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宗的詢問,他自然把穎頤和孩子的事全告訴了他。
知道穎頤和他在一起后,他心里的石頭頓時放下了,他相信妖皇榕燁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其實(shí)那個時候無宗已經(jīng)帶著穎頤離開了神族,原本他們可以就此逍遙的過二人世界的。
奈何神皇以無族上千條的人命做要挾,于是無宗不得不回去解救他們,他不能因自己一己之私而讓全族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地步。
于是無宗安頓好穎頤后,便傷心欲絕的離開了她,只留下一張冰冷冷的紙條,讓她忘了他,好好活著。
然而這時的穎頤卻已經(jīng)懷孕了,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要當(dāng)父親了。
她明白他身上肩負(fù)的責(zé)任與使命,她并沒有責(zé)怪無宗,而是后悔自己竟把無宗害成這樣。
如果當(dāng)初預(yù)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局,她定不與他相識,定不要他愛上她。
無宗自投羅網(wǎng)后,便被神皇關(guān)押在了大牢之中,他以他一人之命換他們?nèi)宓男悦?,這值得,他無悔。
若說后悔他只有一件事后悔,今生的他最終還是辜負(fù)了她。
在無宗要被處決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有個送飯侍衛(wèi)無意間透露消息,說穎頤將在明天也被處決。
華山金刑聽聞后,自然是不信的,但是無宗可不管這些,只要涉及到穎頤的事情,他便瘋了一般也不管真假。
無宗為了穎頤,不知做了些什么,全身散發(fā)著妖氣,連他都沒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知道一夜之間他成了半妖,那禁錮的牢門就這樣被他輕易沖破而出,他在離去之前,也把他給解救了下來。
華山金刑詢問他為何會變成這半妖的模樣時,他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說他現(xiàn)在要去解救穎頤,讓他好好保重。
無宗可是他的兄弟,他的事自然也是他的事,他怎么可以這樣袖手旁觀。
于是當(dāng)華山金刑趕到時,還是沒能阻止悲劇的發(fā)生,無宗在死之前讓他幫忙照顧他的孩子,他豈會拒絕。
于是他帶著九宮君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然而這偌大的世界,哪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是九宮君神情一臉淡然,借助傳輸符把他帶回到了妖國。
那時的他讓他覺得異常的成熟,這哪是七歲的孩子該表現(xiàn)出來的神態(tài),有一瞬間,他心中竟突然有些依賴那九宮君。
“你現(xiàn)在身受重傷,莫要隨意亂走?!?p> 看著從懷中掙脫而下的九宮君,華山金刑像往年一樣,拉住九宮君的小手,然而九宮君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九宮君了。
九宮君一臉鎮(zhèn)定的回過頭看向他,語氣平淡,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一瞬間,那眼神透露出一股無法言語的堅(jiān)定。
“我已無大礙,可以自己走?!?p> 華山金刑見他都這么說了,只好松開拉住九宮君的手,看著九宮君拿出那傳輸符,立馬詢問道:“你想去哪?”
九宮君一臉平淡道:“回妖國。”
“你的母親已經(jīng)走了,去妖國恐怕不是長久之計(jì)?!?p> “以你之言何處才是長久之計(jì),何處才能安身立命?何處才能避免紛爭?”
“這……”他也不知。
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人算不如時算,時算不如天算。
有那么一瞬間他都感覺自己蒼老了許多。
看著華山金刑欲言又止的模樣,九宮君嚴(yán)肅地看著手中的傳輸符。
“父親與母親,人妖殊途,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耗盡了一生心血只求對方能夠安然無恙,寧愿犧牲自己換來對方的一線生機(jī),可最后的結(jié)局又何嘗所愿?
有多少選擇是無奈之舉?有多少選擇是被迫選擇?
又有多少選擇是合自己心意的?又有多少選擇在自己手中?又有多少人有選擇的資格?
這世間的諸多法則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順則昌,逆則亡,若順也不行,逆也不行,那就既選之則安之。
逆中求生,險(xiǎn)中求勝,或許還有一條生機(jī)?!?p> 今天的這長波動已經(jīng)耗盡了九宮君的全部精力,他壓低聲音,神情竟是憂傷。
“亂世之中,你我豈有選擇?或許沒有選擇便是最好的選擇。走吧!”
華山金刑被九宮君的一席話頓時愣在了原地,他完全沒想到這話竟是從一個少年口中說出來的。
那時他便告訴自己,定要護(hù)她一生周全。
這孩子透著一股與此年齡不同的成熟,他有些心疼她,她承擔(dān)的太多,他只想看著她快樂成長,而不是承擔(dān)著這一切。
——
聽風(fēng)閣。
“回九殿,是那彩鳳打碎了您的琉璃彩燈?!绷址姨m率先開口道。
九宮君看著摔成一地的琉璃彩燈碎片,自是頭疼。
他知道彩鳳的到來肯定會弄得他殿中雞犬不寧,可沒想到竟這么快來了。
這打碎一兩個琉璃彩燈也沒什么,他自是不在乎,但這次他若不管,接下來可不止是碎一兩個琉璃彩燈這么簡單,整個殿都會弄得烏煙瘴氣。
“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打碎的,休想栽贓陷害我,我可是魏蔚妖君的人!”
“就你還魏蔚妖君的人,怕不是被遺棄了都不知道吧!”
“魏蔚妖君對我自是甚好,若不是你們這雜……九……九殿,我豈會落入如此境地,待我出去定要先拔了你的毛?!?p> 彩鳳這次倒學(xué)聰明了一點(diǎn),懂得收斂幾分,但話語里依舊是對他的不善。
他自然不會讓她改了她對他的態(tài)度,不然就辜負(fù)了他把她留在這里的一片苦心。
“誰拔誰毛還不一定呢!”
看著拳打腳踢的兩人,似是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仿佛他不存在一般的明目張膽。
此時的他頓時覺得好似沒有他什么事似的,就好似他走錯了殿一樣。
哎,其實(shí)他真的不想管女人那雞毛蒜皮的小事。
“夠了,給我住手!”
面對九宮君的一聲令下,他們依舊互相扯著對方的頭發(fā)死死不放。
“你個壞女人,九殿讓你住手!還不趕緊放下!難不成你想違抗命令不成!”
“你個狗侍女,膽敢把九殿的話不放眼里!明明九殿是讓我們倆一同放手!”
“你先放手!我再放!”
“不行,你放,我再放!”
“啊啊啊啊~”
很快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傳入耳畔,拉扯著九宮君的內(nèi)耳。
看著~慘不忍睹。
聽著~不堪入耳。
這就是女人們一言不合便會打起來的陣仗,哪像他們男人一樣,沒有喝酒解決不了的事。
“來人,來盆水,讓他們倆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