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搞什么呢!不要命了是不是!”
這草鞋男一急起來,講話也不顧這么多了?!皠e亂動,你會死的?!?p> “啊?我為什么會死?”余冰一邊覺得好笑,一邊掩飾住自己的笑意,裝著傻一般問道。
這草鞋男又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他趕緊辯解說道:“你這偷吃酒席上的菜肴,上面發(fā)現(xiàn)了,會殺了你的?!?p> 嗯,這個解釋,應(yīng)該還說得過去吧。他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余冰道:“我不是想偷吃,我是見這蘋果都做出來一個多小時了,想在上菜前自己再試下,看看吃了會不會拉肚子?!?p> 草鞋男這時殺了余冰的心都有了,他喝斥道:“今天早上才切的蘋果,怎么會拉肚子。不會,一定不會,你就放心好了?!?p> 此時呀,好像他才是這果盤的制作人,誓死要呵護這果品的衛(wèi)生情況,而余冰才是那個安全檢查的一方呢。
余冰這才像松了一口氣一樣,說道:“好吧,那既然如此的話,便聽你的話好了。不試便不試吧?!?p> 這一下,這草鞋男可不敢再把余冰當(dāng)成一般的水果販子來看了。這家伙簡直有些腦殘,在草鞋男的心目中,他給余冰下了這樣的判斷。
“好在老大把我留下來,讓我負(fù)責(zé)這監(jiān)督?jīng)]人來動這果盤。不然不出五分鐘,這笨蛋水果販子一定會把自己給毒死的。”他在心中這樣想道。
因為有了之前的教訓(xùn),他也不敢大意了,便道:“你,這么笨,讓我來看守這水果果盤了,你去那邊的石椅那里躺著去?!彼袷呛艿靡庖话阏f道:“睡覺,你就去那里睡著就行。睡覺你總會吧,真是的,笨死了?!?p> 他罵得很高興。因為平時都是別人說他笨,沒想到他草鞋男也有說別人笨的一天,真是挺令人愉悅的。
余冰早就在等他這句話了。
他趕緊說道:“但是,在那里躺著的話,小總管會說我的。剛才我在那里睡覺,還被批評了,說我如果還在再躺在那里,給他們看到,就會抽我的水果錢的?!?p> 他像一個委曲的小孩一樣。嗯,演技還是挺到位的。
“你別管那么多,我叫你去睡,你去便是了?!蹦遣菪欣^續(xù)指揮。
余冰繼續(xù)堅持道:“不行,不行。我的水果錢,我是一定不能虧的。我就在這里陪著您吧?!?p> “那可不行。你去做什么都行,但不能在這里礙手礙腳的?!?p> “那……要不,我去上個大號?”余冰終于說出了自己算計已久的想法,試探著道:“其實我想上大號很久了,今天好像有點拉肚子,老是想去上廁所。”
這草鞋男聽到這里,好像也解脫了一樣,道:“喔,那太好了。你快去吧,別把你那屎味都弄到果盤上了。你可以去蹲久一點,越久越好?!?p> 余冰趕緊想走,這時,那草鞋男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又說道:“對了,這邊出門往右,就是大院了,現(xiàn)在那大院里正在進行比斗大賽,然后主人們正在邊在喝茶聊天,你可不要去打擾就行?!彼肓艘幌?,便又道:“不過呢,那邊看的人倒是挺多的。你一個水果販子,也沒見過什么場面的,別去那地兒就行。不然怕你看到那些血腥的事情,一下子嚇得把屎都拉出來了,就太丟人現(xiàn)眼了。”
好嘛,這還附帶提供了一個消息給余冰,這還省得他去打聽了呢。
余冰出了門,直接就往這草鞋男所形容的方向而走去?,F(xiàn)在才十一點多,一般來說,雖然號稱是十一點半飯菜上桌,那怎么著也要十二點以后才能吃飯的。而且這種家宴嘛,是不是準(zhǔn)時吃飯后廚的管不了,反正時間點之前把飯菜放在那里,主人愛什么時候帶客人來吃,那由著他便是了。
