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覺得剛才的酒氣全都散沒了。不敢置信的趴在白榆的耳邊,“真回來了?”
白榆伸手推開他,滿身的酒氣實在難聞。但也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回了他這一問題。
“哎哎,你跑那么急干嘛?。俊钡玫交貞?yīng)的司命一溜煙的朝前跑了,白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跑出去一塊了。
“廢話,那位大人的事,我要是真給耽誤了,小圣主能給我把皮剝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边吪苓吇仡^喊。他是真害怕啊,小圣主當初年幼沒沖開封印,還沒有如此強大的靈力的時候,因為自己忘了給下凡歷劫的初寒圣尊寫點好姻緣,被小圣主坑著吃了她做失敗的新菜,好家伙,偏偏他還不敢反抗。但是當時他也無辜啊,明明是初寒圣尊下凡之前提醒他,不用給他寫姻緣,這才沒寫的。原先已經(jīng)寫好了,但是這么一來,自己還是連夜趕出來的,月老那邊紅線都系好了,自己還是偷摸跑過去剪掉的。
仔細想想或許那不是提醒,是赤裸裸的威脅。誰給人提醒的時候是說的這樣的話。
“此次下凡,乃是歷劫,無需寫那些兒女情長。小圣主那邊本尊相信你可以搞定,恰好臨界那邊這些時日有只魔獸,剛被本尊收服,沒來得及馴化,本尊思來想去,這天上地下,送給你當坐騎是最合適不過的了?!?p> 想想吃了倆月亂七八糟黑不溜秋的食物,怎么著也比被那魔獸吃了強上很多。
文昌殿內(nèi)三人還在等候,因為剛才白榆那么一生氣,即使周遭有許多的新鮮玩意,三人都不敢再碰,省的又生事端。
“莫要傷心了,我總覺得慕姑娘心里有你?!边@話說出來其實寧萃語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但是她實在是看不下去阿青那一副生人勿近,冷漠至極的樣子。以前的阿青,是個對誰都會笑意相迎的少年,如今確是再不見往常那份生氣。
“或許吧?!卑⑶嗫偹闶悄艹吨旖牵α顺鰜?,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不過是敷衍的笑意。他也這么覺得,但是他害怕她從來就不是慕青。
司命匆忙跑進文昌殿,迎頭撞上了三人的視線,兩個不太熟悉的面容,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就是這張臉明里暗里威脅他多少回了。
“三位,是要查一下人世典籍對吧?!彼久⑽㈩澏读藘上滦辛硕Y。
“還請仙上相助。”寧萃語三人也同樣回禮。
“好家伙,你跑那么快干啥啊,我這四條腿都跑不過?!卑子軞獯跤醯呐苓M來,沒怎么站穩(wěn),扶住了門框。
大致的事情司命也了解,他也無需多言。原先打算跟著一同進去查閱,還能幫點忙的,卻被司命直接堵在了門外,不讓他進。
“里邊的東西吧,不能外泄,你說我要是外泄了,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是你頂罪還是我頂?!彼久o緊拉住門,不讓里邊露出一絲光亮。
“不是我就進去幫忙找找,又不看,再說了我跟凡界又沒什么聯(lián)系,看看也不礙事。”白榆還是好奇想進去看兩眼。
“哎,這不是聯(lián)系不聯(lián)系的事,我這不是臉皮薄嗎,自己寫的東西,讓你看了,萬一以后你給我傳出去,那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說是吧。”又給白榆推了出來,總而言之,就是死活不讓進。
白榆見狀,也不好再強求,“那他們看完了,你給我捎個信,我?guī)麄內(nèi)ツ仙健!比耸赖浼姸啵雭硭麄円惨樯虾靡魂嚒?p> “行,我送您?!彼久~媚道。
白榆皺眉,極度嫌棄,實在是他那副模樣真的是太難看了,“不用,我自己會走。”
“哎,好嘞,那您慢走不送。”嘿嘿笑了兩聲,被他這么一笑,白榆后被有些發(fā)涼。
見白榆出了文昌殿的大門,白榆這才對門進去,門里三人面面相覷,司命尷尬,清了清嗓子,故作沒事狀。
“那什么,都在這了,你們自己找吧?!闭f完,撓了撓腦袋,還是覺得尷尬,就出門等去了。
