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翩翩君子是暖男
不好,踢著人了!
周千尋轉(zhuǎn)身要溜。
“你這姑娘沒事踢什么石子?。俊?p> 周千尋僵在原地,眼角余光一瞧,是受傷男子身邊的小廝在責(zé)問自己。
她想一走了之,又怕腿腳慢被抓回來。肇事逃逸,罪加一等~!周千尋終究還是慫了,老老實實轉(zhuǎn)身。
受傷男子頭戴金邊玉冠束發(fā),身穿月白色緞面錦袍,腳蹬黑底金線云紋錦靴,腰間的玉佩墜子通透精美,一看就是玉中上品。無疑是位富家公子!
“你傷到人就想跑?”小廝挽了袖子欲上前說理。
受傷男子卻一把將他拉住,“榮月,你干嘛?”
“少爺,我就是嚇唬嚇唬她?!泵麨闃s月的小廝掩嘴輕笑。
男子對榮月?lián)u搖頭,將他扯到身后,抬臉對周千尋一笑。
那一笑謙和,微彎眼眸中的溫情讓周千尋如沐春風(fēng),惶恐如冬雪融化消散無蹤,心頭被暖陽包裹,一朵朵小花倏然盛開??粗粗?,她嘴角微微上揚,眉梢眼角不禁也都帶上淺淺笑意。
翩翩君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滿臉花癡笑的周千尋突然回神,驚呼道:“竟是你!”
“是我!”男子眉眼彎彎中也帶著驚喜,“在下安懷年,昨日巷中一別,沒想到又與姑娘見面了?!?p> 他便是昨日在巷道中為周千尋攔下身后追兵,讓她一時逃脫的帥氣公子。
周千尋趕忙俯身道謝:“小女子周千尋,多謝公子昨日搭救?!?p> 安懷年大手一揮,爽朗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彪S后又問:“不知那些捕快為何要追姑娘?”
“呃,這個嘛······”周千尋不知為何回答,尷尬笑笑道:“都是誤會,已經(jīng)解決了?!?p> 安懷年知她不愿多說,頗為善解人意的點點頭道:“姑娘沒事便好?!?p> 周千尋沒再回話,只是愣愣盯著地面出神。
安懷年將目光落在周千尋的臉上,不明白剛才還明媚淺笑的少女為何突然面色陰沉,還略帶一絲委屈。
那神情觸到安懷年的心底,憐憫之情突起,“姑娘,在為何事愁悶?”
這半日,周千尋來回奔波,受盡白眼,聽盡詆毀之言,可謂是身心俱疲,若不能將心中憤怒與惆帳及時消化,必會抑郁成疾!安懷年這一問仿若拉開一個口子,她也顧不得防人之心,如倒垃圾般統(tǒng)統(tǒng)宣泄而出。
對于一個小姑娘的訴苦,安懷年沒有半點敷衍,聽的很是認真。但聽到周千尋身為女子竟要出來找活計,還是掩不住滿臉的驚訝。
榮月聽后不屑撇嘴,小聲嘀咕:“大姑娘家家的還拋頭露面,真不知體統(tǒng)!”
周千尋離他稍遠,未聽見此話。安懷年聽的真切,馬上用眼神讓他住嘴。榮月得了警告,再不敢多言,乖乖站到一旁兒。
“周姑娘一個女子,為何要出來找活計呢?”安懷年不解。
周千尋眼眸微轉(zhuǎn),想了想道:“家人逼我做妾。我不愿!想要證明給他們看,女子不依附男子也能活下來!”
榮月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周千尋,眼睛瞪得溜圓,湊到安懷年身旁輕聲道:“公子,這姑娘······不正常!”
相較于榮月,安懷年是被周千尋的話深深震撼。百年來,女子從來都是男子的附屬品,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卻敢為天下先,不禁讓安懷年佩服起她的膽量來。
他不禁想起,少年時,書院師傅常訓(xùn)斥他的話:“異想天開,終究一事無成!”
安懷年嘴角噙著的笑中帶著一抹自嘲,他不禁對周千尋心心相惜,妄想幫她一把,“在下在東邊街市有一店面,姑娘可愿一同前往,看看是否有適合姑娘的活計?”、
周千尋大喜,本是心灰意冷,卻沒想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多謝公子,千尋愿意前往!”
三人身影漸行漸遠。
一直在暗處監(jiān)視的邢望春急了眼,問道:“那小子的店鋪你們打點了嗎?”
輝子與大壯對視一眼,無人敢作答。
邢望春牛鈴眼一瞪,不怒而威。大壯膽小,說了實話:“那家店名為花容齋,是昨日剛開張。老板掌柜都是從京城來的,我倆······”
“那花容齋是賣金銀首飾和胭脂水粉的,店也開的闊氣。所以,我們就想著這種店鋪也不能要您家小姨子是不是?”輝子嫌大壯嘴笨說不清,搶話解釋道。
哪知他話音剛落,腦袋就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下,大壯也不能幸免。
“你倆是不是拿了人家的封賞,不好意思開口?”邢望春眼中寒光迸發(fā),語氣兇狠道:“現(xiàn)在就去花容齋,警告他們?nèi)羰歉矣弥芮ぃ蘸缶蛣e想有我邢望春的照應(yīng)!事要辦不成,小心我抽了你倆的筋!”
輝子和大壯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沖出巷子,向花容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