余冰出了制作食物的后院,來到了前院的那個大武場這里。這下可好,好多人圍在四處,都張著頭,往里面看哩。
這些人的穿著,其實也沒什么制服,大家都是各個主子的奴隸嘛,所以穿什么衣服的都有。雖然這些人都是異能者,但實力的話,卻是從B級到A級都有了,如果是奴隸的話,一般很少有S級的。
余冰混了一個位置,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到那里面熱鬧的場景。人太多了。好在這武場四周,群眾們觀望的地方都是有臺階的,大家沿著臺階站著看,總還是不被前面一排的人給占住位置的。
可是呢,這臺階上,但凡好一點的位置,都已站滿了人。余冰來得這么晚,一般來說,那肯定是沒什么好位置給他的啦。
余冰慢慢地在人流里走動著,想尋找一個能看得清全貌的地方。但沒辦法,他只有繼續(xù)再往前走。
這時,一個瓜子殼掉到了他的頭上。
余冰一開始以為是石頭或樹葉,但伸手一抓,從自己頭發(fā)上摸下來一顆瓜子殼。這殼上還帶著口水,看來,還是一顆“新鮮”生產(chǎn)出來的呢。
他抬起頭,只見一個齙牙男,左手拿著一把瓜子,右手不停地將那瓜子放到嘴里。他用門牙咬,好像很方便一樣,呱的一聲就是一個,呱的一聲又是一個。這瓜子殼便從他嘴里像是丟垃圾一樣地不停丟下來。
這人素質(zhì)真低。
余冰心想著。
但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了新的一片天地。
只見除了地面上的“站位”之外,要看這演武場里的情景,此時還有二樓的“坐位”,觀看視野更佳,角度也更寬廣呢。
原來呀,這圍墻的午宴之上,還整整齊齊地坐著一排人。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來看,應(yīng)該包括主人家、六大族長家的下屬都人。這些人把位置都坐滿了,也都目不轉(zhuǎn)眼地看著那場中的情形。
余冰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他雙腳往地上一蹬,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坐到了這瓜子男的面前。
瓜子男正在看著場內(nèi)的好戲叫,忽然冒出一個黑影擋在自己面前。他很不耐煩地說道:“喂,讓開,讓開,你擋住我了。”他應(yīng)該感覺得到對方是從下面跳上來的,又說道:“你沒看見嗎,上面屋檐這里,都沒位置了??煜氯?,快下去,這里已經(jīng)沒位置了?!?p> “瓜子好吃嗎?”
沒想到,這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向這瓜子男這樣提問著。
“嗯?”瓜子男沒有太想明白,對方這時什么意思。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說道:“呃……還可以吧,如果連續(xù)吃的話,還是挺香的?!?p> 這時,余冰把他手中的那顆瓜子殼給放到瓜子男的眼前,道:“這是從我頭皮上拿下來的?!?p> 瓜子男好像這才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在這時,余冰忽然一拳擊出,道:“好吃的話,你就去下面好好吃著去吧?!?p> 這一拳當(dāng)然擊中了這瓜子男,他一下子就往演武場外面飛去,直接在空中翻滾了好一會兒,最終才掉到了不遠(yuǎn)處的一堆沙子上。他連吐了幾把口水,前一刻還吃著香噴噴的瓜子呢,這一刻就吃沙了。
唉,這也太真實了。
