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都市成就了我們村

第一百零五章花酒追魂

都市成就了我們村 山川一葉 3811 2020-02-05 09:52:02

  轉眼之間,培訓班就結業(yè)了。

  學員們摩拳擦掌,準備在大洋的彼岸的另一個半島上大展拳腳。

  姜藝興興奮得幾夜睡不著,對照著花名冊,一個不落地告訴戰(zhàn)友自己馬上去韓國打天下“喜訊”,戰(zhàn)友們也都為他高興,終于干點正事了。

  戰(zhàn)友們輪流做東請客,為他餞行。

  只要是在城里請客,只要是時間允許,姜藝興都要叫上卜德星。

  吃到最后,卜德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到家對孟華榮半開玩笑地說,姜藝興的國還沒出去,自己卻吃得胖了一圈。

  岳樹仁沒有時間請姜藝興吃飯,他種雞廠的工地已經(jīng)收尾了,二紡機的工地剛開始進場,忙得腳打后腦勺。

  但姜藝興卻固執(zhí)地認為,如果岳樹仁不請自己吃一頓,其他戰(zhàn)友請了都不算數(shù)。

  也不為了吃什么山珍海味,他要的是一種儀式感,但是岳樹仁卻不以為然,認為這些都是花架子,不當飯吃。

  如果缺錢了直接跟他說,坐在飯桌上胡吃海喝扯閑篇的事別煩他。

  姜藝興也上來了他的拗勁,哪怕是咸菜就窩頭,也要岳樹仁請一頓。

  姜藝興在岳樹仁面前不拿自己當外人,一直把岳樹仁當成自己的大哥來對待,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如果沒有岳樹仁的無私資助,他是不可能去韓國的。

  他要用自己這種有悖常理的方式表示他對岳樹仁的感激。

  千萬別忘了,岳樹仁是頭犟死驢,開往韓國的輪船已經(jīng)加滿油了,岳樹仁也沒有請姜藝興到飯店里吃飯。

  只是在頭一天晚上,在自己家里,戰(zhàn)友倆個在炕頭上喝了兩口,卜容懿臨時加了兩個菜。

  酒足飯飽,姜藝興正在起身之際,岳樹仁又悄悄塞給姜藝興一摞錢。

  姜藝興正要拒絕,岳樹仁小眼一瞪,暗示他不要聲張。姜藝興會意,順從地接受了。

  姜藝興在岳樹仁面前沒有秘密,有什么事都要向他念叨念叨。在今晚的飯桌前,姜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一直想告訴岳樹仁,他在培訓班上認識了一個可心的人,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直到最后也沒有說來了。

  他真怕岳樹仁責怪他不把心思放在培訓上。也多虧他沒有說出口,真要是說了,岳樹仁的反應還是其次,忙著炒菜端飯的卜容懿可就要打翻醋壇子了。

  姜藝興知道鹽從哪咸,醋從哪酸?。?p>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經(jīng)過老社長指點迷津,田蜜蜜與金原地離了婚,又和老社長死灰復燃,再續(xù)前緣。

  雖然是月光夫妻,總比獨守空房來得實惠。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路上又殺出一個程咬金,在培訓班上新認識了姜藝興,向自己大獻殷勤。

