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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太帝

124 白頭公之謀

亂世太帝 沉悶的大蟹 4007 2019-11-20 08:14:38

  經(jīng)此一役,兩家都實力大增,聯(lián)合起來遠遠超過了柳家堡,甚至在整個豫南都排到了前列。

  樹大畢竟招風,祖約知道了戰(zhàn)果后大為驚慌,派使者來指責蕭家堡和飛云堡挑起內(nèi)戰(zhàn),屠殺同胞。

  對此徐謙早有準備,他把那些騎兵的頭顱一部分送到許昌,讓祖約看看他們殺得是什么人,是否挑起內(nèi)戰(zhàn),祖約心知肚明,仍然譴責他們不該燒毀陳家塢,實際上他是對兩家分光了陳家塢的人和財不滿。

  徐謙將一部分人頭交給郗超,讓他帶給大都督請功。

  看到這些頭顱大都督明白了此戰(zhàn)實為粉碎了一個陰謀,而且郗超殺了這么多胡人,功勞巨大,對他和崔榮平擅自動用騎兵一事不再追究。

  祖約對郗鑒放騎兵進入譙郡幫助飛云堡非常不滿,卻一時也無可奈何,只能干生氣。

  徐謙為了緩和和祖約的關(guān)系,給他送去大量的黃金,并且承諾每年都送財物,飛云堡現(xiàn)在仍然不夠強大,若是祖約懊惱了找個借口發(fā)兵來攻,就算聯(lián)合蕭家堡也打不過他,該忍的時候還是要忍。

  祖約一向覺得一切都是生意,他發(fā)飆的目的既然達到了,就息事寧人,隨他飛云堡愛干嘛就干嘛去!

  按照郗鑒的意思,陳霸天和羯人的人頭都由郗超一起押送到建康。

  東晉小朝廷里雖然家族勢力盤根錯節(jié),但是一致地痛恨羯人,對于勾結(jié)羯人的堡塢一向零容忍,所以陳霸天一到建康,就被拉出來游街十天,最后吊死在廣場,曝尸一個月!

  郗超因為功勞巨大,被留在朝廷任職,這里面一方面是朝廷討好郗鑒大都督,另一方面,朝廷對豫南根本不重視,有好的人都拉到南方,他們重點是要保住長江以南的區(qū)域。

  郗超請求將太守之職讓給徐謙,朝廷征詢郗鑒的意思,因為畢竟北方現(xiàn)在都由郗鑒做主,他覺得徐謙在軍事上的確是個人才,想招為己用,于是同意了。

  徐謙對做太守了無興趣,便以年輕資歷淺為由推辭,把蕭彪推薦給了郗鑒。

  居然還有不要做高官的年輕人,郗鑒大為驚奇,他知道蕭彪是他外公,德高望重,此役也出力不少,所以慨然同意,并且邀請徐謙來徐州作客。

  徐謙想,郗鑒就是豫南實際的皇帝啊,想讓誰做太守就做太守!

  蕭彪非常開心,一場禍事變成一連串的喜事,老都老了還弄個太守當當,雖然是外孫不當才輪到他,說起來很沒面子,可是他不在乎,有什么關(guān)系,都是一家人么!

  由于特衛(wèi)營、新軍和陌刀隊表現(xiàn)太過出色,飛云閣第一次會議上眾帥佐提議將其他的軍隊也分別篩選納入到這三個兵種,軍隊職業(yè)化的建議全票通過。

  飛云堡人口增加了將近一倍,而且經(jīng)此一役,其他堡塢不斷有人投奔飛云堡,有人才能談發(fā)展,飛云堡不缺地不缺錢不缺兵器不缺糧食就缺人,按照目前的狀況,可以想象幾年后飛云堡的有可能躋身豫州第一大堡。

  幸而飛云堡的人才儲備豐富,余南溪的學校培養(yǎng)出來不少優(yōu)秀人才,所以飛云堡縱然突然擴大也沒有顯現(xiàn)出任何亂象。

  蕭讓磨著蕭彪將蕭家堡交給徐謙,他自認沒有才干,蕭家堡沒有前途,蕭彪已經(jīng)完全心動了,蕭家堡姓什么沒有那么重要,能夠平穩(wěn)地存在下去才是關(guān)鍵!

