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時空錯覺
當一個人不懂得節(jié)制的話,那誰勸說都是無效的。這種東西有癮,自己不想徹底戒。外力是沒有辦法的。作為王很久的人,身邊只會越來越少勸說的,再加上自身的禮儀崩壞,滅亡是總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大家都沒說破,卻暗自做好了下任王到來的準備。
葉紅想過這個問題,首輔大人和屈大夫等人也想過這個問題。對于不可逆的事情,大家經(jīng)歷這種事情的機會還是很多的。在這個問題上除了懷王和懷王的大部分細腰沒有達成共識之外,其他人的意見和做法是統(tǒng)一的,現(xiàn)在只是時間問題了。大家都等著,等著懷王的身體能堅持多久,等著看葉紅的小藥丸到底能堅持多久。就目前的情況能直觀了解這兩個堅持的人非葉紅莫屬了。
正是這個原因葉紅的村落剛剛的建成就引來了首輔大人和屈大人。
這兩個政見完全不同,在朝堂上水火不相容的兩個家伙,不約而同地各自帶領(lǐng)著自己陣營里的心思靈活的人來到了葉紅的小村莊。
他們每一個人家里的村莊都比葉紅的還要大,此刻正是來道賀和提意見的時候,經(jīng)驗這個東西不是葉紅和大舅哥這種新晉的官員能夠很快掌握的。賣弄的時候還能探聽到消息。所以葉紅的村莊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個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交流會。與會人員熱情高漲,互相補充,氣氛和諧無比。
首府和屈大夫本人居然在葉紅的小村莊上達成了完美的和諧,這一點恐怕連懷王都要有些羨慕,這兩勢同水火的力量,在懷往耳朵里已經(jīng)吵鬧了很久了,然而在葉紅這里兩人達成了妥協(xié)。在村口水車旁互相恭維起來了。
這樣的水車葉紅村里有三座。為了解決村民們飲水和灌溉的問題,葉紅采用了分段水車的方法進行汲水。
首先利用以前做過的水車的經(jīng)驗,在河里圍堵堤壩,從河里堤壩利用水車提水到村子修建的池塘里來,然后再從村子池塘,用一組水車汲水給農(nóng)家使用,再利用下一組水車,提水到小山丘上,當然小山丘上自然建了一個儲水池,山丘的下面就是大舅哥的地,大舅哥的旁邊就是葉紅的地,那里直接利用山丘高,莊稼地低的地勢用溝渠相連,就可以將小山后的河水引到小山前兩家的土地里,完成從最低的河里將水引到比較高的村落里,村落里的水車組,一部分將村里池塘滿溢出的水由于地勢的關(guān)系流回河里的力量。用作水力進行日常動力的使用,另一組水車將位于中等高度的池塘里的水引到更高處的小丘上的蓄水池里。由于三處用水都有間歇性,需要田地里用水的就直接用水車灌溉,田里也不能總灌溉呀,所以不灌溉的時候進行磨米磨面的工作,米面也不能天天磨,休息的時候水車就將池塘和蓄水池都裝滿了水。多出來的就流回河里。所以村里的池塘不僅有一汪活水,而且還有人為的瀑布。水光瀲滟景色不要說太好。
池塘邊本來就風光無限,葉紅又令人修建了多組涼亭和回廊將水車和池塘組成一個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利用水車轉(zhuǎn)動帶動中間的軸轉(zhuǎn)動的力量進行磨面等勞作。形成了一道優(yōu)美的風景線,尤其是在夕陽余暉照耀下的水車,還顯著黃澄澄的顏色,格外好看。
首輔大人和屈大夫就喜歡這樣聽著水聲看著風景,又吹著和煦的風的地方,不知不覺已經(jīng)進入了初夏,天兒還真有點熱了,這里可是很愜意的。兩人從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就沒去過別的地方。晚飯的時候葉紅見二人還沒有走的意思,直接讓家人大排筵席。糧食的買賣不太用葉紅操心了,伙計和大舅哥都是可以信任的人。牲口的買賣葉紅已經(jīng)不用去市集挑選了,這些牲口販子自覺地送到了葉紅的家里,錢看著給,多是熟人。知道自己沒本事賺這個錢,也樂得讓葉紅弄了去,省了自己好多麻煩。所以葉紅給這些大官擺宴席完全沒有負擔,只是幸苦了兆福一個人了,好在人家也是宮里出來的,沒吃過也見過。指揮著村里的婆子們這頓忙活。
按照規(guī)矩這些大官是要被請到最為尊貴的屋子里去的,也許是水車的地方?jīng)鏊?,也許那里景色比較迷人,大家都要求留在水車旁。
氣溫一天比一天高了。正是花兒大面積開放的季節(jié),雖然這里已經(jīng)被葉紅改造成了比較適宜居住的地方,但是放眼望去,周圍還是有許多野花野草,期間還有一些青澀的果子。
葉紅雖然是官員,可是跟這些官比起來自己還是個小兵。小兵的覺悟葉紅還是有的,忙著給各個大人布菜斟酒,自己和大舅哥在前面忙的不可開交。兆福在后面也是焦頭亂額。三人忙活到了很晚居然還沒有吃到東西。
伺候完了這幫爺,也已經(jīng)很深沉了而葉紅在給首府和屈大夫煮湯,蔬菜濃湯。
給每個村民自留的一小塊菜地,現(xiàn)如今都已經(jīng)長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葉紅把它們采摘下來,然后用肉湯一起燉煮。
屈大夫說這是茶,還說古書上就有記載,先民們就是這樣喝茶的。首富大人完全不反對也極力迎合,說是在那一本古書中有某某樣的詩句怎么樣怎么樣寫的,說的葉紅滿頭霧水,只不過是煮個湯喝而已,至于嗎?