  田蜜蜜是過來人,什么事不明白,對姜藝興狂蜂浪蝶似的“呵護”是心知肚明。

  田蜜蜜采取既不拒絕也不接受的態(tài)度。

  拒絕太傷人,兩個人都是單身,追求是權利,接受是福利。

  一潭死水全無浪,偶有春風擺動時。田蜜蜜感覺這樣挺好玩,有姜藝興在自己眼前晃著,基本上杜絕了其他的干擾,晚上再一門心思地應付老社長,如果老社長來到自己身邊的話。

  也可能是天緣巧合,也可能是老社長特意安排的。

  聽說田蜜蜜很快就培訓結業(yè)赴韓國了,老社長也不回韓國,也不在新秘書身邊,幾乎天天晚上膩在田蜜蜜身邊。

  田蜜蜜心中的傷口愈合得很快。

  她無怨無悔地向老社長付出著,肆無忌憚地向老社長索取著。

  這一年多有名無實的婚姻,在精神上、肉體上虧欠自己的太多了。

  赴韓國的日子一天天臨近,田蜜蜜像一個即將被剪斷臍帶的嬰兒,對親人、對愛人、對家鄉(xiāng)的一草一木戀戀不舍。

  老社長卻像一個知道自己即將斷奶的孩子,貪婪地吮吸著甘甜的乳汁。

  花好月圓人人羨,生離死別個個難。

  為了“歡送”田蜜蜜赴韓國“深造”,為了感謝好友金載樸的關照,田蜜蜜赴韓國的前一天晚上,老社長在市里組織了一個飯局。

  沒想到好友金載樸搶著做東,做東的理由讓老社長無法拒絕。

  哪怕田蜜蜜在金載樸的皮革公司上一天班,那也是自己的員工為員工餞行理所當然。

  老社長的企業(yè)在鄉(xiāng)鎮(zhèn),自己的企業(yè)在市里,到市里面請客,當然是自己做東。

  恭敬不如從命,老社長只得帶著司機拉著田蜜蜜赴宴。

  落座之后,金載樸向老社長介紹自己帶來的尊貴客人:“這位風流倜儻的帥哥是負責招商的車加久先生,這位風姿綽約的美女是公司銷售部崔燕燕,我身邊這位小美女是為大家服務的辦公室秘書小白?!?p>  介紹到小白,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真是好人長在嘴上,金載樸說小白是為大家服務的,其實就是自己的專職秘書,各位就不要動心思了啊!

  主仆有序,金載樸辦事周到,一進酒店就將老社長的司機和自己的司機安排在大廳里吃標準,這樣一來,包間里正好三男三女,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唱歌不累,跳舞成對。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包間里的氣氛越來越融洽,酒神附體,都找到了感覺。

  小白開始專心為金載樸服務,崔燕燕專攻車加久,田蜜蜜專職照顧老社長?,F(xiàn)在的包間里,已經(jīng)不像是商務招待,更像是三個家庭的聚會,大家出來喝酒,要的就是家的感覺,愛的味道。

  離開了酒店,兩輛車拉著中韓友好人士來到開發(fā)區(qū)最豪華的曼哈頓歌舞廳,客人在彬彬有禮的迎賓小姐的引領下走進大廳。

  花枝招展的舞廳寶貝、歌廳公主一看門口的豪車,就知道來了大款,蜂擁而上,沒想到進來的三位男士早已名草有主,只得識趣地訕訕后退。

  迎賓小姐將貴賓送進包房,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回蕩著“阿里郎……”

  兩位司機停好車子,躺在各自的車子里聽著歌曲,養(yǎng)精蓄銳。

  老社長還想留著一點精氣神,回去的時候好好地表現(xiàn)一番,所以在包房里不再沒命地往肚子里灌酒,鐳射燈閃耀著詭譎的光斑,大家都在各人忙各人的,沒有人在意老社長喝啤酒時偷奸?;?。

  田蜜蜜在一旁為老社長不停地遮掩著,兩個人會心地笑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載樸沒有像老社長這樣老成持重,畢竟比老社長年輕著十多歲呢,再加上身邊偎著小白,又有車加久不斷地烘托著氣氛,也開始千杯不醉了。

  酒桌上還比較矜持的車加酒,現(xiàn)在是徹底放開了,數(shù)他和崔燕燕玩得最嗨了。

  相比較而言,也是數(shù)他們倆最年輕,最有活力,最有感覺,最干柴烈火。就好像是最后的晚餐,最后的狂歡,最后的瘋狂。

  歌舞廳的鼓點在夜空飄蕩,震撼著不遠處支離破碎的城中村,《夜來香》柔美的歌聲呼喚著千百年來習慣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

  這塊古老的沉睡的土地漸漸蘇醒了。這個從瑯琊市剛剛剝離出來的臨港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就像是一個新生命,帶著躁動與不安,帶著夢想與追求,降生在一塊古老的土地上,降生在一片等待建設高樓大廈的處女地上。