鳳棲閣內(nèi),楓晚仍是系了追念鈴上去。
“我看,你再往上掛,這樹說不準哪天風大,就直接折了?!鼻m坐在過道的坐墊上,烤著火爐,剝著果仁。
“若是哪天真壓塌了,大不了我再賠一株就是了,南山多的是紫竹和楓樹?!睏魍肀犻_眼,收起合掌的雙手,轉(zhuǎn)身坐到了另一側(cè)。
南山勝景,晚楓秋日紅山野,紫竹終年映兩泉。若是真換了旁的,楓晚還真拿不出來,但是就這兩樣,她那多的是。
天宮里頭,也就天后娘娘宮里有那么一小片紫竹,還是夫妻倆大婚時,楓晚送的賀禮。頂珍貴的東西,在她眼里還真就沒什么新鮮的。
白榆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家仙上跟小圣主倆人在爭吵些什么。
“哎呀,你再畫一副就是了?!?p> “不可能,知道那費了我多大的功夫嘛,自己沒手啊,還是南山?jīng)]竹子了,自己不會動手自己做啊。”
“哎呀你就給我唄,我哪有你做的好啊?!睏魍響┣蟮馈?p> “我看你干脆直接搬我那住行了,怎么什么你都要順回去啊?!鼻m作勢就要伸手去打,被楓晚躲開,這才看見白榆已經(jīng)回來了。
“小白,我那把紫竹扇面,又被他順走了,你說她是不是該還我。”
“沒有,你畫的是我南山景致,我是南山圣主,你一老狐貍拿著算是怎么回事啊?!?p> “嘿,我說死丫頭,你講點理好不好,明明是你趁我不注意,偷摸從我這拿走的,還不許我要回來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千塵氣急,偏剛才塞了倆果仁在嘴里,此刻圓鼓鼓的,氣鼓鼓這個詞,大概就是這么個情形吧。白榆這般想到。
“仙上,小圣主喜歡您就送她吧,改日讓圣主她給你做兩頓好吃的就是了,您不前些日子還惦記小圣主的手藝呢?!卑子荛_口規(guī)勸。
什么叫經(jīng)驗,經(jīng)驗就是,每次這種情形,無論如何都要向著小圣主,因為要是不向著的話,兩邊都得罪。白榆可還記得之前有一次小圣主想借追云劍玩,仙上不情愿,也是這么吵了一架。最后是小圣主氣鼓鼓的從青丘走了,半個月不曾理過他家仙上,偶然見著了都得繞道走。
“你怎么當時不知道幫一幫她,你要是幫她說幾句,我不就給她了嘛?!泵看嗡蚁缮蠠┰甑臅r候,扇子都會搖的特別快,就因為這,青丘做扇子的竹子,都需要去凡界砍,他家仙上生氣,費扇子。
“不是您當初死活不給嘛。”白榆無奈。
“所以說,你怎么當時不幫著說兩句,說兩句我能現(xiàn)在上趕著哄她嘛?”千塵拿著扇子啪的敲了下白榆的腦瓜,“木頭腦袋。”還這么罵了一句。倒是不疼,就是有點委屈。
最后還是仙上送了小圣主若干亮晶晶的漂漂亮亮的小首飾,這才和好了。
白榆的經(jīng)驗告訴她,不管什么時候,幫著小圣主總是對的。他家仙上就這么一個師妹,天帝就這么一個師姐,神尊就這么一個女徒弟,怎么著都是要幫著的。
“就是嘛。三哥,你就給我嘛,我到時候給你烤雞翅吃。”楓晚趕緊順著答應(yīng)下來。
“真的?”千塵還是有點懷疑。
“當然是真的,到時候你想吃什么都做給你,好不好嘛,三哥。”楓晚搖著千塵的胳膊,可勁的撒嬌。
無奈,千塵只能嘆了口氣,刮了刮楓晚的鼻尖,“平時叫我死狐貍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嘴甜啊。”語氣里滿是寵溺。
“三哥最好了?!睏魍砀C進千塵的懷里。
用得著的時候叫三哥,用不著的時候,就死狐貍,白榆都懷疑他家仙上有自虐傾向,小圣主的這性情,明明就是他們師兄弟幾個慣出來的,哦對,還得加上他們的師父,那位至高無上的神尊大人。
“這么快就回來,事情辦妥了?”千塵摸著伏在他膝蓋上的姑娘的長發(fā)。
白榆稱是,人已經(jīng)帶過去了。就是司命死活不讓他進去這一點,白榆心存疑惑,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情況跟眼前兩位圣尊說道了一番。
“過會我去看看就是,你辛苦了,里頭有我剛做的果茶,可甜了,去嘗嘗吧。”楓晚說道,聽聞這話,白榆便直接進屋,尋那果茶去了。
“司命這人會因為這點事覺得丟人?我怎么這么不信呢?!鼻m疑惑道。
楓晚從千塵膝蓋上起來,狐貍最近好像瘦了,咯的她腦袋有點疼,勾唇笑笑。
“我也不信。”