看著他們倆一唱一和的同人的樣子,很難想象到朝堂上兩人紅著臉,擼著個胳膊,要不是有懷王在,兩人就打起來了。葉紅覺得自己似乎應(yīng)該把首富大人也作為傳承者,無論他的喜好如何,就這點兒才學絕對不輸于屈大夫。
同來的還有一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和孩子,孩子們跑來跑去,趁著還沒有進私塾跟著大人跑來玩。兆福照顧了這個又去照顧那個忙的不可開交。
葉紅望著這一切心頭涌入了很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感。也許這種感覺的量太大,葉紅覺得有點頭暈。好像喝醉了的感覺。
葉紅暗自奇怪只是跟他們倆喝點湯,連飯都沒吃上何況是酒了,怎么還醉了呢?
但是頭腦中沉甸甸的感覺卻又那么真實。
雖然雙眼迷離,頭腦迷糊,但是葉紅心里還是明鏡的,自己確確實實的沒有喝酒,為什么會有醉酒的這種狀態(tài)呢?難道真是人說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嗎?自己醉在哪里?
醉在兩個至交好友,醉在大舅哥兆福的親情,醉在這田園風光,醉在這人歡馬叫,醉在這嘻嘻鬧鬧。
在自己家里葉紅不知道自己到底醉什么,為什么醉。
但是身體確實出現(xiàn)了醉酒的情形,昏昏沉沉的,卻很興奮,身體是那樣的空,那樣的舒服。
醉吧,這就醉了吧,在自己親人旁邊,在自己建造的村舍里沉沉的醉去,又有什么不好?在這桃紅柳綠之間,做一個酩酊大夢,夢醒了,似乎這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吧?那就醉去吧。
朦朧的醉眼四望,葉紅發(fā)現(xiàn)這醉酒的狀態(tài)居然會傳染,屈大夫和首輔大人也是衣衫不整,形骸放蕩引起難得深夜還不睡覺的孩子們捂著嘴巴偷偷的笑。
山深泉隱,一眾人等都放開了,氣氛居然又活躍起來了。
人呢,在一定壓力下的壓抑久了,總需要有個釋放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釋放了,人也就輕松了。
葉紅迷迷登登的,帶著這種恬適和安靜,漸漸的睡著了,夢里她看到了荷,他看到了紅顏,他看到了過去許許多多的人,想他們了,想著荷,想著紅顏。
想著想著,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下來,自己要是不走,現(xiàn)在孩子也很大了吧,有兒有女,自己應(yīng)該在那里呀,是??!自己在那里。自己的夢自己說的算,夢里葉紅與荷和紅顏在一起了,和孩子們在一起了。溫馨甜蜜的畫面讓葉紅呼吸急促???!兆福和大舅哥也來了,這么多人啊。真好,太好了。都在一起。呂偉還有白圭,牽牛的漢子和笑聲像銀鈴的小姑娘。秦小兵都來了。這個夢太好了。真的,這個夢不要醒。
這么好的夢連做夢的葉紅都覺得不真實。也許是自己想要東西太多了吧,眼下自己過的不好嗎?有錢、有糧、有買賣、有土地,有屬民,還有什么可要的呢?