  逢大祭,必殺牲。

  天欲其亡,必使其狂。

  不知道今夜,是誰會撞到槍口上。

  如果自己沒有醉,那么人間一定是搖搖晃晃的。

  做東道的金載樸三番五次拿老社長明日有重大活動,不能熬通宵為由,勸解車加久打道回府。

  車加久意猶未盡,怎奈老社長體力不支,真是有些打興。便摟住老社長,央求再玩一玩。

  金載樸乘機架著車加久走出包房。小白跑不迭地到吧臺上結賬走人。

  送賓先生將貴賓送出大廳,兩位司機早已將車輛一前一后停得穩(wěn)穩(wěn)當當。

  車加久摟著老社長不松手,非要和老社長坐在一輛車上。有些人喝醉了,看見誰都是最親的人。

  老社長見他醉了,礙于面子,也不好太過違拗,便上了金載樸的車。

  搞得崔燕燕很不高興,夸張地扭著胯骨,一搖一擺地上了停在后面的老社長的車,眼睛望著窗外,一言不發(fā)。

  兩輛車一前一后駛離了曼哈頓歌舞廳。司機把車開得穩(wěn)如泰山。

  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了,路上幾乎沒有什么人,但偶爾會有一些重型工程車拉著水泥、沙子、石頭轟轟隆隆地駛過,如入無人之境。

  這些車白天有交警查超載,沒有過硬的關系不敢跑,到了半夜,便沒命地狂奔在馬路上。人們是既怕它們,又恨他們,咒罵他們是馬路殺手。

  司機小心地躲蔽著這些重型車輛,生怕上面掉下東西。

  車加久的五臟六腑卻開始翻江倒海,車外的小風一吹,肚子里的當?shù)匕拙?、韓國清酒、歐洲的啤酒和紅酒紛紛上涌。

  擔心他吐到車里,無奈的司機只好將車停在路邊,扶著車加久下車,蹲在路邊嘔吐不止。

  再好的美酒佳肴,在肚子里漚這么一遭,也會變得其臭無比。

  司機捏著鼻子忍耐著。謝天謝地,總算告一段落了。

  當司機拉開后面的車門,扶著車加久上車時,車加久酒勁上來了,脾氣上來了,牛勁上來了,不但不上車,非要坐在前面駕駛室開車不可。

  司機哪敢把車鑰匙交給一個醉鬼?

  但又不敢得罪他,只得耐著性勸他上車。車加久像一根驢下身一樣,越撥拉越硬,兩個人便僵在路邊。

  請他出來就是哄他高興的,讓客人不高興那不是花錢買難看嗎?

  金載樸大聲呵斥著司機,命令他將車鑰匙交給車加久。

  端人家的飯碗聽人家的管。司機無可奈何地把車鑰匙交了出去。

  酒壯英雄膽,酒迷酒鬼眼。

  已經(jīng)喝吐了的車加久,插了好半天,也沒有將鑰匙插入鑰匙孔里。司機坐在車加久后面,生著悶氣。

  金載樸陪著笑,勸車加久,還是由司機開吧。

  車加久一聽就火了,指責金老板瞧不起他。嚇得金載樸只得閉嘴。

  坐在副駕駛的小白扶著車加久手里的鑰匙,穩(wěn)穩(wěn)地送入鑰匙孔里。這動作是那么的輕車熟路,真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這一車五個人,一個人心潮澎湃,四個人提心吊膽。

  車子啟動了,搖搖晃晃的方向盤,不知輕重的油門,都在車加久的掌控之下。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重型貨車擦肩而過時刺耳的喇叭,扭著頭的謾罵激怒了車加久,他嘴里不干不凈地回擊著,這些臟話在平時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抓著方向盤,右腳狠狠地踩到油門上。汽車的引擎鬼哭狼嚎著追了上去。

  “減速!減速!……”后面的司機大聲吼叫著,又不敢碰車加久。司機知道,稍微一碰車加久的身體,就會影響到方向盤的穩(wěn)定性,現(xiàn)在的關鍵是能抬起他那只作死的右腳,它正踩在鬼門關上呢。

  誰又能碰到車加久的右腳呢?

  可能只有閻王爺吧。

  這時的車加久,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他的目標就是前面那輛向自己叫囂的重型貨車還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開車人。

  “砰!”

  打完槍,找到彈著點,再畫靶子,肯定是十環(huán)。

  車加久瞄得準,打得正,妥妥的十環(huán),車毀人亡,無一生還。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