但這瓜子男起身后,把自己臉上、衣服上的沙子拍掉,看了一眼余冰所在的地方。余冰就在這瓜子男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還向?qū)Ψ奖攘艘幌伦约旱碾哦^肌。那瓜子男念念叨叨地,不知嘴里在說些什么,卻一溜煙地走了??磥?,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又打不過對方,只能在嘴巴功夫上多埋汰幾句而已了吧。
余冰得到了這個好位置后,開始看演武場上的好戲了。
“喂,兄弟,這上面是什么情況了?”因為來得比較晚,余冰進入“劇情”的節(jié)奏比較慢。他便拍了一拍原本坐在瓜子男旁邊的一位哥們,希望對方能幫介紹一下。
這位哥們長得很黑,額頭已經(jīng)有點地中海禿,看來這頭秀發(fā)是很快就保不住了??此臉幼樱镁貌换卮?,余冰甚至還以為他是不是非洲來的朋友,根本不會說中文呢。
原來這人是沒聽清余冰問他什么,余冰又問了一次,他趕緊就介紹了。也許是剛才余冰修理那瓜子男的樣子也被他看到了,他也不想自己也惹上什么糾紛吧。
“這是一會午餐前的余興節(jié)目。就是主人松下家,和客人也就是六大家族的人,各自派出下面的高手出來比試?!?p> “哇,那真是挺精彩的嘛。雖然嘴上不說,但大家派出來的肯定是最強的人。所以勝負(fù)的話,肯定就代表著各家主人的面子了?!?p> 這非洲朋友點了點頭,又道:“剛才,六大家族都派出了高手出來,有些被打傷了,但整體來說都只是點到為止吧。目前,這石藤家和徐太公家下面的戰(zhàn)將最厲害呀。你看,他們正好就在下面交手呢?!?p> 只見這場地中,的確有穿著一白一黑的兩個人,快速地在場中交擊著。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他們手中的劍,發(fā)出了迅速而又頻繁的交擊的聲音。這劍聲似乎發(fā)出了很有節(jié)奏的音樂,讓在場的眾人都聽得有點入迷了。
兩人大戰(zhàn)了快三百回合,然后其中一人“喝”的一個,手中長劍在地上一彈,整個人往后退去。那另一人也不追擊,也是同樣往后一退,便回到了自己剛才起手前所站的地方。
兩人各自拉開,那黑衣人先是舉劍,說道:“陳兄,你的劍法真是厲害。在下佩服佩服?!?p> 那白衣人站穩(wěn)之后,也是反手握劍,行了一禮,道:“不,皮兄,你的劍法才是厲害。您應(yīng)該比上次我們交手的時候,又更上一層樓了吧?!?p> 余冰心想,不對呀,哥們,你們分別姓“陳”和姓“皮”,單獨來看,這兩個名字都沒什么問題。但一放到一起,余冰很想給他們起個外號,就叫“陳皮兄弟”。嗯,應(yīng)該這種以食物為名的外號,放到江湖上去的話,應(yīng)該都很容易響亮起來的。畢竟人以食為天嘛,一個好記的外號,的確是像藝人的藝名一樣,是會容易讓你一飛沖天,在江湖中人人皆知的。
不過余冰進行著他的心理活動的時候,場上兩人的對話卻仍在進行著。
那皮兄又說道:“陳兄,我年紀(jì)虛長你幾歲,但你卻能很迅速地達到與我同樣的水平,我非常佩服。您有這等能力,我實在很敬仰。”
那陳兄又說道:“皮兄,如果打下去的話,我覺得你贏的層面會高一些。你難得退手,以退為進,我覺得在品德和劍法上,我都要稍遜您一步呢。”
兩人又說了一些客套的話語,余冰身為一個場邊的觀眾,都快要聽吐了。
因為這些話實在很惡心,又很肉麻,還很假。
還有一件余冰不太能明白的事情,那就是,這兩人明明是現(xiàn)代人,無非是練了點劍法而已,怎么說話也都變成古言古語起來了?這里雖然是個監(jiān)獄,但怎么著也是現(xiàn)代社會好嗎?
或者,他們練劍法的人,本就會很喜歡那個冷兵器的時代,所以就越來越入戲,包括穿衣、用劍,用語什么的,都慢慢地帶著那個時代的印記了?