不,自己還是有需要的。
自己這一切,都會因為某個人某件事再次瞬間消失。知道歷史的葉紅知道楚國也就還有幾代也就完了,自己早晚還是要去秦國的,之后的戰(zhàn)爭,會波及很大,自己要找個地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下去,不想成為某個人的棋子。
而現(xiàn)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時代,無論建立多么好的生活條件,在戰(zhàn)爭和朝代更替面前都脆弱的像雞蛋殼一樣。
葉紅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不能停留在這小市民的心態(tài)里,不能在這種自給自足的環(huán)境里虛度一生。
要有更高的追求,才能在這個時代立于潮流之上,不被這歷史的洪流碾成粉末。
自己將來要做的興許上不了臺面兒,也許會被人恥笑。但是自己絕對要怎么做。自己要做一個能夠左右自己生活的人,即便是遭受滅頂之災(zāi)也在所不惜。
醉了就大睡一場,睡了就做個好夢,睡醒了我們繼續(xù)攀登高峰,葉紅翻了個身,吧唧吧唧嘴,又睡著了。
第二天也許是第三天,葉紅覺得自己才睡下。感覺困,睜不開眼睛。
只覺得困,非常的困,腦袋很沉,不同于完蛋那時候的黑暗,只是頭有點疼,腦袋里好像有無數(shù)蜜蜂在嗡嗡的叫了好久。腦袋都要破了,又木又脹,全身上下只有頭部是最難受的,怎么了,什么情況?感冒了。
朦朧中聽到兆福的聲音:“哎呀,頭好燙啊,拿涼水來。喂不進去啊,急死人了。”過了一會兒又聽到:“這都好幾天了,大夫,怎么還是不醒呀?這沒病也要餓壞了吧?”葉紅昏迷中,但是心里還是明白的,自己怕是病倒了。然后就又失去知覺了。
也是,經(jīng)歷了生生死死悲歡離合,自己這具身體能夠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要是一般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中,恐怕一件已經(jīng)深受打擊,早已倒了。
過了不知道幾天,葉紅掙扎著睜開了微弱的雙眼,感覺到嘴唇的干裂。這一微弱的舉動讓兆福一下看到了。
已經(jīng)哭的像個淚人一樣兆福急忙叫來了人。
葉紅感覺床邊來了很多人,因為他感覺到剛才亮亮的天,現(xiàn)在一下子暗了下來,然后幾個大臉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葉紅覺得自己躺在床上不應(yīng)該晃,他們應(yīng)該站在床的一側(cè),為什么都在旋轉(zhuǎn)著晃動著呢?自己躺在床上轉(zhuǎn),他們圍著床邊也轉(zhuǎn),哎呀,葉紅痛苦的閉上眼睛。
轉(zhuǎn),說明自己的神經(jīng)受到了損傷,這種旋轉(zhuǎn)說明了葉紅的小腦和神經(jīng)都發(fā)生了問題。
“莫慌,醒了是好事。”一個聲音說道?!跋扰c米湯灌進去。墊墊肚子?!睉?yīng)該是大夫的聲音。
葉紅感覺到了旋轉(zhuǎn)就閉上了眼睛。此刻聽說有米湯,不覺得肚子發(fā)出了很大聲的腸鳴。大家聽到腸鳴的聲音后就更加高興了。葉紅沒事了。恢復(fù)只是時間的問題。兆福對恢復(fù)葉紅病情很有經(jīng)驗和信心。
“閃開,都給我閃開。都閃開,快。讓我趕緊灌米湯進去?!焙孟袷谴缶烁绲穆曇?,這個家伙估計經(jīng)歷的也不少啊,知道葉紅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有點東西墊墊肚子,感情這個五大三粗的便宜大舅哥還是很細心的嘛。
??!燙!滾燙的就灌進來啦。葉紅被滾燙的米湯燙的睜大了眼睛。眩暈跟著就來了。葉紅只好在忍痛閉上了痛苦的眼睛。
葉紅已經(jīng)嘗不出米湯的香味,只是覺得燙,熱從嘴巴里向肚子一路滾滾燙沖下去。那感覺就像有人用刀深深的拉了一道口子一樣。
剛才還想這個大舅哥心細,怎么這時候這么沒有點數(shù)啊,葉紅燙的心里直咧嘴,可是這具身體又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
這一睡,大概是肚子里有那碗米湯墊底,葉紅整整在第十天的時候才悠悠的醒了。這次兆福沒有大喊大叫,而是拿起身邊不知道已經(jīng)溫了熱了多久的米湯,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慢慢的喂著葉紅。
這熟悉而溫馨的場景,讓葉紅我回憶起來了自己剛來的時候,
那時自己深受重傷。兆福好像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自己覺得這一刻,兩個時空已經(jīng)交接在一起了,自己還是那個自己,身體虛弱的自己。兆福還是那個照拂自己的兆福。
自己怎么總是有意無意地辜負對自己好的人。淚水又一次流出來了。
兆福卻誤會了,以為又把他燙著了,急忙放下碗來,拿出手絹擦去葉紅眼角的淚水,又拿著小勺,輕輕的吹著。
之后葉紅沉沉的睡去了,這次并沒有睡多久,半夜時候再次醒來,精神已經(jīng)大好,身體沒有一點力氣。
再怎么沒有力氣葉紅也費勁了力氣,從儲物空間里弄出了一個小紅果,漿果順著葉紅的袖子,咕嚕,咕嚕來到了兆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