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從百米處開始拉近,怪蛇口中發(fā)出呱呱的聲音,宛如嬰兒啼哭一般。
在它背后那九個肉瘤也開始散發(fā)出金紅色的光彩。
呱——
距離鼬還有二十米,怪蛇率先發(fā)動了攻擊,一條火紅色的光芒從它口中驟然噴出,帶著強烈的腥氣,飛快的朝兩人蔓延而來。
更令鼬和胡列娜驚怒的是,這條火焰竟然是貼地而來,也就是說,是從他們腳下窄路飛快蔓延而來的。
如果是平地,他們完全可以閃躲,可眼前這種情況,是根本不可能躲閃的。
火紅色的光芒在窄路上劇烈的波動著,甚至發(fā)出燃燒巖石的劈啪聲,更加恐怖的是,這火紅色光芒上還帶著一層淡淡的紅霧,不用問也知道,這紅霧內(nèi)必然包含著強烈的毒素。
深吸口氣,十拳劍憑空出現(xiàn),鼬眼睛微微瞇起,右腿快速跨前半步,左腿弓起下蹲,手中十拳劍從掌心滑出,緊貼著地面掠了出去?!鞍俨斤w劍!”
十拳劍遇到那火紅色的光芒,自身頓時產(chǎn)生出一片紅紋,散發(fā)著凜冽的劍氣,就像是清道夫一般,將火紅色光芒頂回,所過之處,火光頓時消失。并且以奇快無比的速度緊貼窄路向那條怪蛇撞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怪蛇并沒有與十拳劍硬碰,眼看著十拳劍就要到它面前了,那怪蛇上身一拜,竟然從窄路上掉向旁邊深淵,當十拳劍剛剛從它之前身體所在的地方掠過后,它的頭又重新纏繞到了窄路之上,而在后面的身體也重復著同樣的過程,竟然就這么閃躲開了十拳劍的攻擊。
“哼!以為這樣就有用嗎?”
別忘了,十拳劍可不是單純的劍,也是鼬的武魂,只見鼬的手指一滑,十拳劍竟奇跡般的回頭,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大蛇的七寸,“吼!”大蛇發(fā)出嘶豪,尾巴一甩,把十拳劍甩出,仿佛對飛鏢的鮮血毫不在意,繼續(xù)朝鼬疾略而來。
嘴巴一張,竟是把鼬活吞了下去,卻沒見鼬嘴角那一抹微笑。
胡列娜不淡定了,心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心里空蕩蕩的,“鼬,不要………”她的聲音突然嘶啞了,看著眼前的大蛇,眼里充滿了血紅色,殺氣再也收斂不住,瘋狂的涌上心頭,“我要殺了你!”
胡列娜什么也不顧了,張開九條巨大的尾巴,向大蛇沖去…………
“嘩”一道道巨大的劍氣猛地從蛇的肚中沖出,那大蛇竟應(yīng)聲倒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胡列娜面前,“唉,你怎么哭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嚇我?”胡列娜撲到鼬的懷里,眼淚止不住地外流,鼬則一臉懵逼,這是怎么了嘛?
……………………
有驚無險地連過兩關(guān),兩人的心態(tài)都變得輕松了幾分,保持著均勻的速度向前行進。如果這地獄路真的只有三關(guān),那么,他們只需要再通過最后地考驗。就能夠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
溫度依舊在不斷的升高,兩旁深淵中流淌的暗紅色液體也從依稀可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地勢似乎是在一直向下的,它們都不明白殺戮之都中真正的情況,只有鼬隱約猜到,在自己和父親走入的那個小鎮(zhèn)后面有座山。
或許,殺戮之都并非在地下,而是在山中。
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此時對于他們來說更加重要地是盡快離開這里。至于其他的一切。以后有的是時間判斷。
隨著前行,兩人承受的灼熱也開始逐漸增大。
更令他們有些無法適應(yīng)地是,在這空氣中,似乎蘊含著一種特殊的氣氛。壓抑的感覺在他們內(nèi)心深處變得越來越明顯,而他們自身的殺氣也更加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
焦躁的情緒逐漸出現(xiàn),尤其是走在鼬背后的胡列娜。
她并沒有鼬那樣的意志來克制自身的情緒。隨著急躁,她內(nèi)心的殺氣越來越盛,眼前的一切似乎也不再是那么清晰。周圍的灼熱似乎刺激著她體內(nèi)每一個細胞。
鼬承受的也絕不輕松,他的情況雖然要比胡列娜好一些,可外接的灼熱就像勾引他們體內(nèi)殺戮之氣的根源,可偏偏他們又不能阻止殺氣外放,否則,必然會被這條地獄路中恐怖的邪惡之氣所吞噬。
漸漸的,鼬有些明白了。
從自己與胡列娜進入這條地獄路之后,兩人一直都在被地獄路中的氣息所影響。殺氣雖然能夠阻擋這種邪惡的氣息,但卻并不能完全過濾。
想到這里,鼬明白,自己和胡列娜有些失算了。通過這條地獄路,看來不只是要擁有足夠的實力,而且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nèi)通過才行。在這里待的時間越長,受到那邪惡氣息的影響也就越深。一旦心亂了,那么,恐怕就永遠也無法走出去了。
“鎮(zhèn)靜一點。我們加速?!摈虮澈蟮暮心却蛄寺曊泻?。
此時,胡列娜還能勉強保持著清醒,向鼬用力的點了下頭。兩人不再是步行,騰身而起,飛快的朝著前方掠去。
速度提升,他們靠近深淵的速度也在增加,空氣明顯變得越來越熱,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窄路兩旁的深淵中,暗紅色的液體翻滾流淌,沒錯,那正是血液,可這些散發(fā)著血腥氣息的液體卻有著巖漿的溫度。
“鼬,我要堅持不住了?!焙心鹊乃俣葷u漸慢了下來,內(nèi)心殺氣奔涌,強烈的想要屠戮周圍一切的念頭不斷侵蝕著她的心。她知道,如果再不停下來,恐怕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向鼬發(fā)動攻擊。
