文官之后,哪兒來那么多銀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牧在北京可是賺了不少銀子。京西鐵廠就有他的一份分紅?!倍Y多人不怪,徐俌在查看了李牧送的禮之后,對他更加喜愛了。

  徐俌又說道:“在北京的定國公那邊來信,說是成國公投銀子參與了北方商會,他們也跟著投了一點銀子入股。在那背后運作的,就是這李牧。以后他若是賺了銀子,你也可以跟著入股?!蔽簢@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見不到好處就不入股。

  徐鵬舉聽到爺爺這樣說,頓時起了心思。誰都愛銀子,而能賺銀子的人,那是人見人愛。

  國公府里面所有人都知道了李閣老的小孫子正在教那些戲子唱戲。那些愛熱鬧的夫人和妾室全都來這里等著,也賴這年頭消遣的東西太少,有點稀罕的就一窩蜂去湊熱鬧。

  日頭偏西的時候,李牧終于教會了他們?nèi)绾稳コ@出戲。最后排練了一遍之后,就帶著他們來到了那個戲臺。

  他們剛一回來,那邊就去請國公爺了。

  讓李牧驚訝的是,徐俌來也就算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家眷仆人全都來了,院子里滿滿當當坐的全都是。

  “倉促之下,只寫了一折戲。還請大家不要見怪。開始吧?!?p>  伴隨著一陣鑼鼓聲,扮演薛仁貴的那個老生上場了。

  所有人都被這全新的劇目吸引住了。

  “軍爺說話理不端,欺人猶如欺了天……”

  “好一個,貞潔王寶釧,百般調(diào)戲也枉然……”

  ……

  最后演員下臺的時候,下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徐俌被深深震撼到了,他聽了那么多年的戲,還從未聽過這種的?!皼]想到,沒想到啊。一把年紀了還能聽到新的劇種。李東陽養(yǎng)了個好孫兒?!?p>  “國公爺過獎了?!崩钅翆λ琅f是畢恭畢敬,這可是南京的頂尖勢力,討好了他,什么事都好辦。

  徐俌說道:“你寫的這個,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新的劇種,你起個名字吧?!?p>  李牧再怎么厚臉皮,也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竊取這種果實,“我看這是在南京寫的,而我又住在北京,怎么也離不開一個‘京’字,就叫它京劇吧?!?p>  “京???”徐俌想了想,“嗯,你這劇目,當?shù)闷疬@個名字。只是還需要多多完善。不如這樣,你若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府上住上一段時日,趁此機會寫幾出戲,定當留名千古?!?p>  “能在國公府小住,是晚輩的榮幸?!?p>  這出戲又唱了幾遍,直到天黑,那些戲子嗓子沙啞了才作罷。

  魏國公府的客房里面,燈火通明。李牧正在絞盡腦汁的創(chuàng)作曲目。他還寫了一份京劇的大致框架,劃分了生旦凈末丑等行當。

  趙得助從外面回來說道:“少爺,那南京工部尚書家里除了一點田產(chǎn),并沒有其余的產(chǎn)業(yè)?!?p>  “這我就放心了,合該他落到我的手里?!?p>  次日上午,李牧拿著厚厚一本劇目遞給了徐鵬舉。

  “李兄弟真是好精力,僅一晚上就創(chuàng)作出了這么多。跟你比起來,那些什么才子,太遜色了?!?p>  “唉,過獎了。這寫了一晚上,真是太累了,不如我們出去散散心吧?!?p>  徐鵬舉沒多想就直接答應(yīng)了,他只當是李牧想要放松一下,“好呀,咱們?nèi)ネ饷婀湟还??!?p>  他們二人帶著隨從出了國公府,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秦淮河東岸的云棲苑。

  “前面真熱鬧,小公爺,咱們前去瞧瞧?”

  “走?!毙禊i舉說完就大踏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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