  當蕭彪將想法和徐謙溝通了之后,徐謙也覺得聯(lián)合才能強大,于是徐謙擔任了總堡主,蕭家堡堡主為蕭讓,飛云堡由余勇?lián)?,這倒成全了余滄海一直想讓余氏當堡主的愿望。

  經(jīng)過幾個月的努力,聯(lián)合堡終于走上了正軌,徐謙把張云、劉宏和余青山找來,和他們說了最重要的事:發(fā)展重騎兵。

  人員和物資由張云調(diào)配,劉宏負責鍛造甲衣,余青山需要訓(xùn)練騎兵。

  重騎兵對戰(zhàn),完全靠的是雙方的沖撞,而且雙方穿著厚厚的甲衣,一般不用刺穿性的兵器,比如刀劍長矛之類,因為他們很難刺穿甲衣,取而代之的是用棒、錘之類的撞擊性兵器,直接打在甲片上,受力面積大,甲片容易被擊破,即使甲片看起來完好無損,被打之人恐怕五臟六腑早已震傷,大家看隋唐英雄傳,秦瓊用的是雙锏,李元霸用得是雙錘,就因為隋唐之際重騎兵仍然風行。

  鐵甲的作用相當重要,甲片當然是越厚越好,只是馬和人的沉重能力是有限的,所以甲片總重達到一定程度后就不能再增加。

  徐謙把一種冷鍛甲的技術(shù)傳給劉宏,這種技術(shù)發(fā)明于宋代,不同于以往加熱鍛造,而是采用冷鍛的方式,這樣制成的甲片,在同等重量下甲片密度更大更加有韌性,可以減少捶打受到的傷害。

  大家聽了之后都驚喜異常,如此一來聯(lián)合堡的重騎兵戰(zhàn)力將非常值得期待。

  其實,現(xiàn)在騎兵建立最缺的還是馬,這個問題不是短時間可以解決的,只能把現(xiàn)有的兩千多匹馬用起來。

  ......

  人怕出名豬怕壯,徐謙的戰(zhàn)績和聯(lián)合堡的興起引起了朝中一些王公貴族的注意。

  這日,南頓王司馬宗一人來到皇宮的后花園尋找小皇帝。

  司馬宗已經(jīng)五十多歲,滿頭白發(fā),是六歲的小皇帝司馬衍的爺爺輩。

  小皇帝正在花園里和太監(jiān)宮女玩捉迷藏,一看見司馬宗就喊著撲向他:“白頭公爺爺來了,白頭公爺爺來了!”

  司馬宗很會逗小孩玩,每次都能把小皇帝逗樂,所以小皇帝很喜歡他,又因他滿頭花白的頭發(fā)看起來很奇特,所以親切稱呼他為白頭公爺爺。

  “來,抱抱!”

  司馬宗抱起小皇帝親了他幾下,硬硬地胡子扎得他臉頰發(fā)癢,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皇上,外面太陽大,我們?nèi)ビ鶗客姘?!?p>  小皇帝奶聲奶氣地道:“好!”

  司馬宗抱著他離開,太監(jiān)宮女們趕緊跟上,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主事心里開始暗暗叫苦,這位白頭公行事霸道,與當朝國舅又不和,經(jīng)常會讓他們難做。

  國舅爺乃是當朝太后的親哥哥,中書監(jiān)庾亮,雖然小皇帝由幾個顧命大臣共同輔政,實際上皇帝的日常生活都是國舅在安排。

  到了御書房門口,司馬宗回頭道:“我和皇上在里面玩一會兒,你們就不要進來了!”

  太監(jiān)主事哀嘆一聲,果然又來了,他趕緊上前躬身道:“王爺恕罪,國舅爺有令,讓奴才們一刻爺不能離開皇上,王爺若是要和皇上玩,奴才們最好也在里面看著?!?p>  司馬頓心里暗罵他們是庾亮的走狗,他沒回他,而是問小皇帝道:“皇上,白頭公爺爺給你一個人講故事好不好,這些人在會很吵的!”

  小皇帝很喜歡靜靜地聽這位慈祥爺爺講故事,所以拍著手道:“好呀好呀,就我和白頭公爺爺,其他人不準進來!”

  主事太監(jiān)緊張道:“皇上,國舅爺說了您必須隨時隨地和奴才們在一起,若是國舅爺知道奴才們離開您非打死奴才們不可!”

  司馬宗想和皇帝單獨相處是有用意的,他知道今天庾亮不在御書房所以才進來,這幾個奴才每次都要阻攔壞事,他氣得白胡子抖動。

  “混賬!張口閉口國舅,皇上的話你們都不聽?國舅爺難道比皇上還大嗎?”

  主事太監(jiān)只能陪笑道:“王爺,皇上的話我們不敢不聽,國舅爺?shù)脑捨覀円膊桓也宦?,還請王爺您不要為難我們!”