停下腳步,鼬回身向胡列娜看去。
此時,胡列娜全身都變成了粉紅色,裸露在外的肌膚因為滲出的汗水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看上去也更加白皙。
雙眼緊閉,她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著,身體外那層白色殺氣正在不規(guī)律的波動。
鼬抬手按住胡列娜的眉心,將一股藍色能量輸入她腦海之中,“清醒一點。堅持住。如果我猜的不錯,我們就要出去了。我們可以失敗,但絕不能放棄。”
此時,兩旁的暗紅色的液體距離他們所在的窄路只有五十米左右的高度,空氣的灼熱程度已經(jīng)令鼬和胡列娜身上的衣服都散發(fā)出淡淡的焦味。
鼬對此到?jīng)]有太大的感覺,但胡列娜卻不一樣,她絕大部分魂力都要用來抵擋著恐怖的高熱,對于自身殺氣的克制就變得越發(fā)的困難了。
噌的一聲,巨大的狐尾再次從胡列娜身后沖出豎起,盡管在鼬的幫助下她的神智清醒了一些,但很快,那被邪惡氣息勾起的殺氣所淹沒,她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看著胡列娜痛苦的樣子,鼬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知道,一旦胡列娜暴走,首先攻擊的對象就是自己。身體受到殺氣驅(qū)使,或許她不會像原本那么靈動,但是,她的攻擊也必然會在殺氣的作用下變得更加恐怖。不論怎么說,眼前的這個女人擁有外附魂骨,甚至還有其他魂骨的存在。
可是,他腦海中不可抑止的出現(xiàn)自己在擊殺暗金三頭蝙蝠王時胡列娜毫不猶豫將自己拉回窄路的畫面。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胡列娜對自己沒有歹意,甚至對自己十分真誠。
但正因為如此,他此時才有些下不去手,他不是那種狠得下心的人。
就在這時,突然,胡列娜猛的抬起頭,反手一掌,擊在自己胸前。
哇的一聲,鮮血奪口而出,但她變成紅色的雙眼卻出現(xiàn)了片刻清醒,“鼬。我堅持不住了,這樣下去,恐怕我們說也走不出這條地獄路。我將自己的命交給你了。雖然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相信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將我從這里帶出去。趁我還清醒,打暈我?!?p> 此時鼬心中正在天人交戰(zhàn),突然看到胡列娜如此作為,他心中不禁產(chǎn)生幾分慚愧。眼前這個女孩子,似乎并不像自己以前想象的那樣??!
胡列娜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她幾乎是有些凄厲的大喊,“快,動手。我要撐不住了?!?p> 再沒有半分猶疑,這無疑是解決眼前問題最好的辦法。鼬驟然上前一步,一掌切在了胡列娜頸間。
摟抱著胡列娜,看著她狐尾逐漸收回過程中,鼬心中卻沒有半分雜念。
對于懷中的這個女人,他突然多出了幾分欽佩。欽佩她的勇氣。
為了不讓她影響到自己的動作。鼬將她的雙臂纏繞在自己脖子上,雙腿抬起,纏繞在自己腰間。
毫無疑問,此時兩人身體極其密切的接觸著,但此時地鼬,卻心靜如水。
他將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看成了對自己的歷練。
就算鼬心志再堅毅,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遠方的出口。
出口處份外明顯,白色光芒凝聚成一片橢圓形的光幕,那里,也是鼬此行的盡頭。
但是,在距離出口還有千米的位置,鼬停下了腳步。眉頭皺起。
出口雖然出現(xiàn)了,但確實彼岸的出口,此時鼬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去路,盡是一片血紅色的海洋。血漿到了這里,竟然匯聚成一片小湖,擋在他面前,血漿中氣泡翻涌。千米距離,就像是橫梗在面前永遠不可逾越的鴻溝。
再沒有任何生物的攻擊,但這里所蘊含的最強邪惡之氣以及面前這千米寬闊的巨大鴻溝,卻成為了幾乎無法逾越的天塹。
托了一下身前的胡列娜,右手難免接觸到了她,由于胡列娜之前露出了狐貍尾巴,再加上路上的顛簸。
雙重刺激之下,此時連他的雙眼都變成了血紅色。
嗖的一聲,鼬終于竄入了那道白色光幕之中。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發(fā)生著變化,當鼬竄入白色光幕的一瞬間,他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進入了一個特殊的世界。
周圍是一片雪白的虛無,而他的十拳劍被一股特殊的力量限制,壓迫中全部回歸體內(nèi)。身前的胡列娜也因此而脫離了他的懷抱。
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全身用不出一點力量。唯一的感覺,只有冰冷。
仿佛有無數(shù)冰冷在朝著自身凝聚,又有無數(shù)冰冷在從自己體內(nèi)釋放。在這白色的虛無之中,鼬獨自承受著那恐怖的痛苦。
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寒冷感覺依舊出現(xiàn)了,那并不是真正的溫度變化,而是殺氣帶來的寒意。最純凈的殺戮之氣,飛快的侵襲著鼬的身體,每一次侵入,都令鼬為之顫抖。
當那股寒冷令他的內(nèi)心漸漸僵硬時,知覺也開始伴隨著他的意識悄然遠去。而在這個時候,鼬也終于肯定了殺戮之都的傳說。沒錯,這就是一個領(lǐng)域,一個由殺氣凝聚而成的領(lǐng)域。當然,這個領(lǐng)域要比他想像中的強多了,身處領(lǐng)域之中,他就像是無根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