這些問題,余冰是不太明白的。不過,聽著下面兩人吹牛皮越吹越久,他算是明白了,這兩人聊來聊去,中心思想無非是說,“你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喔,不,你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呢”,大概是這樣的調(diào)調(diào)。
好像在他們眼里,異能圈里的人,除了他們用劍的之外,就沒有其它類型的異能了呢。
就在現(xiàn)場的觀眾胃都有點痙攣,快要吐在當(dāng)場的時候,好在有人開口救場了。
眾人見有人打斷了這“陳皮兄弟”的發(fā)言,都松了一口氣。
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好就是這次酒席的發(fā)起者,這座莊院的主人,松下。
松下剛才一直都在默不作聲地喝著茶,他似乎也沒主說什么,但場下所發(fā)生的事情,他當(dāng)然有看在眼里。
這時,他說道:“兩位在用劍上,都是一頂一的好手了。今天兩位打的這一場比斗,的確很賞心悅目,招式美麗,令人心情愉悅。”
他只說這招式漂亮,卻沒有說“招招見肉、招式兇狠”之類的形容,這當(dāng)場的觀眾當(dāng)然也都聽出了了他話中的意思,大家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因為剛才這“陳皮兄弟”的比斗呀,的確是劍招很快,很花哨,出招很多,但卻并沒有致命的殺招。
這哪像兩個男人在斗劍呀,倒像兩個人在默契地演一出戲,或者說得惡心一點,是兩個男人在這里一起跳雙從交誼舞了。
也許松下的這一番話,正是隱諱地說出了眾人心中的感覺,所以一下子得到了很多人的共鳴。
松下又道:“剛才兩位與其它四大族長手下好手的比斗,我也看了。兩位的劍法本不應(yīng)只是好看而已,但兩人打起來以后,畫風(fēng)突變,想必是兩位也知道,現(xiàn)在的對戰(zhàn)只是前菜,也主菜還在后面吧。”
沒錯,這陳皮兄弟為何打得花哨但不致命,他們其實心里都是有數(shù)的。
剛才還都只是六大家族之間的爭斗而已呢,雖然他們也經(jīng)歷了一點苦戰(zhàn),贏得到了最后兩位的地步。但是,如果這時兩敗俱傷的話,松下家派出人手再來戰(zhàn),那便要吃虧了。他們是客人,來者雖是客,但也不便于違背主人的安排。所以他們在心中認(rèn)為這客人先打一場亂戰(zhàn),累死累活,最終再與主人家高手打架的方式,很不友好,但也不便說什么。
兩人眼神相對,計上心頭,便只有先演一下這“雙人交誼舞”,就當(dāng)熱身一下,只等松下家的高手出場,然后雙方再進行最后一搏了。
倒是難為了這些現(xiàn)場的觀眾,他們很多都只是普通的異能者,生活的環(huán)境簡簡單單,每天就練練異能,完成一下主人交給的任務(wù),這樣就行。他們本也只是想來看看熱鬧,難得悠閑點來看人家拼死拼活,或者從那高手過招之中偷學(xué)一兩招新招,怎么沒想到,卻被這陰險的人際關(guān)系,搞得被逼要看這么一出又長又花哨又惡心的“雙人交誼舞”。
松下在這島上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對方話中的意思。
這時,那徐太公說道:“松下家應(yīng)該高手眾多,不如,這最后一戰(zhàn),就讓他們兩人聯(lián)手,跟松下家兩位高手對戰(zhàn)吧。你們看,如何?”
那石藤的年紀(jì)倒比徐太公要小一些,他只有五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正是最壯年,最有作為的年紀(jì)。他也贊同道:“對,對。看陳兄和皮兄這兩人,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勝負(fù),既然他們也惺惺相惜,不如就讓他們聯(lián)手,由松下家派出兩位高手來比一比,大家看如何?”
那另外的四大族長雖然手下的人都已戰(zhàn)敗,心情不太美麗,但此時有機會看松下家或者石藤、徐太公的人出丑,當(dāng)然高興,便同聲贊道:“那是大好,那是大好?!?p> 這徐太公的頭發(fā)都有些花白了,他留著一點胡子,但人無論是精氣神還是身體肌肉等方面,還是相當(dāng)?shù)慕选2贿^呀,姜還是老的辣,這時他說道:“我提議呀,不如就讓松下家的第一好手韋總管跟第二好手風(fēng)爺出來對戰(zhàn),松下兄看這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