  南頓王把皇帝放下,蹲下來拉著他的小手,一臉悲傷道:“皇上,這幫奴才不讓我們單獨相處,恐怕臣的故事也講不了了……”

  主事太監(jiān)在心里直罵這個白毛老頭,講個故事而已,哪一定需要兩個人獨自相處,他就是想和皇帝講國舅爺?shù)膲脑?,讓皇帝恨國舅爺,國舅爺也知道這事,所以才要他們看牢皇帝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接近他。

  小皇帝不懂這些,一聽白頭公爺爺不要講故事就急了,他學著平日里舅舅教他皇帝應(yīng)有的語氣神態(tài)道:“大膽奴才,朕要做什么事你們膽敢干涉,你們?nèi)前最^公公爺爺不高興朕就沒有故事聽了!”

  主事太監(jiān)嚇得跪下磕頭道:“皇上,不僅是國舅,太后也叮囑了,否則奴才不敢這樣一再阻攔呀!”

  一聽抬出了自己的母后,小皇帝有點慫了,眨了眨眼睛,一時有點猶豫。

  司馬宗自言自語道:“最近看了個老虎變?nèi)藖淼匠抢锏墓适?,可惜沒機會......”

  小皇帝腦中閃過一個虎頭人身的家伙,不對,也許變成人是另外的樣子……不管怎樣,這個故事他非聽不可!

  他咬咬嘴唇,拉住司馬宗的手往里走,邊走邊回頭道:“朕自會和母后解釋,爾等不許來打擾,否則朕讓舅父打你們板子!”

  主事太監(jiān)沒法,只能立在原地干著急,司馬宗露出輕蔑一笑,跟著小皇帝走入御書房。

  到達里面,司馬宗把小皇帝抱到御座上,然后跪下磕頭不起,小皇帝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似乎只有犯錯的人才會自己面前這樣,可是白頭公好像沒有犯錯呀!

  “白頭公白頭公,你跪那里干嘛,快給朕講故事呀!”他有些著急。

  司馬宗趴著沒動,嘴里說道:“皇上,雖然您只有六歲,可是古今帝王都是生而知事,所以皇上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懂事,先皇大行不久,奸臣庾亮就把持朝政,排擠我司馬皇室,司馬諸王空有名頭,實則不如豪族一分支,皇室脆弱,沒有人支持皇上,老臣先后跟隨兩位先皇,如今更愿以一腔熱血恢復(fù)皇室威嚴,哪怕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司馬衍人很聰明,皇室脆弱的話他不知道聽到了多少次,所以他懵懵懂懂也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好像做得很憋屈,事實上他感覺不到憋屈,是別人替他憋屈,說得多了,他也真感覺憋屈了。

  “白頭公你起來,朕知道了,等朕長大后一定不讓舅舅再管這管那,朕會有很主見......好了,現(xiàn)在來給朕講故事吧!”

  畢竟是小孩的心性,撐不住嚴肅一會兒。

  司馬宗抬起頭,從懷里掏出一張紙。

  “皇上,等您長大了,庾亮的根基就更為深厚,所以一切行動宜早不宜遲,臣想效仿先帝,引江北的流民豪帥為外援,如今譙郡有個聯(lián)合堡厲害異常,老臣想把堡主徐謙約到南岸商談合作,至于具體事項臣已擬好,只要皇上在上面蓋個大印,臣割血染書,徐謙一定會來面臣,屆時有了江北武力的支持,我們皇室一定可以中興!”

  小皇帝屁股早已坐不住了,什么江北什么合作他統(tǒng)統(tǒng)不懂,他只想聽故事,早知道白頭公和自己進來是說這些無聊的話,他就不該冒著被母后責罵的危險離開那些太監(jiān)……

  “白頭公,章在那兒,你自己蓋!蓋完快點講故事,不然朕要出去玩躲貓貓了!”

  司馬頓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敲了敲麻木的腿站起來。

  “皇上圣明,老臣就自己動手了!蓋完就講故事!”

  他拿起皇帝大印,蘸上印泥,端端正正地在寫好的文書上按了大印。

  他拿起文書吹了吹有些潮濕的印記,心里得意地想道:“平日里討好小皇帝還是有些用處的,這不就皇帝的章想蓋就蓋么,哼哼,庾亮,本王又將多一個厲害的盟友,總有一天,大晉的權(quán)力會在本王手中!”

  印泥差不多凝固后,他折好文書塞入懷里,陰鷙的面孔立即變得慈祥可愛。

  “好,皇上,現(xiàn)在我們開始講故事......”

  目的達到,司馬宗急著要去做事,于是胡亂給他講了一個已經(jīng)講過的故事應(yīng)付一下就自顧自走了。

  小皇帝氣鼓鼓地坐在御座上,白頭公今天很不好,他很不開心!

  當晚,一個黑影溜出建康城,急匆匆地來到長江邊上,他嘬嘴呼嘯一聲,茂盛黑暗的草叢中搖出一葉扁舟,載著他往江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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