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肖一口氣跑到小區(qū)外面。
眼前的車水馬龍清晰了又模糊,路人看著這漂亮的姑娘站在大太陽底下,哭得傷心,包里的手機一直在響她好像也聽不見,只顧著哭。
路人無奈搖頭:這年頭,漂亮的傻妞真是越來越多了。
等到陳肖傷心夠了,她才摸出手機,要死不活的,“喂?!?p> “你在哪兒?”
顧月白的聲音陳肖還記得。
陳肖被他順著無線爬過來的冷漠刺得一個機靈,“我……我在外面?!?p> “報地址,我來接你?!?p>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我知道回家的路?!?p> 然而她心里想的是:我要逃跑!我要逃跑!如果被發(fā)現(xiàn)我不是我女神,一定會死得很慘!
顧月白耐性用完,“我知道你在哪里了,等著,我馬上就到。”
電話被切斷。
陳肖像個傻子似的立在路邊,過了兩秒,她反應過來,做賊心虛的四下看看,爾后抬腿就跑。
顧月白在陳霄的手機上設置了定位,接到家里電話說她出去了幾個小時都沒見回來,他就從公司出來了。
順著定位他到了這附近。
定位顯示陳霄在某個位置停留了近半個小時,然后才慢慢的移動到了主路上。
顧月白剛啟動車子,就見手機屏幕上的目標小點正在快速移動,他眉頭一皺,驅車過去,剛拐進陳霄所在的那條街,就見她正在賣力的往前跑。
顧月白開著車追上去,見陳霄正以她從未表現(xiàn)過的超快速度玩兒命的跑,好像后面有鬼在追她。
顧月白打了喇叭。
陳肖充耳不聞,她不知道顧月白在附近,所以她不知道那是顧月白在給她信號。
陳肖跑啊跑,然后被紅燈給攔住了。
這條街不算短,真正的一條道走到底,陳肖氣喘吁吁的停在斑馬線這頭,額頭上的汗涮涮地往下滾。
女神身體真的不太好,不比她氣血足,每個月來姨媽都是血災現(xiàn)場,所以除了姨媽期,其他時候陳肖都壯得跟牛似的。
顧月白下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將她一把抓住,“你跑什么?”
陳肖嚇了一跳,“你……你怎么這么快就過來了?”
不好,暴露了!
顧月白一挑眉,“原來你是在躲我?”
“沒有沒有,我想鍛煉身體!”
顧月白看著她,一副你休想騙到我的表情。
“我身體不是一直都不好嗎?我就想趁你還沒來的這段時間,我就在這條路上鍛煉鍛煉,既不會無聊,也不會白白把時間浪費了。”
顧月白雙手環(huán)胸,“你打算跑到我來?”
“嗯嗯?!?p> “按照正常時間來算,我應該還要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才會到?!?p> “嗯嗯?!?p> 顧月白抬腕看了下表,“還有40分鐘,去吧?!?p> 陳肖看著他,“嗯?”
顧月白勾唇一笑,頭頂傾覆的日光斜切下來,將他的輪廓分割得涇渭分明,仿佛地獄深處端坐高位的閻王,談笑間就能取人性命。
陳肖心里涼透透的,試圖力挽狂瀾,“那個……我現(xiàn)在覺得有點暈?!?p> 顧月白看著她,唇薄心更薄,“或者你可以選擇,跟在我車后面跑回家?!?p> 陳肖一咬牙,“那我再鍛煉鍛煉。”
——
最后陳肖總算上了顧月白那輛黑色的轎車。
她乖乖的拉開后座的車門,聽見顧月白說:“坐前面來?!?p> 陳肖累得跟條狗似的,還得聽顧月白的命令,依言坐到前面的副駕駛座。
陳月白并沒有馬上發(fā)動車子,他半轉身體面對陳肖,深色的眸子里充滿復雜的神色,“你到底是誰?”
陳肖心里一咯噔,她就知道眼前這男人看著一副精明相,自己肯定騙不過他。
“我是陳肖啊,但我不是這個陳霄,是我原來那個陳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來就在你家,我剛才就是去找我自己的家,但是我自己的家已經沒了?!?p> 她眼神真誠,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顧月白微微擰起眉,老實說,她講了那么多,他并沒聽懂。
顧月白伸手,想摸摸她的額頭看有沒有發(fā)燒。
轉念想到前段時間陳霄對他的抗拒,他猶豫著,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陳肖覺得這人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于是她主動把頭湊過去,輕輕頂在他的手掌心里,“我沒有發(fā)燒,我也沒有說謊話?!?p> 顧月白:……
“但你腦子有問題?!?p> 陳肖一臉茫然。
直到被顧月白帶到醫(yī)院,她才明白他真的不相信她的話。
既然不相信,那為什么又要懷疑呢?
是因為她與女神的言行舉止差別太大了嗎?
也對,這種事情真的很匪夷所思,若不是因為她有書穿的經驗在前,估計現(xiàn)在的她早就嚇瘋了。
顧月白是個正常人,信的肯定也是唯物主義,他不相信她的說辭很正常。
陳肖想著想著突然停下,可憐兮兮地的看著顧月白,“我餓了,可以先去吃飯嗎?”
從前的陳霄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她只把他當作仇人,她恨不得咬死他,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
眼前的陳霄,有種少女介乎青年的純粹,這種過度不會顯得突兀,因為那是每個人必經的過程,淺棕色的頭發(fā)扎成個馬尾,露出干凈小巧的臉蛋,她眼睛里有明亮的光,那里面沒有滔天的恨意。
顧月白心里發(fā)軟,原則卻始終沒放下,“先去看醫(yī)生,很快的?!?p> 陳肖看著他眼底的柔情,心想這人應該是喜歡女神的,但是女神可能暫時不喜歡他吧。
陳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看的戀愛小說少說也有上千本了,此時顧月白內心在想什么,她也能猜個七八分。
她主動說:“那好吧,先去看醫(yī)生。”
醫(yī)生跟顧月白的想法一樣,但是他說得更委婉些,“鑒于陳小姐昨晚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不排除傷到了大腦,但是檢測結果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那么這種性格上的轉變有可能是陳小姐的一些潛在思維。我們的大腦本來就是個十分神秘的存在,現(xiàn)在的醫(yī)學還無法完全解釋這種現(xiàn)象?!?p> “她還能好嗎?”
醫(yī)生特別會寬人的心,“其實,我認為只要陳小姐現(xiàn)在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好與不好都不是壞事?!?p> 顧月白看向陳肖,“你自己覺得呢?”
陳肖傻子似的,后知后覺的點點頭,“我覺得醫(yī)生說得很對,我現(xiàn)在感覺挺好的?!?p> 不虧是醫(yī)生,太特么會說了。
假的都說成真的了!
陳肖忍不住悄悄為醫(yī)生豎起了大拇指。
從醫(yī)院出來,顧月白帶陳肖去吃了午飯,然后開車回家。
顧月白下午還有工作,所以讓陳肖乖乖的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